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仙转过身,平静看着所有人,缓缓道:“当初确实是我赶这两个丫头下马车,我也万没有想到她们会遇到那样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事情终归是我因我而起,我知道不管我如何解释,我都难辞其咎。是我的责任,我不会躲。但是莫须有的罪名,我也不会担!”
二房夫人嘲讽道:“漂亮话谁不会说?就凭你一张嘴,谁能相信你是清白无辜的?”
她轻蔑看着在场众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光凭她一张嘴,可不会有人信她!
“我相信她!”就在众人都怀疑沐沅芷,认定沐沅芷是那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祸端时,一个人的挺身而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医仙的目光随着众人的一道落在那个发声的人身上,在看清那人的刹那,她握着的手跟着紧了紧。
怎么会是他?
只见顾南笙缓缓走了出来,站在小医仙面前,信誓旦旦道:“旁人或许不信,但我相信,她是清白无辜的!”
小医仙望着他,心中无数疑问飞过,这又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若她没记错,这个顾南笙在原身未来的画面里,就是个厌恶原身,对原身避之而唯恐不及的呀。
怎么,是转性了?见原身深陷困境,同情心发作想要英雄救美了?
这个念头她不敢往下想,当即便被她掐断。这绝不可能,她看过原身的未来,以她对顾南笙的了解,此时的顾南笙心里面只有他那个白月光沐汀兰,绝不可能会对原身心生怜悯。
她强压下心底的骇然,淡然自若地看着顾南笙,她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旁人见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为她出头可就不如她这般淡定了,庶出的沐梓芬便是头一个站出来,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道:“沐沅芷,你是何时认识顾小公爷的,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如此为你说话?”
“我灌迷魂汤?”小医仙唇畔微扬、心中只是冷笑,若她真有什么迷魂汤药的话,才不会浪费在这种男人身上。
“我们是在回府的路上遇到的,她也没给我灌什么迷魂汤。”顾南笙主动替小医仙挡下了来自沐梓芬的醋意,“这次虽然只是我们第二次相见,但我相信,她不会是那种蛇蝎心肠之人。”
这话一出,四座皆哗然。
“这沐家大小姐竟然在回府的路上便与顾小公爷相识了?”
“我听说,这沐府和镇国公府可是有婚约的。”
“真的吗?”
周遭议论纷纷,躲在人群中那个以面纱遮面地的女子恨恨地揉烂了手里的帕子。
顾南笙才不管旁人如何议论,他只是满面笑容地望着小医仙,小医仙却是心底一阵发憷,这家伙脑袋是被驴踢了吗?还是吃错药了?瞧这眼神,还有这眼里只容得下你的深情,大哥,你找错对象了吧。
我是沐沅芷,不是沐汀兰啊!
此刻小医仙的心中犹有无数匹马奔腾呼啸而过,她还不能表达,只能保持着得体的笑,道:“多谢顾小公爷。”
一句轻描淡写的谢,瞬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
“这毕竟是相府的家事,就不用小公爷挂心了。”小医仙这番看似得体,其实十分见外的话,仿佛细针扎进顾南笙的心,让他难受。
小医仙才不在意他的感受,只是转身看向雨柔的尸体道:“我沐沅芷没做过的事,旁人就算想诬陷也诬陷不来!”
雨薇闻言,登时气急败坏道:“沅芷小姐这是何意,难不成奴婢还会拿这种事污蔑你不成?”
“是与不是,我一查便知!”小医仙手袖轻扬,举步朝雨柔的尸体走去,雨薇见状警觉地直起身来,激动道:“做什么?”
小医仙冷然轻笑道:“你拿一个死人的尸体一口咬死是我害了你们,怎么,连让我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吗?”
雨薇含着一双泪目,道:“大小姐,你的心就真得这般狠?雨柔她已经死了,你难道连她的尸身都不放过吗?”
“不然怎么说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呢?别说名门淑女的规矩了,就连这对死人该有的尊重,都不懂!”
沐如风忍无可忍怒斥出声,“你说谁野丫头呢?”
二房夫人讽刺笑道:“呦,嫂嫂,你可是教出了个好儿子啊,竟敢对长辈如此无礼?你们曹家可真是好家教啊!”
“你再说一遍!”沐如风攥紧拳头便要上前同她理论。
“风儿!”曹氏沉着脸拉住了他,沉声道:“切莫冲动。”
“母亲,你可听见了二婶她是如何说……”
“闭嘴!”曹氏以严厉的目光勒令沐如风乖乖噤声,曹氏走到小医仙身旁,看着她认真问道:“孩子,你可有把握自证清白?”
面对曹氏虽是询问,但却坚定信任的目光,小医仙笃定地点点头,“母亲,还记得我曾与你说的话吗?”
曹氏心念微动,下意识便是想起那日小医仙在祖宗祠堂同她说的,她点点头。
小医仙微笑着握了握曹氏的手,旋即松开,毅然决然地朝雨柔的尸身走去,未走出几步,便有几个下人挡在了她面前。
她秀眼一扬,缓缓看向沐休,只见沐休铁青着一张脸,含怒道:“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小医仙暗暗吸气,她早已习惯沐休的黑白不分,对付他,唯有用沐家的颜面方能压制。
她朱唇微启,平静道:“父亲,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若女儿无法自证清白,恐怕,这整个沐家的声名都将受到影响,你当真愿意看到沐家被人耻笑议论吗?”
“你!”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而小医仙的话不偏不倚,便是打中了沐休的软肋上,凭着她这几日同沐休的相处,加上原身的未来画面,这沐休最看重的便在于此。
见沐休神色不定、犹豫不决,小医仙便心知她做对了。
她踏步向前,面对没有眼力劲儿不懂让开的下人们,厉色道:“还不让开!”
言语里的不怒自威,吓得下人们手心微寒,一个个都胆寒地看向丞相大人沐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