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小医仙并未放在心上,而是拿出了玉佩,递到老婆婆面前道:“老婆婆,这个东西是你的吧?”
老婆婆一看见这玉佩,登时便用手去抓,紧紧护在了自己的怀里,警惕道:“我的玉佩怎么在你手上?”小心爱护的样子,可以看得出这玉佩对她很重要。
小医仙呡唇微笑道:“我不小心捡到的,知道是老婆婆你的,所以就拿过来还给你。”
“算你这人还算识趣,没有将老爷送给我的玉佩占为己有,要不然,我非……”话说到一半,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激动道:“你叫谁老婆婆?我年轻貌美、花容月貌的,哪里老了?”
小医仙赶紧安抚道:“啊,不是老婆婆,是我口误,那您看,我叫您什么比较合适?”
老婆婆晃着脑袋,呆滞的眼珠跟着转了转,后才慢吞吞道:“叫我……夫人,对!叫我华容夫人!”
“华容……夫人?”小医仙愣住,这是个什么称呼?
见她面有疑色,老婆婆登时便不开心了,她板着脸,呵斥于小医仙道:“怎得,你个小小奴才,对我的名号有意见吗?这可是老爷特意为我封的,为的便是不比那女人差!”
见她完全沉浸在自己遐想出来的世界中,小医仙不忍打破,只好陪着演下去道:“是是是,华容夫人。”
“这还差不多。”老婆婆满意地点点头,“来,我的好秀儿,吃饱奶了是吗?”她伸手将地上的人偶拿过来,抱在怀里,继续了无休无止的自言自语。
小医仙见她双目无神吐字却很清晰,面色越发沉重了,这种情况的脑病患者是最严重的,也无法可根治。
可以看得出,老婆婆病了太久,她现在完全是将虚幻当做了真实,沉浸在虚幻的世界中走不出来。
这其实就是这种病的晚期,无药可治,只能一天又一天这样耗下去。
小医仙恻隐心动,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紫色的小药瓶塞到了她的手里,“华容夫人,这个啊,给你,你好好收着,记住每天吃一粒,知道吗?”
紫色药瓶里装的是能补血益气的药,能够缓解老人血气的慢慢流失,帮她多活一日是一日。
兴许她能活很久,又兴许她可能说走就走,这都说不准。
老婆婆盯着紫瓶子看,笑嘻嘻道:“这是什么?好吃的吗?”
小医仙微微一笑道:“是好吃的,里面装的是很甜的糖。不过一天只能吃一粒,吃多了可是会变丑的哦。”
“啊?那我不要!”老婆婆一听吃多了会变丑,赶紧把瓶子丢还给小医仙,“我可不能变丑,不然老爷会不喜欢我的!”
小医仙捡起滚到地上的药瓶,无奈叹了口气道:“可如果你听我的话,每天只吃一粒,老爷可是会越来越喜欢你呢。”
她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老婆婆一听是能让老爷更喜欢自己的药,又一下子把药给抢了过来,用胳膊肘紧紧护着,护食般道:“给我了,就是我的!你不准再抢回去。”
“好,我不抢。”小医仙缓缓起身,这玉佩也还了,药也给了,她能做也就这些了。
她倏然一笑,转身便朝外走去。
老婆婆见她要走,目光随着她,忍不住道:“你,这就走了?”
小医仙闻言停下,回身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我还有其他事,就不陪华容夫人你了。”
“你……”老婆婆犹豫了下,还是道:“那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这话似乎是带着些清醒的,小医仙并未深究,只是笑着答道:“有空,我会来看你。”
她朝老婆婆揖了一礼,然后一脚踏出了殿门。冷风卷入殿内,吹得殿内呆滞的人打了个冷战。
她呆呆转了转脑袋,视线落在人偶身上,紧接着便又成了那副痴痴呆呆,对着人偶说话的样子。
小医仙走出冷院时,天色已将近夜晚,她不再多做停留,随便在路上碰到个小厮,便命令他带自己回清风院。
小厮一头雾水,这大小姐连清风院都不会走吗?不就在河的对面吗?
小医仙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个路痴,记不住路的,她只是狠瞪了小厮一眼,吓得他不敢再耽搁,赶紧领着她回清风院。
她回到清风院的时候,恭嬷嬷和铭佩因为一直找不到她人早就急成了一锅乱粥。
铭佩站在台阶上,攥着帕子,时不时望着外头担心道:“都这么晚了,姑娘怎么还不回来?”
她担切的目光看向恭嬷嬷,“莫不是姑娘又出了事吧?”
“休要胡说。”恭嬷嬷一个眼神将她担心的话都给瞪了回去,“姑娘一定是有事在外耽搁了。”
“大小姐,我们到了。”
院外忽得传来一个小厮瑟瑟发抖的声音。
“哦,终于到了,辛苦你了,那,这个拿去买酒喝吧!”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当铭佩和恭嬷嬷闻声走过去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小医仙正在往一个小厮怀里塞东西,可那小厮就好似如临大敌一般死活就是不愿收。
她俩都傻眼了,对视了眼,皆在心里疑惑,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是命令!”小医仙板下脸,坚持要他收下,小厮无法只好将东西收下,然后灰溜溜地赶紧走了。
她一转身,正撞见她们俩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小医仙一跳,“你们俩干嘛呢站在这?”
“姑娘,你去哪了才回来!”
“可担心死我了。”
她们俩一左一右地围着小医仙,将她拥进了屋子。
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她早就饿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顿饱餐。等她用完晚膳,恭嬷嬷便吩咐下人们准备热水给她洗澡,却被小医仙给拦下了。
恭嬷嬷疑惑地看了看她,“姑娘不沐浴吗?”往常这个时候,小医仙用完晚膳就会沐浴,然后再去睡。
“先不用。”小医仙摆摆手,起身走到了一边,拿起白天沐如风帮着送过来的书籍,坐在软塌上翻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