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奇怪?”琉璃闻言蹙眉嘀咕道。
“是挺奇怪的!”苏纤绾淡淡的说道,然后将双手浸泡到热水中。
“嘶...”手背上的伤口接触到热水,疼痛瞬间袭上大脑,苏纤绾不由的蹙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娘,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是谁伤的娘娘。”琉璃见状,急忙上前查看,话语中露出了杀气。
“还能有谁!”琥珀撇了撇嘴,气呼呼的说道,“都怪宁安郡主,她...”
“这不能怪郡主,她也是无心的...”苏纤绾打断了琥珀的话,看了一眼已经沉沉睡去的宁安郡主,幽幽的开口说道,“她也怪可怜的。”
“娘娘,奴婢是心疼你,这手背若是留了疤可就糟了。”琥珀说着说着,眼眶里就含了泪珠。
“傻丫头,本宫懂药理,难道还不能自医嘛?本宫跟你保证连一点儿红印都不会留下。”苏纤绾笑着安抚琥珀道,这手背上长长的伤口,看上去的确有些骇人,但是苏纤绾心里清楚,这点伤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小儿科,她若不能医好,那还怎么能治病救人。
“真的不会留疤?”琥珀将信将疑的问道,她也不明白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怎么就突然精通药理,虽然亲眼见过她家小姐治病救人,但心中还是存有顾虑,“不如宣太医令来瞧瞧吧!”
“这么一点小伤就宣太医令也太小题大做了,况且你忘了,现在太医令正在冬庆宫照顾纪贵妃呢!”苏纤绾毫不在意的说道,“你去将药箱拿来,本宫自己上些药就成。”
苏纤绾在药箱取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粉末倒在手背上,琉璃用纱布将苏纤绾的手包扎好。
“琉璃,你这包扎的技术实在不错。”苏纤绾看着琉璃替自己包扎好的手臂,打趣道。
“奴婢从小受过无数伤,都是自己给自己包扎,次数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琉璃淡淡的说道,仿佛以前总总的经历根本不值得一提。
苏纤绾见琉璃如此轻描淡写的样子,心中有些心疼,她清楚,这个跟她年岁相仿的姑娘,经历过的事情却比她多的多,也可怕了多。
“琉璃,你陪本宫去启元宫吧!梦太妃还在等着本宫呢!”苏纤绾想结束之前的话题,微笑着说道,“琥珀,你就留在这里跟丝雨一起照顾宁安郡主,她现在睡着了,估计一时半刻也醒不了。”
琉璃扶着苏纤绾走在宫径小道上,两人皆沉默不语,似乎都有心事。
“娘娘,奴婢觉得宁安郡主的反应不太正常。”琉璃蹙眉打破了沉寂。
虽然琉璃并未亲眼看见宁安郡主的刚刚发病的情景,也只是听琥珀的转述,但是那种反应就是不正常的。
“说说看!”苏纤绾听琉璃这么说,不由开口问道,其实自从走出甘泉宫,她也是一直在想宁安郡主的事情。
琉璃的洞察力一向都比别人强,而这些都得益于她阎罗殿的出身,察言观色,洞悉人心都是她曾经的必修课。
“娘娘,奴婢觉得宁安郡主刚刚不是发病,而是恐惧。”琉璃的面色一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错,是恐惧,面对生死的恐惧。
这种恐惧她也有过,那年她才五岁,刚刚被带进阎罗殿,第一天就被训练她的杀手丢了一把匕首,然后把她和一只狼关进一个笼子里,然后对她说,她和狼只能活一个,要想活命就用匕首杀了那只狼。
一个五岁的女娃,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是狼了,就是狼长啥样都去没见过。
可是为了活命,五岁的琉璃只得用颤抖的小手拿起匕首,一番激烈的缠斗后将匕首狠狠扎进了狼的眼睛...
从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睡梦中都是那头狼凄厉的惨嚎声,她害怕,她恐惧,每天只是机械的训练、吃饭,从不与人说一句话,就跟现在宁安郡主的情况很像,要不是求生的意志战胜了一切,恐怕她现在就是一个死人了,没错,是死人,因为阎罗殿不会养着一个废人的。
恐惧!
琉璃说的没有错,苏纤绾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宁安郡主之所以会变成今天的模样都是因为小时候的那场落水,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只有再次受到曾经经历过的刺激才会发病。可是宁安郡主刚刚并没有落水,好端端的怎么会受到刺激了呢?
忽然苏纤绾的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刚刚是在去启元宫的路上突然发病的,而唯一的意外就是突然出现的那个人,难道...
苏纤绾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这不可能吧!如果真是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这又是为什么呢?
想着想着,苏纤绾和琉璃就走到了启元宫的大殿前。
苏纤绾一脚踏进大殿,就看见梦太妃正在吃她刚刚让雪竹带回来的糕点,心下便有了主意。
“儿臣给梦娘娘请安。”苏纤绾福了福身,恭敬的请安。
梦太妃听见了苏纤绾的声音,将手中的糕点放了下来,笑着应道:“是皇后来了呀!快坐到哀家身边来,雪竹,上茶。”
苏纤绾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梦太妃的身边,雪竹端来一个凳子,让苏纤绾坐下。
苏纤绾坐下后,先是拿过了梦太妃的手,替她把了一下脉,然后才微笑着说道:“梦娘娘体内的毒素已经清了七八成了,还有些残余的毒素,只要坚持配合太医令的医治,不超过半年,就能痊愈了。”
梦太妃听见苏纤绾如此说,心中欣喜,笑盈盈的说道:“听见皇后这么说,哀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太医令尽职尽责,这些日子,哀家都能感觉到一丝光亮了。”
对于一个瞎了快二十年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事能比重见光明更让自己感到兴奋的。就算是梦太妃这种在后宫沉浮几十年的人,早已看透世间一切的人,也不可能不为之心动的。
“梦娘娘,儿臣见你刚刚吃的糕点是让雪竹姑姑带来的,怎么样?还合口味嘛?”苏纤绾忽然把话题转引了过来,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