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岸边,寒冬的湖面上已经没有了打渔的渔民,这对于沙洲人民来说是一个不好的季节。
这里的人们并没有开发出什么灌溉浇种水稻的技术,所以水稻这种需要引渠的东西还没有开发出来大面积的种植,更没有杂交水稻这种传奇的东西,所以他们吃的都是存粮和进口的食物。
入海的停泊船处坐立着一大帮子的野工,野工说的很简单,那时候可没有包工头或者是船头苦力公司这种东西,货运一般装卸货也不可能是单独一个帮派的人去完成。
有钱的大户会养着一些整工,例如明家或者是内库,会有专门的装卸工人,当然也是身兼多职。而其他的商户,也就是这些野工来维持,工钱随干随结,也没有拖欠这么一说。
此时一帮野工手里抓着茶饼喝着最便宜三文钱一碗的茶,学着江南水乡的文人墨客官员大户,用奇形怪状的姿势站、坐、蹲、爬在码头之上,等待着下一次冲锋陷阵,可是距离上一次,已经是三天之前的事儿了。
这一段时间出海的人少,倒不是没人做生意,只是现在大江大浪上的大户都已经按照点出发了,而闲散的小户畏惧江南水寨的淫威,不敢自己单蹦出海,索性联系在一起,早来的等待几日,晚来的赶早几日,能够凑在一起出海浩浩荡荡几十只船,碰运气航行,海贼只能拦住一辆搜,其他的尽管跑就行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才是人类长河源远流长的智慧结晶所在。
桥头上的野工都呆住了。
一看之下,众人也是没有见过这样声势浩荡的船队。
江南水道大江汇入海流的入海口就是沙州城的江道,此时那江道里面驶出了众多的船只,因为最近散户商船都是成群结队的走,也像极了一个船队。
但形态各异,有大有小有快有慢,而且出发的时间基本上也是固定的,所以很少能够看到如此庞大规模的舰队同时出海,再加上船只的形状都相差无几,野工们都认为是江南水师出巡的舰队。
其实不然,沙州城和颍州城并不是两江总督所在的地方,说白了这里就是两个大过县城的地方,对于那真正富庶的江南州郡还是相差极大。
这里顶了天的官员都是江南水师之中很小的官员,例如沙州城的沙洲斜办守备,还有颍州安抚使这都是算是顶天的官儿了。
江南道里面的官场非常的混乱,因为有水军的存在所以特别的特殊。
若是按照军阶来算的话,首当其冲的便是两江总督,下来便是九门提督,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类似京都守备军的将领和秦家的门族将领差不多。
一个是职责将领,负责的是两江的水军总指挥,另一个是驻京办事处的将领或者是京都城驻江南城办事处的处长之类的,这样的人职责大在可以直接和皇帝说话。
简单的来说,一个是打架的,一个告密的,平时谁也不招惹谁。
可是从官阶来说,两江总督是正儿八经的从一品,说实话在江南说话,除了丞相和皇帝陛下,若是跟皇子杠起来,皇子说话都不如这个两江总督好使。
原本以为这就完了,可是谁知道那庆国的皇帝陛下心血来潮,在十八年前在这个江南道或许因为内库的原因。
又或许因为担心一家独大的原因,给突如其来的来了一个太守,江南太守,听着就不是一朝代的名字,或许是叶轻眉想出来的东西,也给来了个从一品。
一山难容二虎的境地。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的相处还是很融洽的,可是他们相处融洽归融洽,下面可就是乱了世道了,这总得有个站队的吧?
顶头天融洽了可不是下面的人想和谁玩就和谁玩的,这明家就占到了江南太守的队伍上,而这江南水寨就站到了两江总督的队伍上。
而沙洲境内的管事儿沙洲斜办守备隶属江南水军,当然是归了两江总督的管理,所以现在这个浩浩荡荡的水军驶过的时候,没有出现官差阻拦,也没有水军介入,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
这并不是什么水军巡查,而是江南水寨的海贼出来了。
能够在短短几日时间之内,将这样规模的舰队直接开出海域的人,明家可没有这个实力,或许上了岸,江南水寨不如明家的势力滔天,但是单论这江河湖海四个地方,明家在江南水寨的面前,不值一提。
毕竟打架这种事情,做买卖的肯定是干不过当土匪的。
江南水寨的寨主头子夏栖飞是明七公子这件事情,也就只有监察院有本事查出来了,其他的人并不知道。
但是他们知道如果说江南的文官大道在上流社会之中需要借助明家的势力来周旋,那么底层人民靠着的就是江南水寨了。
在这个民生富庶的地方,没有黑恶势力肯定不成样子,早先在坊间就有多股的黑恶势力盘踞并存。
在江南道之中摆个摊,至少一个月有七八家看场子的上来要钱,当然不成体统,所以后来江南水寨成立,确切名称为。
“江南江道、河道以及相关水域十二连环坞。”此成立之后,江南中的各类事项才算是少了。
现当如今江南水寨基本上统一黑道,所以人们只需要交这一次的保护费就行了。
人们也乐于如此,江南水寨也非常得舒服。
毕竟能成为一个人人都认可的黑道,这也是一种能力。
之后江南水寨无论是大街小巷都有他的势力,从一开始的运货、船运、停泊收取费用,到接下的走私官盐、官茶到现在的只手遮天,和水师提督称兄道弟,越做越大。
如今夏栖飞可谓是在江南水路之上成为了人人皆知的角色,并且成为了黑白通吃的角色,只是后来开始削减了黑道上的买卖,似乎是经过大人物的提点,开始着手准备白道上的生意,这才让夏栖飞对内库最近的招标有了兴趣。
三月中下旬的时候,内库的大门就要重新敞开,这是一个全新的大门,谁都不知道这个以往崔、明两家分握大权的内库。
今年范闲上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夏栖飞也想着趁虚而入,若是能够垄断一两个产业链,那可不是一丁点儿的收入,最起码都是生意以万计数的买卖,不是自己能够想象到的东西。
带领着手下的所有人,夏栖飞出海,开始了追击。
江南水寨最终决定出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分了,夏栖飞坐在那个虎头船牙之上,那是一艘算是巨大的船只。
船身狭长,高低两个舱室,甲板上的位置并不是很宽敞,但是它的厉害在于航行的速度,这艘船的速度,远在其他船只航行速度的三到四倍以上。
一个身着黑衣腰挎弯刀类似水手装扮的人从船舷一直走过,快步来到了甲板处。
他站了过来,甲板只有三个人,两名女子穿的非常凉快,在这个冬日里面,尽可能将自己能露出来的皮肤露出来,只要是冻不死,就能露出来。
二人一左一右坐在躺椅的两侧扶手之上,那躺椅做的也十分考究,黄金质地虽然不知道是真金雕琢还是外面镀了一层金,总之是在阳光之下莹莹生辉,羡煞旁人。
躺椅上坐着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汉子,汉子躺在那躺椅上,吃着左手姑娘递过来的水果,一口吐出,将果核吐在了地上,听闻有人走过来,那汉子便是人也没有站起来,头也没有回,只是冷漠的说了一声,“讲。”
“是!”那水手直接单膝跪地,双手前揖,厉声道,“沙州各地三大码头的飞鸽传书到了,信中表明并没有大船登陆,整个码头之上也没有任何的踪影,想必是还在海上。据属下推测,那种规模的船只,可能是要开往颍州境地,大约需要在海上航行十日左右。”
“颍州?”夏栖飞冷漠地说了一声,“几日可以追上。”
“按照时间来算,明日日出之前便可追上,那艘商船航行速度和咱个没法比,全力追赶,不日就可遇到。”水手继续说道。
夏栖飞黝黑的皮肤急促地起落了几下,这才说道,“追,带三艘船全力追赶!”
“是!”
夏栖飞直接站了起来,并未理会那转身离开的水手,而是站在了船头,此时谁都不知道在这个稳重的外表之下他焦急惶恐的心是多么的不安。
这本就是一个关键的年头,年关刚过,便是他江南水寨成功洗白上岸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江南道今年,可是来了一位钦差大臣啊。
想到这里,夏栖飞不寒而栗,手中握着酒杯的手,硬生生将那个晶莹剔透的杯子,抓了个粉碎。
……
夜晚来临的时候,范闲仍然是在船上安然坐立,和三皇子下了几盘棋。
范闲没有丝毫的留手,表面上一脸教导皇子殿下感悟人生真理,领悟世事无常的压力,实际上就是为了彻头彻尾的爽。
而三皇子却没有丝毫动怒,似乎知道老师在发泄着什么,也任由老师厮杀自己,最终一盘,片甲不留。
一旁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曲涵,看着最后一盘棋毕,面容都略带扭曲。
心疼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三皇子,三皇子被杀的也只有左下小目附近还算是中规中矩有些目能数进去,其他的地方则是全面溃败。
想来自己若是史官等人,记录下来这一刻,给范闲第一本参文上去,都能让范闲挨上几下板子。
范闲站起来之后,说了一句,“输了的收棋。”便直接转身走了。
曲涵一怔,她可没有想过平日里胆大妄为的范闲大人,在皇子面前也毫不含糊。
三皇子也似乎愿赌服输,当即开始收拾面前的棋摊,倒是范闲则是直接走了出去,站在了甲板上,他环顾了一圈,海风吹拂。
“江南水寨动了。”王启年走过来,对范闲说道。
范闲一挑眉,“动了?”
“是,动了。”王启年轻声道,“四艘船离港,应该是往咱们所在的地方追击过来的,先前巡视了一下,周遭海域也没有情况,这才出来追击的。”
范闲点了点头,“什么船只?”
“三翼帆两艘,六翼航行两艘,速度很快,估计夜里也就到了。”王启年说道,“我安排夜间值守?”
范闲摆了摆手,“夜晚动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这茫茫大海找第二个人都新鲜,自然不需要掩人耳目,他们会选择在黎明日出的时候动手,那时候才是对于海贼来说最好的时间段,而且……”
“这明七公子既然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上,肯定不是因为有膀子力气,估计也是个狠角色,他不会做出那种突如其来心血来潮的攻击策略。”
范闲说道,“既然决定来了,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件事情,他要比你我懂的都多。”
王启年莫名点了点头。
当范闲安安稳稳的睡起来之后,没有被惊扰到,看来这夏栖飞比他想象之中更加的沉稳,并没有选择在这一天的黎明动手。
范闲遥看附近的海势未见波涛,这连着三日航行都没有见过一滴雨水,看来最近真的是风平浪静出海的好日子。
不过在这好日子的海面上,只有一艘不走商的商船而已。
范闲洗漱完毕之后从房间之内走了出来,看了看三皇子虚掩的房门,看来已经起来了。
随走过船舱各处,来到了三层用餐,进来的时候,曲涵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菜色都刚出锅,才落在了桌子上。
“殿下已经用过膳了,此时应该在甲板。”曲涵说道,便将筷子给范闲摆弄好了,并且斟茶递水,这才转身去呼唤身后的人。
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邓子越从后方走了出来。
范闲看到了邓子越,心中早已明了。
“王哥看了一晚上,我就让他歇息了。”邓子越说道,“有些事情还请大人定夺。”
“阳州到了?”范闲问道。
此阳州非彼扬州,是一个郡县,大小不过和沙洲差不离,和那颍州也是不相上下。
不过阳州的强大在于,十二连环坞的总舵,就是在这里。
说白了也就是山匪的山寨,军营的大本营。
“入夜之前便能到达。”邓子越并不惊奇,范闲这样动销天下事情的本领,也不是一次两次遇见了。
他说道,“王哥和我一致认为,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应当是引起了江南水寨不小的震动。在没有表明来意的情况之下,对方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就会引起非常多不必要的麻烦,若是继续在海上航行,我们会吃亏的。”
“走陆路?”范闲问道。
“正是。”邓子越说道,“若是换做陆路,便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在陆地之上江南水寨的本领至少要压缩一半。”
范闲会意,吃了一口百花膏,这才说道,“百花膏好吃啊。”
“是的,专门从过往的商船上采购回来的。”曲涵说道,“还是昨日下午的事情。”
“商船?”范闲一愣。
“是啊,昨日下午的时候,路过了一支商船,商船来借了些饮水,我看到对方的船只上有这百花膏,便买了一些回来。”曲涵问道,“怎么了吗?”
范闲莞尔一笑,“竟然是如此……”
………
阳州港前,已经不见沙洲那般的人满为患,只是零星的一些野工还在等待活儿的出现,这里的船只倒是比起沙洲的要多上许多。
毕竟这里是江南水寨的大本营,能够在这里停靠的,当然都是江南水寨的船只或者是和其有牵连的人。
那和范闲商船交易过的船只之上走下了几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似读书人又似商贾之人,反正不像是那夏栖飞身旁的水手海贼一样的凶神恶煞。
只不过上来迎接的竟然都是些穿着暴露的妙龄女子。
七八个女子迎了上来,那为首的公子左拥右抱,他哈哈一笑,对着身旁的人说道,“传令吧,东西已经上了船,他们似乎要在阳州附近停靠,若是能入内海便直接动手,不入内海就直接通知上面,在过海流之后动手,我和其他的四个首领,已经等在这里了。”
“明白。”旁边的一个手下立刻着笔写就,飞鸽略过了江面。
飞过天地,到达了那一艘行驶飞快的六翼航帆之上。
夏栖飞坐在船头,一把抓住了那累得不行的海鸽,将他送去饲养。
手旁的女人拿起了一些饲料喂了过去,而夏栖飞则是直接将信纸打开。
半晌,平静地看向了海面。
“快到阳州了。”一个女子说道,“这一段海域,还是比较危险的。”
“明家的人会出现,这一点我知道。”夏栖飞看着女子,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臀部上,女子只是莺莺燕燕的嬉笑,并未嗔怒。
夏栖飞说道,“明家的人未见会打一耙子买卖,换做是我,也不敢轻易去动,手下消失和他们有密切的关系,不然我也不愿意在这大海之上对旁人轻易的动手,出了事,谁都没有好下场。”
夏栖飞的担心不无道理,整个江河之上不要说是大海了,经常会有两败俱伤的惨案发生,那些海贼没有第一时间控制船只的话,很可能对方直接什么都不顾要和你拼一个鱼死网破。
这里任你武功再高,就算是大宗师,没有了浮船,轻功可是不可能到达岸边的。
气力总有不支的时候。
所以夏栖飞的小心翼翼,是有章法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范闲更加有章法,这个章法,就是引蛇出洞的章法。
………
过了晌午,遥远的小型舰队算是追上了大型的商船,商船并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
从港口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仍然是什么样子,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六翼快船先头打阵而出,等到船只到了的时候,已经进入了阳州的海域之中。
七八艘船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再加上之前的三艘,共计十一艘船,大大小小直接将商船围到了中间。
仅有三艘船只直接贴靠商船逼停,偌大的商船即便是停下也漂泊了几海里的距离,当大船停靠之下,远方这才开始喊话。
先前喊话的人是书生,便是将那货物兜售给范闲船只的江南水寨的头目之一。
他挺直腰杆厉声喝道,“前方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立刻弃掉手中的武器,放下舱梯让我们上船,否则休怪江南水寨不客气!”
无人应答。
安静的商船之上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却因为这般态势,将阳州渡口岸边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那本就不大的岸边依次排开了众人惊恐不已的惊叹,他们虽然见过江南水寨强抢官民,可是没有见过这个阵仗,可算是相当的宏伟壮丽了。
围观的群众当然惊动了当地阳州水师,但是这里驻扎的水师仅仅是一个都尉的水师,人数也并不算多,满打满算不过几百人,船艇也不过几十余艘。
但就算是如此,他们仍然带领了两艘大船和三艘小船向入海口海流处行驶了过去。
江南水寨的人并不担心,作为家门口的官差,他们当然已经全部打点好了,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茬子。
这些官差明面上是来维护治安的,实则是保护江南水寨,也是在限制江南水寨不能在这么多的百姓面前,做的太过分。
水师刚走到一半,那远处江南水寨的头目已经将同样的话喊了不下三遍。
最终铁索横拉,十几个挂手同时上锁链,那江南水师的头目对着夏栖飞所在的船只喊道,“昨日卖了他们一些吃的,今日似乎都起不来了!”
夏栖飞点燃了船舱上的一颗照明弹,随着白日里火光冲天的照明弹落入海面之下,众海贼开始动了起来。
靠在商船周遭的三艘船出现了十几根铁链子,直接挂了上去,绕着商船而上,斜斜的铁链被飞爪所带,竟然出现了十几条梯子。
那些锁链是经过船舱之中的某些设备直接发出的,一来是为了避免对方逃脱,追击所使用,二来就是登船,这锁链之上便是颤抖的梯子和绳索。
海贼的训练之中,当然登船是一个非常大的项目,他们可以徒手攀登斜着的锁链,没有任何的问题。
当三条船上的海贼基本上都上了铁链的时候,第一批队伍已经快到达商船上了。
可见船的高度。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行黑衣侍卫赫然出现,手中拿出大罐的桐油,直接顺着铁链倒了下来。
这一下子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滑的原因,那些海贼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有一半的人都掉了下去。
随后燃烧的火把一涌而出,顺着桐油烧了下来,顿时海面之上大火肆意!
这商船也不怠慢,直接开启启动,不偏不倚,直直照着那阳州水军的舰队冲了过去,似乎丝毫没有任何的停靠之意,那水师也是一愣,但是他没有让开的道理。
摆脱了火势的商船是跑了,但是夏栖飞这里遭了殃,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简单的情形之下,三条船就这么没了。
情急之下,夏栖飞立刻下令追击。
商船当然是跑不过六翼船和三翼船的,不出几海里便已经追了上去,海贼这边拉着钩锁拼命向上爬,但是上方的五十个禁卫,直接开始拉弓射箭。
这边的水寨海贼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要如此拼搏,那就一干到底。
几十个桐油桶也被搬了出来,按照夏栖飞的意思,若是对方顽固抵抗,那就直接一把火先把底仓烧了。
等船慢慢下来,到时候铁索连环,十几条船同时夹起来,让他们不要淹没即可。
可是显然商船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桐油刚从海面上散开将商船围住的时候,后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停手哦!停手哦!夏统领!停手哦!”说话的叫喊声来自阳州水师,其中的都尉大声的喝道。
夏栖飞冷笑了一声,“这些杂事你可别管,小心老子怒了将你水师也给你埋在这儿!”
“别扯了!”都尉大喊着,“你往你身后看一看!”
夏栖飞转头看去。
浩浩荡荡三十余艘江南水师战舰直接开了过来,为首的舰队之上,站着不少人,其中的便有当今江南水师九门提督的手下将帅,副都统在其中。
而身侧,夏栖飞就是再傻也认识那些人的穿着。
如果说他是令江南人闻风丧胆的人物,那那些人就是令全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寒夜飞鱼袍,监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