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殿下,不对,怀王殿下,我刚才听了这么久,我感觉你很有当父亲潜质,教训起人来也套一套的,是不是皇上都得把位置让给你坐啊!”
曲妙凌还不客气的讥讽,眼见着司徒怀渤的脸色由黑到绿再到紫,成了正统的调色盘。
“曲—妙—凌!注意自己的言辞!”
这等打不进的话要是传到父皇耳中,他还能活命吗?
想到父皇处理人时的心狠手辣,司徒怀渤的眼神里充满狠厉。
要不是看在她外祖的份儿上,她以为自己有什么嚣张的资本,就靠那死了多年的慧灵郡主吗?
司徒怀渤咬牙切齿,一双眼睛通红,?”司徒怀墉懵懵的,他凑到司徒怀決耳边道。
可见是被曲妙凌气疯了!
“皇兄,她是在给你出头吗?”
“是吧!”司徒怀決没回答,闵杰倒是回了一句。
三人的谈话司徒怀渤自然听见了,他更怒了。
刚才的想法再次涌进脑海,包括上回他在宫里撞见这俩人在说悄悄话。
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曲妙凌真的喜欢司徒怀決?
怎么可能!
他不许!
曲妙凌,只能是他的!是他司徒怀渤的!
他瞪着司徒怀決,“三弟,你跟曲妙凌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就不用二皇子费心了,妙凌的事就更用不着你管,我有姑母,也有父亲,我母亲还好好的供奉在灵堂!皇上都没置喙我的教养,你算什么东西!”
曲妙凌这话是在回怼司徒怀勃刚才说司徒怀決兄弟俩没娘,话音钻到耳朵里,尽管司徒怀決不想承认,但他心里还是舒畅的。
其实曲妙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分明跟自己没关系,她却站了出来。
但是,当她看到司徒怀決望向自己的眼神儿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么做值了。
谁让……
谁让他上辈子救了自己,这辈子又帮了她好几次呢,就当是谢礼吧!
这样想着,曲妙凌心里舒服多了,她不甘示弱的继续盯着司徒怀決,像要跟他决一死战似的。
“司徒怀決,你就让女人给你出头吗?”
“我自愿的,与你何干!”
眼见着俩人又要呛起来,闵杰站起来打圆场,其实也是偏向自己妹妹。
“怀王殿下,妙凌年纪还小,难免莽撞,您别生气,我代妙凌给您赔不是了。”说完,闵杰就跟司徒怀渤拱了个手,然后便拉着曲妙凌离开。
“大哥。”曲妙凌不愿意闵杰对司徒怀渤低头,闵杰直直看着妹妹,用嘴型示意她消停点儿。
随即不顾曲妙凌的挣扎便把她拖走了。
俩人走后,包间内依旧是血雨腥风,怀決怀墉兄弟俩不发一言,似乎都在回想曲妙凌的出头。
司徒怀渤一腔怒火没地儿发,他登时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司徒怀墉转过头想跟三哥说些什么,结果就看见对方的眼神儿直勾勾的,就好像是看见大骨头的狼狗。
“呸。瞎想什么呢!”司徒怀墉唾弃自己。
司徒怀決醒过神,见弟弟傻呆呆的,他道:“怎么了?”
“没——没事。”
“我们走吧。”
司徒怀決大步离开,司徒怀墉愣了一会儿跟上去。
“哥,你等等我!”
闵杰扶着曲妙凌上马车,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说吧,你刚才为什么给司徒怀決出头?”闵杰的表情非常严肃,一反如常的严肃。
至少在曲妙凌看来,她大哥就从来就没这么严肃过。
“我就是看不过司徒怀渤欺负人。”
“别给我打马虎眼,说实话。”闵杰一眼看穿,他两手抱胸,直勾勾的盯着妹妹,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神情。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曲妙凌眨眨眼,企图用撒娇卖萌躲过盘问。
但是闵杰在大理寺任职少卿,干的就是查案办案的事情,就曲妙凌的那些小伎俩,骗不过他。
“说实话。”
“他不是哥哥的朋友吗?我帮他就是帮哥哥啊!”曲妙凌再次眨眼,表亲真挚的让闵杰觉得要是自己不相信,他就是罪人。
但是,这么多年,曲妙凌的古灵精怪他已经免疫了。
“别撒娇,说实话。”
“好了哥,你就别问了,这是我欠他的!”
“欠他的?”他们俩什么时候有交情了,一个郡王,一个深闺里的姑娘,闵杰懵了。
难道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这种蒙圈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马车停下。
曲妙凌跳下马车,扭头对车上还没回过神的闵杰道:‘大哥,回去的时候替我给姨母姨夫带好,对了,还有三个哥哥。’
然后就蹦蹦跳跳的进府了。
轻柔赶紧给闵杰行了哥礼,也像跟着跑,却被闵杰拽住,“轻柔,告诉你家小姐,受委屈了就说,景康侯府一直是你们的后盾!谁敢欺负她,四个哥哥不是吃素的!”
轻柔点头,“表少爷,奴婢记下了。”
“进去吧,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轻柔给闵杰行了个礼,追着曲妙凌进府。
闵杰回到景康侯府,直奔安夫人的院子而去。
“娘,我见过妙凌了,您别担心,她挺好的,没被欺负,气色也挺好,今天还跟怀王呛声,小嘴儿一套一套的,把我都给说愣了。”
安夫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们安插在进的后附探子来消息,说是武德候跟文氏一起针对妙凌,当时动静特别大,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安夫人这个担惊受怕的劲儿,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就让闵杰去约见妙凌,听到她没事儿,安夫人才放下心。
“母亲放心,儿子已经在武德候府安插了线人,妙凌一有事,她便会马上禀报,就算妙凌忍着不愿意说,咱们也一样能知道。“闵杰这话无疑是宽慰了安夫人的心。
她捏着手心里的绢帕,帕子的左上角上,慧灵儿子被绣在上面,安夫人摸了摸,“慧灵啊,你这女儿脾气倔起来竟跟你一模一样。”
安夫人的感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回府之后,轻柔立马派人去庄子上摘了些瓜果给景康侯府送过去。
“夫人,小姐派人送来了东西,说是给您尝尝鲜。”
安夫人赶紧出去,就看见摆在院子里的好几筐水果,她眼眶红了红。
这样好的闺女,凭什么要受武德候府那些人的糟践。
此刻,安夫人心中又涌起了接曲妙凌回来的念头。
这边,曲妙凌派人送完东西回来,在婉珍院还没坐多久,就有合安园的丫鬟来唤。
“大小姐,夫人有请。”
曲妙凌换了身衣服,这才款款朝合安园走去。
在正屋落座,文氏便迫不及待道:“妙凌啊,你看你年轻的加护脏我也给你了,这去给我爹祝寿的事情,是不是能商量商量?”
曲妙凌表情淡淡,没有答话的意思。
从文氏的角度看,曲妙凌脸眼皮都没抬,端的是傲慢张狂,她忍不住捏紧帕子,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但她还是咽了下去,强行挤出端庄的笑容道:‘妙凌啊,你回府也好几天了,母亲也没给你接风洗尘,是母亲的不是,这府里的繁琐事务太过杂乱,母亲年纪大了,实在是记不太清。’
文氏主动给台阶下,按理说曲妙凌也该同意了。
但是——
“母亲,我娘亲的嫁妆本来就是我的,又何来的交易呢?”
文氏一噎,她险些打翻手边的茶盏,她手里的帕子是轻薄透气的丝线织的,此刻也被抓出了几道显眼的痕迹。
曲妙凌自是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不发一言。
“母亲,你这院里的丫鬟该好好调教调教了,我在这里坐了许久,怎的没见一杯茶水?”
“难道就连母亲的丫鬟都看不起我吗?”曲妙凌紧跟着道,她抬起眼皮,目光灼灼。
“哪里的话,是这丫鬟怠慢你了,桃蕾,还不赶紧给小姐沏茶。”
“不用了,母亲,自己手底下的丫鬟好事该好好教着,今日是女儿在这里,要是哪天来了贵客,这不就是被扫面子的事儿了!”
曲妙凌这一番话说得文氏脸青一阵白一阵,眼见着她指尖蜷缩着,就要在红木桌上留下痕迹。
武德候就一脸怒意的进来,嘴上还骂骂咧咧,“这个蒋御史,当真是本侯的克星,气死我了!”
文氏一听这话便知是那蒋御史又甩脸子给武德候看了,虽然武德候有侯爷的爵位,但手上没实权,就连个四品小官都敢骑在他脖子上拉屎拉尿。
武德候心里有怒,也只敢在家里发发。
文氏赶紧迎过去,柔声安慰,“侯爷,忍一时风平浪静,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教训他。”
武德侯这才消了些气,他见曲妙凌也站起来给他行礼,这才想起来昨晚文氏跟自己商量的。
他马上抛却今日的不愉快,坐在文氏身边对曲妙凌道:“妙凌,文氏的娘家人不错,虽然地位不高,但为人还是不错的,你不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曲妙凌回道:“父亲,我给文氏一家到底是没什么来往,而且还想着去外公家里一趟。”
提起端王,武德候心尖颤了颤,他险些忘了,端王府才是曲妙凌正经的外家。
武德候想到以往端王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总之就是看不上他的情境,他忍不住脸黑。
文氏捏了他一把,武德候这才继续道:“妙凌,文老爷子特意给你发了请帖,就算不愿意叫他外公,面子上也过得去不是?”
武德候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毕竟上次他们夫妻二人威逼利诱,只引得曲妙凌不快,还拿走了慧灵郡主那丰厚的嫁妆,想到那些东西,武德候的心就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