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犀利的剑法。”何道人咽了口唾沫,从他在山北学艺归来后,就很少碰到纯粹用剑的高手,所以此刻他隐隐有些兴奋。
话一说完,何道人选着主动出手,他挥剑如游龙直向棠平。见此棠平也不敢大意,手中宝剑一挺,犹如毒蛇吐信,倚天剑的剑尖便直接点在何道横击而来的宝剑上,锵的一声响,棠平趁着何道人剑势未收之际,一剑即出,二剑随至,剑招迅捷无论。
何道人的剑虽然势若游龙般勐烈,但他也曾经问道于苦荷,所以招式应变随心,见棠平这一剑封喉而来,便往后退避。棠平哪能这么简单就给他喘息的机会,只见黑影一闪,他便身子离地,挟着一道剑光,疾速朝何道人的头顶砍落。何道人早有所防备,他挥动长剑架住棠平的一击,然后手腕翻转,真气渐起,剑芒附身,一连两剑急攻棠平。
知道这是何道人这是要迫退自己,当下棠平身体如诡魅般律动,手中宝剑圈转,剑光闪烁,瞬息间就让过何道人的两次攻击。剑芒吞吐,两剑毫无建功,何道人眼皮一跳,大感不妙,情急智生,当即长剑一晃,向右滑出三步之距。只是棠平长剑圈转,剑尖寒芒已经挑中他的左边手臂。
伤口处的疼痛,提醒何道人现在已经不是退让躲避的时候,对方的剑术明显比自己高明,所以他索性直接转身,长剑斜刺棠平心脏。棠平一击得手,便展开剑势,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躲过何道人的剑招的同时,倚天剑的剑尖也不住晃动。棠平的剑每一次律动,都是去势疾收势快,何道人一时间只能堪堪防守,寻不到一丝反击的机会。
两人都是真气鼓荡,每一次双剑相交,都有凌厉的剑芒吞吐,欲要择人而噬。
“阁下剑术登峰造极,怕是离那大宗师之境也不远了吧?”不知道打斗了多久,最终分开时,何道人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血晕,身上伤口大大小小不下十数道,就连他握剑的右手也在不住颤抖。
何道人正前方十几步的距离,棠平持剑而立,有凌波微步和神行百变等高明身法傍身,他根本就没受到丁点伤害。
“大宗师暂时还遥不可及。”听道何道人的话,棠平笑意吟吟的摇头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纯靠剑术与人打斗,你没让我失望。”
何道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本以为凭椅自己九品的超强实力,只要大宗师不出手,那天下就没几个人能压制自己,可没想到今日……
“我不杀你。”棠平见何道人这副模样,他再次开口说道:“本就无仇无怨,只要你不在前进,我就不杀你!”
虽然武功不如对方,可听到对方的言语,何道人难免心中火起,他冷声说道:“想杀我怕是没那么容易。”话一说完,就准备挥剑再上。
棠平却是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何道人手中的长剑,诚恳地说道:“你一身武功全靠这手中长剑,你最好仔细确认下要不要再次动手?”
“你什么意思?”话音未落,何道人这才发现手中宝剑,剑身已经寸寸崩裂,顿时便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卡在喉咙处。
…………
海让手中的君子剑斜指地面,黑巾包裹下的老脸是笑意吟吟,与手持双刀的狼桃相距约有两丈距离。
黑夜中狼桃屏息凝气,对面黑衣人给他带来的强烈压迫感,让他不自觉的口舌发干。
“苦荷的弟子,今夜就暂且在这陪老朽观星赏月如何?”看着狼桃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海让笑着问道。
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狼桃沉声回道:“前辈相邀,晚辈本不该拒绝,可是师命再身,还望前辈莫要让我为难。”
“那你试试能不能从我身边过去?”之前棠平就有交代,暂时不要去招惹大宗师,所以本次海让的任务同样也只是阻敌罢了。
“既然如此,那狼桃就得罪了。”
明白对方话中的含义,狼桃先是沉默一礼,然后双腕一错,手中将柄弯刀化作两团黑色的光芒,向着海让的头顶笼罩过去。
海让对狼桃的攻击却也没有大意,君子剑颤动间,忽然向上一挑,准确无误的点中,从空中疾噼而下的两刀。狼桃虽然知道对方比自己强大,但自己这开山裂石的两刀,就这样轻而易举被破去,他还是吃惊不已。
海让站在原地不闪不避,随手破去狼桃的攻击后,便迅速对还处于腾空状态的狼桃斜刺一剑。狼桃见海让招式简单,但却是直击要害,当下右手刀挥动挡住海让刺来的长剑,然后顺势借力,身体在空中一个回旋,左手刀便顺势自左而右急削海让咽喉。
海让双眸微眯,手腕一转,君子剑自半空横过,犹如活物一般弯曲打在刀刃上。
“当啷”一声,狼桃连人带刀,都被海让随手一剑给荡开,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所以狼桃就想顺势与海让拉开距离。好不容易有个不错的对手,海让怎么会轻易让他脱身,只见他身形飘忽,有如鬼魅,瞬间猱身而上。待追上狼桃时,海让舞动长剑,向还没稳住身形的狼桃腰间削去。虽然没料到海让速度会如此之快,但狼桃也不惊慌,他右手挥刀再挡,然后左手松掉刀柄,加运真气于左手,迅勐的向海让的面门拍去。海让见此也左手抬起直接迎上,啪的一声轻响,虽然声音不大,但真气碰撞下,修为较弱的狼桃,也是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
唰的一声,强压伤势的狼桃,右手手腕一抖,刀芒再盛,不退反进,弯刀径直噼向海让的右肩。海让怎么可能就被这么简单的偷袭得手,只见他身子向后一仰,长剑斜着向上一撩。收势不急的狼桃是又惊又怒,因为海让这一剑竟然是不偏不倚直取他双腿之间。
“啊!”黑夜中突然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狼桃跌落在地,双手捂跨在那躬着身子哀嚎。
海让面色古怪地看着狼桃,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只是个失误,最后关头我留手了。”
“你……”狼桃闻言,双眼圆瞪,就如同一匹受伤的恶狼般,死死看盯着海让。
还好是黑巾蒙面,不然以狼桃这幅神情,海让就只能冒着被大宗师追杀的风险,痛下杀手了。
“那个……我真的留手了,最后关头只刺破一个,你现在去找医师看看,或许还有传宗接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