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眸子里都掠过一丝浓浓的惊艳,而惊艳之余,心头的恐惧也好似尽数散了开去,晨光照在他身后,让他容颜笼在了暗处,然而饶是没看清他是谁,所有人却依旧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待到他走得近了,众人才总算是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地齐齐一怔?
这是……二公子?
不对,不是!
二公子没这么强大的武功,更没这股君临天下的气质。
可要说是老祖……也不是。
老祖没这么年轻啊……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燕九朝,不知谁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是谁?”
燕九朝没有说话,抱着昏迷不醒的司空长风进了屋。
朝阳殿的弟子与司空家的高手忙不迭地跟上,却在靠近房屋的一霎,燕九朝内力一震,将房门嘭的一声合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
“他是谁?”
“不知道啊!”
若说早先凭着那张脸,司空家还有不少人会将他认作二公子,可方才那一眼后,便再没谁把他司空云联系在一起了。
“他身上有老祖的气息。”
“不会是老祖的关门弟子吧?”
“可……没听说老祖收了弟子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了半晌,也没议论出个结果来。
就在这时,司空家主也赶到了。
桑家对冥山的偷袭不止这一处,圣女殿的方向也遭到了高手的攻击,司空家主带着十多位司空家的高手守了大半夜,天亮时分才总算结束了战况。
桑家将最精锐的力量放在了朝阳殿,夜袭圣女殿的高手算不上十分强大,司空家伤亡不惨重,但也够呛就是了。
众人见司空家主走来,纷纷向他行了一礼。
“这边情况怎么样了?”司空家主问,适才交战时,他也是用尽了全力,因此尽管感知到了冥山这边的动静,却没办法抽身离开。
一名司空家的侍卫将朝阳殿的情况如实禀报了一番,司空家主料到桑家会下狠手,因此听说来了一个七阶修罗王以及两个六阶修罗王时,他的反应倒还不算太惊讶,可当他听到最厉害的修罗王竟然是死在司空长风手中时,他惊得简直说不出话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长风怎么会……”
“大公子服用了百凤丹……”侍卫顿了顿,难过地说道,“一整瓶。”
司空家主一阵头晕,往后踉跄了数步,捏紧拳头到:“他怎么这么傻?那东西……能吃这么多吗?他人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
“大公子走火入魔了……二……”侍卫想说二公子及时出现,将他带进了屋,话到唇边又觉得那不是二公子,于是改口道,“有人救了大公子,他们在屋里。”
天光大亮,金灿灿的晨曦自门缝里透射而入,落在俞婉紧闭的眼眸上,俞婉抬手挡了挡,忽然就醒了。
她一把坐起身来。
天亮了么?
她忙朝身侧看去,三个光溜溜的小家伙横七竖八地睡在床脚,燕九朝不见踪影。
“燕九朝!”她忙掀了被子去找人,却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两道高大健硕的身影,其中一个是影六,另一个——
俞婉警惕地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狐疑道:“这不是昨天追着阿畏的桑家高手么?是几阶修罗王来着?”
俞婉给影六把了脉,只是晕倒了,并无大碍。
随后,俞婉由探了探那人的鼻子,还有气。
奇怪,他怎么会和影六倒在自己屋里?难道昨夜桑家派他来偷袭,结果被影六给拦住了?
“行啊,影六,看不出来你一个斥候死士,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俞婉摸了摸下巴,想到什么,眸子一眯,不管了,给自家修罗送去!
俞婉抓起地上的六阶修罗王,唰唰唰地拖去了密室。
做完这些,俞婉听见了前院的吵闹声,她拍拍手上的灰尘,迈步去了前院。
燕九朝与司空长风进去一个时辰了,司空家主叫了两次都没反应,众人渐渐有些等不住了。
“怎么进去那么久?”
“他在做什么呀?”
“大公子没事吧?”
“出了什么事?”俞婉迈步朝这边走来。
司空家主见是她,神色一松,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昨夜桑家派了杀手过来,长风为了对抗他们服用了大量的秘药,走火入魔了,燕公子与长风关在里头一个时辰了,不知情况怎么样了。对了,你和孩子都没事吧?”
“没事啊。”俞婉摇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我去瞧瞧。”
司空家主忙点头:“好。”
俞婉迈步朝屋子走去,没两步又突然顿住,回过头,莞尔道:“家主其实……也是在意大公子的吧?”
司空家主张了张嘴。
俞婉弯了弯唇角,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却比手背厚,不过,伤了手背,也还是会疼的吧?”
司空家主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与发妻没有与继妻那样的感情,连带着对两个儿子也没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可到底是亲生的,他又怎么会不疼呢?
在得知他竟然为了保住冥山不惜毁掉自己的一霎,司空家主的心里惭愧极了。
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冥山对司空长风有多重要,而是在司空长风心里,自己的命有多不重要。
他可以为了老祖去死,可以为了万蛊王去死,他是不是觉得世上没人在意他,所以才赴死得如此了无牵挂?
司空家主顿了顿:“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不会。”俞婉斩钉截铁地说,“世上有太多我放不下的人,我舍不得死,我相信燕九朝也一样,我们都不会做不计后果的牺牲,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司空家主喃喃道:“昨晚……是没有办法了吧?”
他不是轻易放弃自己的命,他是被逼无奈……
俞婉淡淡地牵了牵唇角,这个问题,他无法替司空长风作答,但她相信,司空家主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俞婉走上台阶,来到屋前,正欲抬手叩门,房门嘎吱一声开了。
燕九朝神色淡淡地走了出来。
俞婉看了看他,又看向躺在床铺上一动不动的司空长风,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燕九朝冷冰冰地说道。
“他呢?”俞婉问道。
燕九朝倨傲地嗤了一声:“俞阿婉,你不会觉得我连个走火入魔都没办法吧?”
“这么说没事咯?”俞婉的眸子一亮,眉眼弯弯道,“我相公真厉害!”
话音一落,忽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她唰的看向燕九朝:“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没什么。”燕九朝面无表情地走下台阶。
俞婉眨巴着眸子追上去:“你叫我俞阿婉了!”
“你听错了。”燕九朝板着脸说。
“我……我没听错!你就是叫我俞阿婉了!你不是想起来了?”
“没有。”
“没有?”俞婉一怔,“不对!你都不问问我是问你想起什么了,就说没有!你你你……你就是想起来了!”
“本王才没有!”燕九朝大步流星地回了屋子,在俞婉追上来前,一把合上了门,插上门闩!
“逃了本王的婚,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今晚,本王就与你完婚,你休想再逃!”
“女人,你最好别耍花样,给本王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一会儿穿上嫁衣,嫁给本王,这一次,本王不许你再逃!”
“呵,早听闻你在中原找了个小白脸……叫燕九朝是吗?”
“给本王甩脸子,你活腻了是不是?!相信我,你不会想要见识本王折磨人的手段……”
“本王的儿子,大宝,二宝,小宝,大婚后,他们也是你的儿子!”
“那……你是和谁生的孩子?”
“自然是和本王心爱的女人!”
“姜霸天,你是在吃醋吗?”
……
……
……
脑子里闪过一段段不忍直视的记忆,燕九朝一双耳朵红透了。
他羞耻地扶住额头。
那些智障的话真是他说的吗?
好、好想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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