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
“出去!”将所有的丫鬟都撵出去,眼泪滚落,王氏脸上才逐渐显露出悲怆的表情。
她的女儿,竟然被穆赤给……给……
王氏眼角的皱纹被挤出来许多,眼泪更是潮水似的往外涌。
马上,王氏派去查探的人也回来了,听完他的话王氏立吗眼睛一翻,被气昏了。
“我的儿啊……”
这是王氏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而文弘之很快就收到王氏晕倒的消息,他冷笑一声,也没过去探望,这是冷冷的道:“本相是郎中吗?”
你来报信的丫鬟瑟瑟发抖,狗一样的退出去了。
王氏在郎中的针灸下缓缓醒来,看了眼窗幔,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淌,“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
要是之前,王氏奋力走动走动,实在不行,还能进宫去找皇后求情,总归室友办法的,可是现在,文清若的身子被污了,还是穆赤,就算她力能回天,也没办法啊!
王氏眼睛一闭,又昏过去了。
两日后,穆赤要走了,他跟皇上的贸易之谈也结束了。
两国确定共办商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皇帝高兴的不行,亲自来京城关口给穆赤送行。
一行人从乾坤殿出发,结果人还没走出宫廷,宣武门外就传出一阵阵激烈的嘶喊声。
“冲鸭,杀了皇帝,推拥大皇子为帝!”外面的将士龙精虎猛的喊。
他们已经杀红了眼,暗红色的铠甲上面,被迸射上鲜红的血,就连脸上,都是血点子。
可他们丝毫不在乎,奋力进攻宣武门。
而其余的三扇宫门,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
“皇上,不好了,大皇子他,牟谋逆了!”
负责镇守宣武门的门将铁骑来报。
皇帝大惊,他就这铁骑的脖子,一声大喊,“大皇子,他想谋逆!”
“皇上,我们快受不住了,大皇子带了好多人,我们……我们寡不敌众啊!”
皇帝倏地松开双手,那铁骑一屁股坐在地上,“皇上,您快拿个主意啊!”
皇帝本来还兴冲冲的脸浮上衰败之色,他还能拿什么主意,如果大军不能及时赶回,他不是被大皇子抢了位置,就是他要逃离京城,可逃出去简单,要再想回来,可就难了,届时,天下人会如何看他,一个连皇座都能撇下的皇帝,还拿什么服众。
今日的送行礼,文武百官极其家眷都出席了,曲妙凌也在此列。
可当宣武门被攻破的那一刻,大皇子一身战袍的骑马进来,他的身上,也丝丝缕缕的飘出血液的味道。
大皇子,不是身体不适吗?
而且,他前段时间才刚吐过血,又怎会……
曲妙凌的眼中闪过震惊。
“父皇,儿臣来迎驾了。”
司徒怀栎眼神灼灼的盯着亲生父亲,语气平淡。
“你可真是孝顺。”
“那当然,父皇老了,该让贤了,儿臣是嫡长子,理所应当的,这皇位就该给儿臣。”
没等司徒轻柁说什么,司徒怀栎就道:“来人,请父皇母后回宫歇着,别累着了。”
两队士兵站出来,将一众人都推搡进附近的宫殿内。
至于皇后跟皇上,则被单独关押。
“大皇子,要是不全部杀掉,到底是后患。”
谋士对大皇子道。
可司徒怀栎也只是眼睛一闪,“无事,现在整个京城都在我们手中,晾他们也没法跟我抗衡。”
大皇子说完,就直奔乾坤殿。
那里的龙椅,他垂涎许久,今天终于有机会做上去了。
而近日,皇帝刚刚给穆赤签完大印,玉玺就放在龙案上,你崔略的不大的东西,吸引了司徒怀栎的全部实现。
他眼睛微微放光,灼灼的盯着那颗碧绿色的东西。
他举起玉玺,“这就是大陵朝的权利之印!”
司徒怀栎笑了两声,空旷的大殿上,回音传荡。
而城外,司徒怀渤与司徒怀栎的人纠缠着,因为带的人手不多节节败退。
这时候,一个武将从后面过来,身上跟被血糊住了似的。
见到司徒怀渤,那人疯了似的扑过来,“二皇子殿下,皇宫,皇宫被大皇子攻破了。”
“什么!”
所有人都被关在泰安殿,这是皇宫内最宽大的大殿,所有人都在关在这里。
他们各自寻了地方坐下。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愁苦之色。
“大皇子怎么会谋逆啊!”
“天啊,咱们会不会死啊!娘!爹!”
年纪小的哭爹喊娘的。
“哭什么,皇上还在,皇后娘娘也在,咱们大陵朝,什么时候轮的上犯上作乱的人等登基了!再说了,三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不在京城内,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这是铁骨铮铮的臣子。
而有的人早就“嘤嘤”哭泣起来,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抱着两条腿哭得凄惨。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气氛肃穆。
皇后的凤仪宫内,里里外外都有重兵把守。
这一日,司徒怀栎跟皇帝商量无果,便让人去把皇后请来。
“娘娘,这几日委屈了您,还请莫怪。”
“大皇子,您有话就直说吧,本宫还受得住。”
沐婉淑站着,这几日提心吊胆,面色苍白了不少,可她身上还穿着那日的那声凤袍,发髻也高高挽起,看着雍容华贵。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本皇子也就不费废话了,我知道你跟司徒怀渤交往神甚密,说罢,他在哪儿?”
昨日,将士来报,说是司徒怀渤跟司徒怀墉跑了,他们没追着人不说,自己人还折了不少。
司徒话里听了当即大怒。
正要把火撒到那小兵的身上,谋士就道:“大皇子,他一个传信兵懂什么,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找到二皇子的行踪要紧,四皇子整日沉溺作乐,不足为惧,可二皇子为人阴险刁钻,是我们的大敌啊!”
司徒怀里想了想也是,自己的兵力还是太少,要不然也不会捉襟见肘,可那日他要是没指派全部的兵力来围剿皇宫,怕是连城门都攻不下。
他狠狠锤了一拳。
可他实在是等不了了,二皇子领兵在外,那日又在忙着举办送别会,在众人意志薄弱的时候出手,最是效果显著。
错过那次,他可能就没机会了。
于是大皇子一咬牙,还是领兵谋逆了。
“殿下,臣听说司徒怀渤与皇后娘娘的关系非常好,不若我们……”
他凑在皇后耳边念叨了几句,大皇子面上大喜,“就按你说的办。”
皇后被请来,他开门见山的问,可皇后不是傻子,她知道司徒怀栎的皇帝梦做不长。
她冷着脸拒绝,大皇子一番往日温文儒雅的态度狞笑,“皇后,你不说,我可就要把你挂在宣武门上,让你的好儿子看看,他的母后,是怎么被晒死的!”
皇后瞳孔一震,然后就被压了下去。
“等等——”
“这就对了嘛。”司徒怀栎逼近,皇后也微笑。
泰安殿内,一片的低泣声,被关了好几天,对方好像是在跟他们磨耐性,不曾让人送水进来,至于饭食,更是没有。
所有人都被饿得头晕眼花。
可曲妙凌分明看见,文清浅就跟有所依仗似的,这几日动都不动,一直闭着眼坐着。
难道,她知道什么内情?
还是逃跑的司徒怀渤给她传了什么消息?
曲妙凌如是猜测道。
半夜的时候,所有人都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她却听见很小的人走动的声音。
她一睁眼,就看见眼睛晶亮的司徒怀墉。
“你干什么!”她无声的喊。
“嘘,我是来救你的,我总不能看着你被司徒怀栎折磨死。”
到底也是自己三哥的心上人,要是出了事,他还怎么办跟三哥交代。
于是趁着守卫松懈,他便溜了进来。
他抢了一个小太监的衣服,趁着进来查探的机会,便进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灯光闪过,竟然是守门的将军进来,要查人。
她一手把司徒怀墉的脑袋摁下去,让他藏在柱子后面的夹缝处。
现在天黑,大殿内也没点灯,只要不忘缝里看,是绝对发现不了他的。
果然,那将军只是在众人身上扫视一眼,又交代门口的守卫不能懈怠,便离开了。
曲妙凌松了口气。
司徒怀墉又窜出来,坐在曲妙凌的身边小声道:‘你跟我走吧,我还有一身太监的衣服,你赶紧换上。’
“我不能走。”
“为什么!”
“暂时大皇子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他虽然想要夺取皇位,但关在这里的都是些普通的朝臣家眷,他还没丧心病狂到拿我们撒气,而且,若是他想,早就把人拎出去严刑拷打一番,总能得到些有用的,可他没有,这说明什么?”
司徒怀墉愣住,“说明什么?”
“说明大皇子还有自己的谋算,而且,他也是无奈至极才会篡位,这一次的谋逆,太仓促了,就好像是被赶鸭子上架!”
其实曲妙凌猜的没错,如果不是皇帝查出大皇子的舅舅齐奥卖国 ,又牵连了齐国公府,他是不会贸然动手的。
在皇帝被关进太和殿后,司徒怀栎每天都去跟他磨,俩人的交流不外乎要司徒轻柁写一份退位诏书,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
但是,每一次,司徒轻柁都严词拒绝了。
“你不退位,我就一直关着你,还有你的那些臣子爱妃,要是想看着他们饿死,渴死,你大可以跟我耗着!”
说完,司徒怀栎甩袖而去。
而司徒轻柁,他的两手把在龙椅上,手背青筋暴起。
曲妙凌渴得嘴唇干裂,文清浅前几天还一脸镇定,可是这几日,也开始慌了。
而司徒怀墉在那一日出现过一回后,便也不见踪迹了。
他应该是在跟司徒怀渤商量救人的办法吧。
曲妙凌心中这样想着。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她听见细微的声音,好像是门被推开了,她看过去,就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是司徒怀墉。
“曲小姐,外面已经处理好了,明天我们就帮你们逃出去。”
曲妙凌答应了,司徒怀墉又说了他们的计策,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将司徒怀栎拿下。
俩人说话的功夫,一墙之隔的另一处宫殿内,里面的将士被杀光了,都堆在逼仄的房间内。
而司徒怀渤的亲兵则换上他们的衣服,接替他们的任务,就等待着明晚的大屠杀。
而宫外,司徒怀渤也集结了兵马,就等着宫内一声响动,他们就开始进攻。
第二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宫内忽然亮起火把,随即就是一声惨叫。
这是亲兵们行动的标志。
司徒怀渤对着宣武门大喊,“进攻!”
此刻的司徒怀渤一身金色的铠甲,看着威武不凡。
而他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将士。
“把宣武门给我破开!”
将士们抡着柱子往上撞,门内的人使劲儿堵,可是他们终究是人少,司徒怀渤的人还是攻破了城门。
而早就埋伏进共宫内的、司徒怀渤的亲兵们,则是兵分几路,分别去保护皇后、皇帝、还有被关起来的臣子及家眷们。
司徒怀栎从睡梦中进行的时候,亲兵的长刀就横亘在他的脖颈间。
忽明忽暗的烛光底下,刀尖上还反着光,看着无比尖利。
“大皇兄,别来无恙!”
一道人影缓缓从帷幔后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