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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33】宠孙狂魔,啪啪打脸

    别说如今国君与大帝姬母女的关系僵成这样,他压根儿没有立这一脉为储的念头,便是有,也不会越过大帝姬和俞婉,去立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奶娃呀!

    国君扶额。

    他头疼。

    真疼!

    比脸还疼!

    脸疼是因为发誓不去朱雀宫却又屁颠屁颠地去了,还不止去了一次,至于头疼,则是让这小家伙给祸祸的。

    抢了他玉玺不够,还跑来坐他龙椅,龙椅是你能坐的吗?啊?

    国君幽怨地看向一旁的大宝。

    大宝感觉到他在看自己,萌萌哒地扭头朝他看了过去。

    国君:“……”

    国君满腔怒火瞬间就跌了下去,他心酸又无奈地捂住眼睛,后悔啊,为什么要把这个小东西接进宫呀……

    文武百官们并不知国君的心里经历了怎样一番蹉跎与煎熬,他们之中不少人认出了那个乌溜溜的小黑蛋——自打祭天仪式上爆出七丈小蛊老是赫连家的小公子后,三人的画像就在民间不胫而走了。

    三人实在太好认了,毕竟这么黑的小家伙全天下也找不出第四个了。

    就不知被国君带上朝的是三人中的哪一个。

    可不论哪个,都比画像上的漂亮太多,瞧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儿,一双英气十足的小眉毛,两坨肉嘟嘟的小脸蛋,圆滚滚的小肚皮。

    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一个声音——妈呀,想捏!

    朝堂上有不少南宫雁一脉的人,然而饶是他们,在见了这颗小黑蛋后都恨不得伸手去偷。

    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君年事已高,而储君之位空悬,这对本就风雨飘摇的南诏而言绝非美事,百姓需要储君,需要江山后继有人,而国君迟迟不下决定会引人胡乱猜测,是不是江山真的后继无人?

    小帝姬的所作所为让人失望。

    而大帝姬尽管拥有圣物与蛊老,却终究是祸国灾星之命,是不是国君自己都对这二人不甚满意?

    原先揣测大帝姬的命格或许有误的百姓,在国君迟迟不认回她的阴影里逐渐产生了动摇。

    百姓们又哪里知道,不是国君不想认,而是认不了。

    总之,在看见国君带着一位小曾外孙走上金銮殿时,文武百官激动了。

    “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君正打算向众人解释一番,不料尚未开口,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下了,滔天的万岁声响彻整个金銮殿,几乎冲透屋顶,冲上云霄。

    国君扶额:“不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连三轮万岁呼完,国君已经不想说话了。

    “嗯。”大宝正襟危坐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皆是一愣,国君也愣。

    这孩子还嗯上了?

    向朕呼的万岁,你嗯什么?!!

    大臣们的想法却与国君不一样。

    大宝那小大人似的严肃小表情,以及那声特别正经的“嗯”,把大臣们齐齐逗乐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啊?好想抱回去啊!

    大宝的表情严肃得不行。

    大臣们想笑不敢笑,全都憋坏了。

    一名御史台的大夫壮着胆子,试探地说道:“那……臣等平身了?”

    大宝严肃地点点头:“嗯。”

    哈哈哈哈哈!这什么神仙孩子!!!他还知道让他们平身呢!

    众人在心里笑炸了!

    大宝不会说话,只会嗯、啊,以及偶尔与弟弟们笑出猪叫,大臣们却不知道,都觉得这孩子惜字如金,实在太高冷太有范儿了!

    大宝坐了一会儿,觉着这里不好玩,抱着玉玺蹦下地。

    原本已经平身的众人见他朝他们走来,又赶忙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大宝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走到方才与他说了一句话的御史台大夫面前,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手,严肃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御史台大夫激动得身子一抖。

    这是对他寄予厚望啊!

    大宝表示,你的肩膀上有灰呀!

    大宝走后,御史台大夫泪流满面,膝行着转过身去,对着大宝离开的方向磕下去头:“恭送殿下——”

    所有人都跟着他转过身来,齐齐磕头:“恭送殿下——”

    国君一个激灵!

    什么殿下?

    朕册封了吗?

    朕答应了吗?

    你们这就给安排上了?!!

    国君度过了有史以来最郁闷的一次朝会,自始至终他压根儿没机会开口,等他终于能开口时,又没人信他说的一个字。

    “朕没打算立储。”

    然而你给了他玉玺。

    “朕也没说册封他为哪一位殿下。”

    然而你把龙椅分给了他。

    “孩子玩闹,诸位爱卿不必放在心上。”

    都玩到了金銮殿上,你当我们眼瞎???

    国君狠狠地体验了一把憋出内伤的感觉,有苦难述地下朝了。

    他发誓,他再也不要理这熊孩子了!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早先南宫雁稳坐女君之位时,皇后从不关心朝政,因为不论发生何事,南宫雁都会继承帝位,那她还操心什么呢?可自从大帝姬一家子斗倒女君府后,皇后不得不在朝堂上安插一双耳朵。

    当內侍将金銮殿上发生的种种禀报给她时,她惊得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陛下把他带去上朝了?还给了他玉玺,让他坐上自己的龙椅?”

    这、这……

    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才入宫第二天,就如此讨陛下的欢心了?那她抚育了多年的溪儿与璃儿又算什么?

    皇后气得胸闷气短,连呼吸都仿佛不畅了。

    內侍忙将自御书房打听到的情况与皇后说了:“不是陛下把玉玺给他,是他自个儿拿的,昨日为给娘娘拿回凤印,陛下将他带去御书房,结果凤印是拿回来了,那孩子又看上玉玺了。”

    “荒唐!”皇后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玉玺是随随便便能动的吗?他说拿就拿了!陛下也不管管他!”

    內侍心道,怎么管?拿您凤印时不也没管吗?陛下已经被那几个小东西给迷得神魂颠倒了了。

    皇后对国君的印象还停留在国君遗弃大帝姬的那件事上,在皇后看来,国君连亲生女儿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隔了两代的曾孙,在他心里自然也不会有多重要。

    皇后却忽视了一件事,国君送走大帝姬,是因为信了老国师的预言,在自己的骨肉与整个南诏国的兴衰上,他选择了后者而已。

    当然,年轻时的心硬也是真的,想振兴南诏、想做个好皇帝,满心抱负,一腔热血,全都出现在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

    如今的国君老了。

    该施展的抱负已经施展过了,再让他像年轻那会儿横冲直撞、不管不顾、一心为国,他做不到了。

    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晚,他都会想起那双无辜的眼睛、那个在大雪天被他送走的女婴。

    这些,他没与皇后提过。

    皇后多年来的自我麻痹也让她想不到这层面去。

    她觉得国君对几个小家伙的好简直来得莫名其妙,国君的心软也十分没有必要。

    “陛下人呢?”以往国君下了朝都会来中宫用早膳,昨日是去了朱雀宫,难不成今日也去了?

    內侍道:“陛下回自己寝宫了。”

    不是去看芸妃就好,皇后神色稍霁,却也没高兴多久,毕竟国君接连两日都不踏足她这里,这实在令她有些放心不下。

    “备轿,本宫去看看陛下。”

    “是!”

    皇后坐上出行的銮驾,动身前往国君的寝宫,行至半路,却遇上了摘蜜桔归来的芸妃。

    皇宫有一片果园,里头种植的蜜桔熟透了,芸妃打算摘几个给小家伙们尝尝鲜,哪知一出来,竟碰上了皇后。

    芸妃不咸不淡地行了一礼:“娘娘金安。”

    皇后见到她这副敷衍了事的样子就来气,但她并未表露在脸上,只让人将銮驾停下,她坐在銮驾上,居高临下地瞥了芸妃一眼,道:“芸妃真是好手段,为了争宠,连几个无辜的孩子都利用上了。”

    芸妃淡淡一笑:“皇后折煞臣妾了,论手段,臣妾哪儿是皇后的对手?想当初老国师一句预言,就把臣妾的孩子送走了,臣妾是个没本事的,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把皇后您给气死。”

    前面几句听着还不痛不痒的,最后一句,真是险些把皇后活活气死了。

    皇后捏紧了帕子:“芸妃!别仗着如今有陛下给你撑腰,你就越发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芸妃低叹一声道:“皇后错了,臣妾没有越发不将你放在眼里,臣妾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

    皇后气了个倒仰!

    皇后冷声道:“你……你就不怕本宫处置你?!”

    芸妃又是一叹:“唉,臣妾又不是头一天这般莽撞无礼了,皇后宽宏大量,一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发落臣妾的。”

    这话倒不是假的,芸妃入宫后就没一日不闯祸,但皇后总是最大程度地包容她,这自然不是因为皇后当真有多心胸开阔,而是留着她这个疯妇,能很好地衬托皇后的贤良。

    怎么?

    老娘是白给你做陪衬这么多年吗?

    也该收点利息了!

    “皇后没什么吩咐,臣妾就告退了,皇后只用照顾一个睡不醒的帝姬,臣妾却要守着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臣妾辛苦啊。”

    芸妃炫耀地说完,拎着篮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睡不醒的帝姬,这是在诅咒南宫雁一辈子都不能痊愈吗?想到形同枯槁的南宫雁,皇后心如刀割,再想到被陛下带上了金銮殿的孩子,皇后险些没忍住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给本宫站住!”

    芸妃回过头来:“皇后还有吩咐?”

    皇后压住心口翻滚的怒火:“是不是你教唆的?”

    芸妃想了想:“嗯,皇后指的是什么?”

    皇后冷声道:“别给本宫装蒜!那孩子拿了本宫的凤印,又拿了陛下的玉玺,还缠着陛下带他上朝,你敢说不是你教唆的?”

    还真不是。

    芸妃就没稀罕过这些东西,不过皇后既然问起,自然不能让皇后失望了。

    芸妃莞尔一笑:“是呀,是臣妾教唆的,皇后来罚臣妾呀!”

    那孩子刚上金銮殿,这时处罚芸妃,岂不是在公然敲打那孩子?

    皇后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可皇后是真气,她从未如此憋屈过。

    她不好受,芸妃就好受了。

    芸妃拎着篮子,笑吟吟地走了。

    內侍从旁劝道:“娘娘您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万事还有陛下呢,陛下与您夫妻多年,他最在意的人还是您。”

    皇后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去陛下的寝宫。”

    她不信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能抵得过他们夫妻多年的感情,在国君心里,她始终都是最重要的人。

    几个庶出的孩子,哪里比得上她这个正统皇后?

    念头闪过,皇后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皇后有特权,出入国君的寝宫无需通报。

    她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结果就听见一排笑出来的猪叫。

    她赶忙穿过抄手回廊,定睛一看,却见前一秒还发誓再也不理大宝的国君,这会子双手、双膝跪爬在地上,三个小黑蛋神气地骑在他的背上。

    国君:“坐稳啦!”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