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尖锐的一面插入巧慧的肚腹中,也穿过另外一人的身躯。
鲜血溅到小医仙的眼眶,她骇然睁着眼睛,巧慧被倒挂在那上面,对着她欣慰地笑了笑,旋即安然地阖上了双眼。
“巧慧!”小医仙痛喝出声,她使劲挪动身躯,想要去到巧慧的身边,在她身后,另外一个打手对着她的脑袋高高举起了棍子。
就在她的脑袋要被棍子击中的刹那,一只红色的箭羽凌空刺来,一箭扎进了打手的手腕,打手吃痛松手,棍子掉在了地上。
她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个骑着马的人朝她奔来,看不清面容,却给了她无言的安定。
是来救她的吗?
下一秒,小医仙的意识便堕入了无尽的混沌。
有人将她从地上扶起,紧紧搂在了怀里,“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很痛,很自责,当他知道她要来这里的时候,他就该第一时间赶来,而不是耽延了一会儿才来,不然她也就不会遭遇这番折磨。
旁边打手看着他,哆哆嗦嗦地直抖腿,他暂时放开小医仙,把她轻轻放在一旁,然后慢慢起身,举起地上的棍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听命行事。”打手害怕地向后退去,“大侠,大侠饶命!”
下一秒他的声音淹没在尖叫声中,他的脑袋被狠狠击上了一棍,脑袋破洞、鲜血直流,打手迎面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层层白骨。
此时,乱葬岗四周不见二夫人身影,只铭佩被捂着嘴趴在地上看着他这边不断哑嚎。
来人不在意她,只是转身将小医仙打横抱了起来,朝无尽黑夜走去。
郊外庄子上,一宿没有阖上眼的沐汀兰站在一盆迎客松前,握着剪子,正在漫不经心地修剪那上面的枝叶。
这样的画面若是在白日看来,只觉得是美人如画,格外动人美丽。可现在是深夜,虽说天即将要亮了,可四周暂时还是漆黑一片。
她站在这黑夜之中修剪枝叶,画面便显得有些格外诡异。
屋外传来苍梧小心翼翼的试探声,“姑娘,府里来消息了。”
这话惹得她剪枝叶的动作顿了顿,她放下剪子,缓步走到了门边,只见苍梧垂着脑袋,正恭敬地候在那。
“说吧,什么消息。”
苍梧屏了屏气息,道:“消息上说,巧慧带着人去抓奸沐沅芷。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
“可是什么?”沐汀兰眼中凌厉的光一闪而过,吓得苍梧不敢耽延,赶紧道:“可是那个当场被抓到的奸夫不是个男人,是沐沅芷身边的丫鬟铭佩假扮的!”
沐汀兰拳头微攥了攥,“假扮!”
“是,沐沅芷故意设下圈套,便是要让巧慧原形毕露。”
“没用的东西!”沐汀兰狠狠攥了手里的帕子,“原以为她会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棋子,没想到竟然如此愚蠢,连圈套都识不破。”
苍梧打量着沐汀兰的脸色,见机附和道:“不过姑娘大可以放心,那丫头没有供出我们。恐怕沐沅芷只以为她投靠的人是二夫人,不会想到我们身上的。”
沐汀兰沉沉叹了口气,好在有二婶婶这个挡箭牌在前头替她挡着,否则入套的便有可能是她了。
只可惜,不管是巧慧,还是二婶婶,都不是沐沅芷的对手,她倒是低估了沐沅芷的本事,每次都能让她化险为夷。
旁人她是指望不上了,看来,还是得她亲自动手。
她不客气地看了眼苍梧,吓得她抖了下,沐汀兰不解道:“你抖什么?你很怕我吗?”
“不,不是。”嘴上说着不怕,哆嗦的口气却出卖了苍梧。
“不怕我,你怎么连说话都哆嗦?”
“奴婢!”苍梧赶紧跪在地上,讨饶道:“奴婢只是为姑娘担心,这沐沅芷不是好对付的,若是姑娘明日回去,奴婢担心姑娘会受那女人的气。”
“就凭她?”沐汀兰冷笑道,“前几次让她逃过,那是她幸运。如今我就要回去了,我就不会让她再在相府有安生日子可过。被她抢走的一切,我都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看着她满怀恨意的样子,苍梧不寒而栗。她是素知她这位主子的脾气的,别看她在人前是一副温柔体贴、善良大方的样子,背地里却是最小肚鸡肠、狠心善妒的了。光是这些年在她手上,被她折磨死的下人们便不计其数。
她厉害就厉害在,每次她的院子里死了人,总能被她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给遮掩了过去。
再加上有老太君护着,谁都不敢为难她。就连这次,她能回相府,也是多亏了沐老太君。
“过几天便是祖母的寿宴,让你寻的南海明珠,你找到了吗?”沐汀兰突然问起这件事,苍梧哑了哑,艰难道:“奴婢……还请姑娘多宽限奴婢几日,奴婢一定会寻到的。”
她明天就要回相府了,心情有些不错,也就不为难苍梧,只冷声道:“就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再找不到南海明珠给祖母做寿礼,我卸了你的四肢。”
“是,奴婢一定寻到!”苍梧颤抖着应承下来,这南海明珠可是南海人的无价之宝,轻易是寻不到的。
沐汀兰无异于是给她出了个难题,可就算难做她也得尽力去做,因为比起找不到南海明珠,她更害怕沐汀兰。
月尽天明,当天亮,第二天终于来临之际,小医仙躺在床上还未睁眼,稍微清醒过来的意识便感觉自周身四处传来的疼痛。
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番……她猛然想起某些事,整个人突然惊坐了起来,这一咋惹得一旁守着的恭嬷嬷担心道:“姑娘可是做噩梦了,当心身上的伤啊。”
小医仙看了眼四周,知道这里是清风院她的房间,她这是被人送了回来。
“巧慧。”她抓住恭嬷嬷的手,一张开便是询问巧慧的情况。
恭嬷嬷面露悲戚之色,低了低头,难过道:“巧慧她……等奴婢领着人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苦命的丫头,谁能想到竟会死得那般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