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小姐,好福气呀,等到三皇子殿下凯旋而归,你可就是皇子妃了。”这是话多并且艳羡的。
“文小姐,恭喜啊。”这是话少的,但一样面露妒忌的。
对于将自己围起来的这些人,文清浅只是回以矜持的笑。
她的笑容中,还隐隐带上了居高临下的倨傲之感。
可众人明明看见了,就是当做没看见,还是讨好的凑过去。
文清浅被她们艳羡的目光围着,只感觉内心一阵爽快。
就仿若君临天下似的,她不由得一扭头,盯着皇后的位子,目光中是一片野心勃勃。
皇后的宝座,终归会是她的!
至于现在,好像对于嫁给司徒怀決这件事,她心里也没那么排斥了。
曲妙凌就站在原处,被众星捧月的文清浅,根本就不在她的目光范围内。
接到司徒怀決还活着的消息,她兴奋的眼睛都亮了好几度。
而大陵朝的国民们,听到司徒怀決带领大军,顺利取得胜利,并歼灭敌军二十余万人的消息时,他们欢呼雀跃,甚至有以往吝啬的富商,都开始放粮,接济穷人,而民间举办的大小眼灰,更是数不胜数。
司徒怀決这个名字,比司徒怀栎更广的走近千家万户,成为众人心中战无不胜的战神。
刚才进宫的时候,曲妙凌掀开马车的帘子,甚至看见有不少百姓举着司徒怀決名字的牌子,在载歌载舞。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到颊边。
这是司徒怀局拼尽全力赢来的荣誉。
这才是司徒怀決的实力!
带着满心的激动,她来到皇宫。
看着连自己儿子失踪都懒得救的皇帝的时候,曲妙凌的眼神都没那么仇恨了。
她还想着,许是皇帝早就知道司徒怀決的绝招,一直帮着他演戏呢。
不过这场戏,的确是精彩。
她被震撼到了。
文清浅见曲妙凌一个人孤身站着,便款款走来,“表妹,看你心情不佳,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表姐,你如今可是大陵朝功臣的未婚妻,怎的不在前面与众人同乐?”
“那当然了,我的未婚夫君在边关带领兵马大获全胜,你没听见皇上刚才说的吗?等到三皇子一回来,就立马给我们举办婚礼,打算喜上加喜呢。”
文清浅笑的得意。
曲妙凌听罢,却是眉头一皱,“那妙凌便静候佳音,就等着喝表姐的喜酒了。”
说完,曲妙凌就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文清浅。
怎么回事?她就不嫉妒吗?她还是不是女人啊!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曲妙凌跟司徒怀決走的那么近,单纯是因为景康侯府的关系?
她犹疑的目光盯着曲妙凌的背影,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被热情的几位姑娘叫走了。
宴会正酣之时,穆赤忽然站出来,拱着手对皇帝道。
“大陵朝的军队所向披靡,三皇子殿下更是人中龙凤,勇猛之姿,皇上好福气呦。”
皇帝听了穆赤的华赞,也是连连微笑。
“大国威严,无可撼动!”
穆赤又道。
皇帝这户不再矜持的笑,而是朗声大笑,众位大臣见状,全都跪下,齐声高呼。
“大国威严,无可撼动。”
皇帝听了,嘴巴都合不拢了。
“小姐,刚才文清若的丫鬟来报,说是想见您。”
轻柔在曲妙凌的耳边道。
文清若,想见自己?
虽然心中犹疑,但曲妙凌还是过去了。
文清若如今被封为固国公主,地位比原琼瑶的栾国公主还要高上一层。
只不过今日只文清浅的专场,作为文清浅的妹妹,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围在她身边的贵女也不少。
可她心中焦急如焚,她不想嫁给那个穆赤王子,她的心中,现在就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大陵朝的大英雄——司徒怀決。
她之前被文弘之下令关在房间内,根本不许她出去,就连母亲,她都见不到。
可是听丫鬟说,她的母亲王氏为了她的事情,几乎是以泪洗面,更是数次到文弘之的面前求情。
可文弘之心意已决,况且,皇帝的旨意都下了,文弘之也接了。
他就只有一句话,“没办法。”
王氏听了,也哭晕过好几回,好不容易得了文弘之的恩典,来看了她一回,她看见,王氏的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也瘦了不少。
文清若知道,在这偌大的相府,最关心自己、最爱护自己的是王氏。
可是如今,因为自己的事,让母亲如此殚精竭虑,文清若看了兴中也不好受。
今日因为是宫宴,文弘之不敢不让她来,在来时的马车上,文弘之的每一个字都在敲打她,让她安分守己,老实的等着嫁人。
她也只能讷讷的嗯了两声,便不答话了。
文弘之也不气恼,“清若,父亲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然后他也不说话了。
宫门口,文清若亦步亦趋的跟着文弘之,而她的身边就是文清浅。
她跟在俩人后面,就跟个小丫鬟似的,而文弘之确实跟文清浅相谈甚欢,完全将自己忽视。
她捏紧拳头,眼神中的愤恨越来越浓。
知道到达宴会,她才知道,本来不愿意来的母亲,还是来了。
这是几日没见,王氏的脸色非常差,比她上回看见王氏还要差。
“母亲,您别难受了,大不了,我嫁了就是,那个穆赤王子也不吃人,我的后半辈子指不定过得比文清浅都好呢。”
文清若拍着母亲的手安慰,哪知道还起了反作用,王氏脸上更苦涩了。
母女俩找了人少的地方,哭成一团。
“清若,娘的心肝儿,都是娘没用,才让你比那文清浅矮一层。”
王氏都快哭断了气儿。
文清若眼神一闪,她拍了拍母亲的后背道:“娘,你放心吧,女儿绝对不会受苦的,女儿还想在您跟前儿给您养老送终呢。”
“可是皇帝的旨意也下了,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呀。”
“娘,清若说了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文清若坚定的看着她娘,她所在袖子里的左右动了两下,一个小瓶子一闪而过。
跟母亲离开之后,文清若就让人去找屈淼林,说自己要见她。
那婢女回来说道:“小姐,曲小姐答应了。”
文清若眉头一闪,“她答应就好,答应就好。”
在御花园内夫人亭子里,她站在那儿,背对着寒云来的曲妙凌,眼神缥缈,在曲妙凌的角度,这个瘦削了不少的女子,肩胛骨都凸出来了,一阵风飘过,就好像要乘风归去似的。
“妙凌,你来了。”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苦笑。
“你最近,还好吗?”
当初,曲妙凌是想跟你文清若做朋友的,但是奈何两人阵营不同,性格也不和,最关键的是,她还看上了自己的二表哥,曲妙凌如何能答应,便也逐渐跟她疏远了。
可是她从来都没想过害文清若,只是点头之交,而她会嫁给穆赤,这也是她没想到的。
京城那么多贵女,就文弘之出了头,她还能说什么,只能道一句“造化弄人”。
“我吗?”文钦若反问一句,“还好吧,毕竟整日被关在屋子里,看不到天日,也没有讨厌的人人在我眼前晃悠,应该挺好的吧。”
文清若的声音听着很古怪,就好像看破了红尘似的。
“你父亲把你嫁给穆赤,你就不想反抗吗?”
‘反抗?’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我怎么反抗,胳膊能扭过大腿吗?而且,这桩婚事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谁又会来问我满不满意?”
文清若说着转过身,“如今的女子大抵如此,你不是也身不由己吗?如果能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你会嫁给司徒怀渤吗?”
曲妙凌没说话,文清若却是呵呵笑了两声。
“别这么紧张,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二表哥了。”
文清若看上了司徒怀決,这件事曲妙凌也是知道的,不过,看着文清若这么痛苦,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都是可怜的女人。
“妙凌,我马上就要嫁去吐蕃了,兴许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她拿起摆放在石台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下。
曲妙凌看着留给自己的那杯酒,眼神中也闪过一抹异色。
她端起酒杯,宽大的袖袍遮住半边脸,也是一饮而下。
果然,看到曲妙凌喝下酒之后,文清若的面孔上浮上癫狂。
“妙凌,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发软?”
那杯酒里,她放了软筋散。
药量足可以迷倒一个成年男子。
果然,曲妙凌听到这话后,身子骨一软,就坐在了石凳上。
“你——你给我下药?”
文清若控制不住的扬起嘴角,可是马上,她就嘤嘤哭了起来。
“妙凌,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啊,穆赤那种野男人,我嫁给他会死的,你就可怜可怜我,代替我嫁给他,他不是喜欢你吗?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她一边自说自话,还一边把酒杯处理掉。
“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把穆赤喊过来,你只要跟他躺在一起就行,我不会做更过分的事情了,你就当成全我跟三皇子,我们很相爱的!”
文清若的话,曲妙凌听到耳朵里。
她皱起眉头,这个文清若,疯了。
被文弘之逼疯了。
看着文清若仓皇力气,嘴里还神神道道的念着司徒怀決的名字。
曲妙凌就感觉一阵恶心的感觉往上涌。
在她的背影社彻底消失后,文清若,你可真是好样的。
曲妙凌站起来,刚才那杯酒,借着抬手的世时机,她都倒了,就在脚边,而且毫无声响。
文清若莫名其妙的喊自己来,这就算了,一开口就在强行抒情,司马昭之心尽人皆知。
曲妙凌不是傻子,以她跟文清若的交情,还不至于到见最后一面的地步。
所以她留了个心眼,没喝那杯酒。
文清若,你可真是好样的。
曲妙凌在心中想到,那边文清若好像派人去喊穆赤了,她孤身一人走回来,费劲的搬着她的身体,往旁边的矮房走去。
“妙凌,这一次,算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文清若深一脚浅一脚的把曲妙凌扔在床上。
刚要转身离开,曲妙凌眼睛一睁。在文清若转身尖叫出声之前,一掌将她打晕,然后抛到床上,耐心的给她剥光衣服,这才拢了拢身上的衣袍,离开这处矮房。
“文清若,这是你自找的!”
走出矮房过后没毒多久,他就跟司徒怀墉狭路相逢。
上一回在武德候府门口,自己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就好像自己是司徒怀決狡脚边的臭狗屎,根本配不上他一样。
可是这一回,司徒怀墉却跟没事发生似的,主动跟她打招呼。
“曲小姐,你怎么来御花园了?”
“无事,房中憋闷,出来走走。”
曲妙凌并不在乎司徒怀墉对自己的态度。
只是淡淡的继续道:“四皇子殿下若是无事,妙凌便先离开了。”
可别挡了穆赤跟文清若的好事儿,她挪着步子就想离开。
“曲小姐,别走啊。”
司徒怀墉一个错步,就拦在曲妙凌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