第二封信,他已经到了南疆,还未到达营地之时,就已经遭到了一帮匪寇的骚扰,竟然胆大包天,想要夺他们的物资,没想碰了个硬钉子,他们可是才从血腥的战场上下来的,折损了对方不少人。..
后来才知道当地官府无能到极致,官兵一般都是见到匪寇都是不战而降的。
这回头一回吃了亏,想必之后还会前来报复。
然后驻扎营地,各种整顿,信中言尽其详。
最后又说了一句“……还半年未见,相思入骨,每晚睡前必求在梦中能得以一会,时有应求,时有枉然。”
若不是最后这一句,沐雪都以为自己拿到的是一份工作汇报表了。
她见过同寝室的同学谈恋爱,每天晚上都要聊到很晚,黏黏糊糊宝宝宝宝的叫个没完,各种撒娇各种甜言蜜语,早上还有叫床的铃声,无比亲密。自己这个算啥呀?半年来两句情话……
可是这慢节奏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人说,以前的车马很远,信件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自己现在不正是在享受这种时光吗……
……
第二日早上从辰时开始,沐雪便例行每三日一次,带着各科住院医师查房,整个一个住院部,上中下三层分别住着妇产科内科和外科病人,现在分科没有那么细致,只笼统的暂时分为这三科。..
一趟查房下来,一上午已去了大半的时间。
天冷了,其他医馆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病人了,但凡能够择期的病症都会等到开春以后来住院,毕竟谁也不想在医院里过年。
包括去年这个时候,因为医馆还没有如今的知名度,也没什么人,
可是现如今,对于那些已经早听到宣传,又住上院的病人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的病人明明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却还死赖着不走,
这死冷的天,家里也装地龙,回去只怕又要冻的犯病,尤其是那些心脑血管及心肺疾病的,这个理由变得十分正当,家属也拿他们没办法。
每天的床位费只收五十个铜板,对于小康人家来说,他们觉得这个费用完物超所值。
早中晚饭有食堂供应,一天下来100个铜板也就够了,关键是很好吃啊!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那饭菜味道比上好的馆子还要好吃,而餐食费却远比下馆子便宜,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万一出院了之后再也吃不到了,怎么办?
这是完把这当成疗养院了!
有这么多喜欢“赖床”的病人。..造成了住院部床位紧张,一个病房三张床,每层二十间病房,对于人口分布并不集中的王卫县来说,已经不算少了,可如今走廊上摆的都是床,有时万不得已便干脆强迫让那些不自觉的病人出院。
他们如今这种独特经营模式的,并达到如此大规模的医馆,在大整个大景国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
沐雪有时心想,这半年来,她也没什么大动作了,手上的经济稍微宽裕了一些,收入稳定,要不然明年开春再盖一栋楼,当成疗养院用?
这蛟湖岸边山清水秀,风光无限,再按照原计划种上整个湖岸的梨树,略微想象一下……很美,挺合适的。
这些人如果喜欢医院的环境,就把这当成一项生意做,也不是不行。
……
住院部一楼是外科住院部,外科病人比较好照料,只要当时处理得当,预后也都比较良好。
其中却不包括一个重症监护室,那是病情非常危重的病人所在己处。
重症监护室里有两个床位,一床和二床,住着昨天急救室里的刀伤男和马脸男。
那一帮古惑仔们如今伤了两个,那刀伤男差点被猪队友整死的名叫欧明山,左侧颈部有刀伤长约四寸,深的一寸,已然缝合处理。
血型配对马脸男合适,留下来抽血给欧明山输血,而且他觉得自己也受了伤。
还有第一个献血的男子以及那两个彪形大汉,都主动留下来照顾朋友,晚上就住在外面走廊上,其他人则回去了,也要通知两位患者他们的家人。
一个患者自然是刀伤男欧明山,另一个则是马脸男叫做程峰的了。
他当时脑子缺钙拿了根扁担准备在老大面前出一下风头,结果造成自己也受了伤。
此时看到昨日伤了他的女孩呼拉拉带着一阵十几个大夫进了病房,统一身穿黯松花绿的直襟长袍,同色的方顶布帽,戴着口罩,阵势浩大,气势不凡,不由得肋下一紧,心肝乱颤……难道是嫌昨日伤他不够,今日还要来补上?
说实话,他们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有碰到硬茬的时候,打不过人反挨揍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是像昨日那种被别人打的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反正是从来没遇见过。
那就是完碾压式的武力值,换句话说,他们就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对方轻轻一掌推过来,他便被强迫退后,挤开身后众人,让开一条路来,好似自己整个人变成了人家手上的一只木浆,划船的人只顾乘风破浪,却然不顾木桨的承受能力,眼看那木桨即将要折断在行进中。
……
药童在给一床欧明山换药,沐雪手插手袋看着……缝线整齐,伤口收的也不错,酒精棉擦拭过处,那年轻男子咬牙直抽冷气。
输了一夜的血,现在看上去,生命体征和神志都已经部回复了,只是那脸色还是苍白的很。
换药后,他的主治大夫例行观察他的三项生命体征,药童记录,布置当日治疗方案用药等等。
到了二床,主治大夫对沐雪介绍他的病情:“馆长,此人昨日晚上戌时二刻在急诊骨科就诊,主诉外力推压后胸痛不堪,检查后怀疑骨折可能,等待下一步观察和确诊。”
沐雪一眼认出此人就是昨日持扁担行凶的恶徒,心中实在憎恶,想她不过一个无辜的十四岁女孩而已,这人竟下手那般凶残,若非有异能在身,换做寻常的女孩子,岂不是要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