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徒怀决几个跳跃便消失,曲妙凌放下心,她转身看着趴在地上的文清若,张嘴道:“你放心吧,还有我。”
以她跟曲妙凌的关系,对方犯不上冒着危险来救她,可她就是来了,这让文清若心里闪过异样的感觉。
她到底为什么要救自己?文清若这样反问自己。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还是问出来了。
曲妙凌什么都没说,她蹲下身子,把文清若身上被扯破的衣服整理好,确保没有皮肤裸露,这才站直身子。
“待会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要想清楚了。”
文清若愣了一瞬,立马点头,“我明白。”
她知道若不是曲妙凌和刚才的那个蒙面人忽然出现,她就要被司徒高忍那个混蛋糟蹋了,指不定还会被指婚给那个歹人,嫁进司徒府,日日夜夜承受磋磨。
“谢谢你。”
之前因为曲妙凌拒绝给自己跟她二哥拉媒保线,文清若还有些埋怨她,甚至许久都没跟她说话,也没有约她出去游玩喝茶,可是现在她知道是她自己太小心眼了,对方这才叫真的心胸宽阔。
是个大女子!
跟她比自己就仿佛那星星之辉,根本比不上明月的光亮。
“待会儿你就装作跌倒,听我指示。”
刚才文清若朝她伸手要站起来的时候,曲妙凌反手就把她按在地上。
现在文清若终于知道对方的用意了。
“好,我明白。”
二人的交流到此为止,几个瞬息的功夫那一小队大内侍卫便赶来。
入眼的就是两个妙龄少女不远处还是一个醉酒大汉。
那两个女子一个衣衫褴褛泪痕斑驳,而另一个则是眨着眼显得有些震惊。
“怎么回事!”
那侍卫统领没看清曲妙凌这几人的脸,又是晚上,也看不清他们的衣着打扮,只以为是一般的宫女太监。
只是这时候所有的富家小姐皇族宗亲都在泰安殿内,能在这里出现,也只有宫人了。
侍卫统领板着脸声音冷硬。
曲妙凌往前走了两步,那侍卫统领这才看清她的脸:“见过郡主殿下。”
众人立马跪下行礼。
“不过郡主殿下你们为何在这里出现?”碍于曲妙凌几人的身份侍卫统领不敢太过苛责,但是他们的出现实在太奇怪了,他必须要问清楚,这是他的职责。
“天黑路滑,刚才文小姐不小心摔倒我扶了她一把。”
曲妙凌的解释毫无破绽,这几日一直在下雪就算宫人们日夜不停的清扫,还是有残雪存留下来。
“司徒公子,您为何又会在这里?”
司徒高忍只是个庶子,但眼下也有继承王位的可能,侍卫统领不敢托大,也恭敬道。
“你们眼瞎吗?没看见本公子被这两个女人打了,你看看我这脖子都红肿了!”
司徒高忍立马泼妇上身,他掀开自己的衣领,给众人展示受伤的部位,眼珠瞪得溜圆。
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受伤?司徒少爷您的意思是说,郡主殿下跟文小姐把您给打伤了?”
侍卫统领忍不住在心里大笑,这司徒少爷真真是个窝囊废,明明是自己吃醉了酒摔倒了,却诬陷人家姑娘。
但是脸上,那侍卫统领却是冷然的。
“司徒少爷,你慢慢说。”
“刚才我从泰安殿出来,就看见文清若在假山后与男子私会,我赶紧跑过来大喊,就被那男子跟这两个女人联手打翻。”
司徒高忍越说越气,刚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蒙面人,他连看都没看清楚,就晕过去了。
他越想越恨,而自己面前又有自己的仇人,他恨不得看着曲妙凌被皇上呵斥。
还有这个文清若,要不是看在她身份的份上,他早就把她掳进府里好生欺凌了,还能由得她在这里装模作样,装贞洁烈女?
刚才要不是她死命挣扎,他早就得逞了,哪里还用得着这没用的禁军侍卫插手!
“司徒少爷,您确定?”那禁军统领犹疑道。
刚才他们来的时候一路上并没有看见什么男子,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武功高超,就算是一只鸟飞过去,他们都能听见。
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
司徒高忍的话,他们是不信的。
“司徒少爷,您别是喝醉了酒,在这里说胡话吧。”
司徒高忍的身份是尊贵,但若是真依司徒高忍所言,这宫内混进了男子,还想对宫内女眷欲行不轨,他作为侍卫统领,皇上第一个要问责的就是他,小命跟权贵比起来,当然还是命更重要。
被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呛声,司徒高忍喉咙一噎,堵在喉咙口的酒险些吐出来。
“你个混账东西,敢说我胡说八道!”
这些日子在雍王府内,他横行霸道惯了,冷不丁的被人看轻,他恍然间又体会到过去那种不被人重视的岁月。
司徒高忍怒了,高声咒骂。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司徒高忍光骂还不解气,他忍不住冲上前,揪住那侍卫统领的衣领挥拳。
“你干什么!”
那侍卫统领平常也是个好的,对手底下的人非常和善,自家老大被欺负,众位侍卫哪里能同意,纷纷怒喊道。
那气势震天,司徒高忍被吓到,他后退一步,忍不住松开手。
指着那群侍卫,司徒高忍指尖儿都是哆嗦的:“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他声线颤抖着跑开。
“我要去请皇伯伯给我做主!”那侍卫统领见了,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他随即拱手对曲妙凌和文清若道:“郡主殿下,文小姐天黑路滑,属下让人护送您们回去。
说着他就来两个侍卫,曲妙凌没有拒绝,在一左一右两个侍卫的护送下,二人回到泰安殿。
那两个侍卫很有眼色,跟曲妙凌之间的距离保持得很微妙,既不过分近也不过于远,恰到好处。
他们如此懂眼色,就给曲妙凌跟文清若商量对策留下空间。
“那司徒高忍定不会轻易放弃,待会儿我们进去,肯定要面临四方的压力,你尽量少说话让我来。”曲妙凌说道。
“好。”
这个时候文清若也只能相信她了。
两人一走进泰安殿,果然如曲妙凌所料,那司徒高忍仿若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跪在皇后跟皇帝跟前。
“圣上,娘娘,您可要替高忍做主啊!”
皇帝让司徒高忍起来,那司徒高忍绝口不提野男人的事情,反倒是揪着曲妙凌跟文清若,使劲诋毁他们。
“就遇见文小姐走过来,高忍想过去跟她打招呼,谁知道那曲妙凌跟过来对着高忍就是一拳头,对面是两个姑娘家,高忍还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说着说着司徒高忍竟然委屈得要哭出来了。
皇帝听了眉头一直紧皱,皇后也是一脸的不耐烦。
“你说的可是真的?”
“回禀皇上,高忍不敢撒谎,句句属实。”
司徒高忍话音刚落许妙凌跟文清若就款步走进来。
“妙龄,刚才司徒高忍说的你们可都听见了,你们可有什么话说!”
皇帝一甩袖子坐下,今日可是除夕宴,众臣都在,这几个年轻人如此,不就是不给自己面子,还当众闹事,这个司徒高忍真是个没脑子的!
心里气的不行,可这司徒高忍毕竟受了委屈,他若是斥责他,自己不成了昏君了!
“妙龄,你赶紧说说,是这么回事儿吗?”皇后跟着道。
她自然看出皇帝心生不满,但是现在曲妙凌对她还有用。
“回禀圣上不过是小事一桩司徒公子真是太开不起玩笑了妙凌一个女儿家能把他打的多严重。”
曲妙凌这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解释,倒是让皇帝开怀大笑,“朕说也是,不过是小孩子家打闹,算不得真。”
皇上又是一甩袖子站起来,“文丞相,你意下如何?”
文丞相忽然被皇帝喊出来,他脸上闪过懵懂,看着自家女儿衣衫凌乱,他皱下眉,心下已然有了答案。
事情不可能如曲妙凌说的那般简单,指不定那司徒高忍是起了歹心,却被他的女儿跟曲妙凌联手教训了。
只是在这大殿上这些事却不能说出口。
等到回府,他一定要把文清若叫到书房问个清楚。
但是眼下他拱拱手恭敬的对皇帝道:“微臣也觉得是这样,皇上圣明。”
“哈哈哈,”皇帝大笑三声,“这几个年轻人倒是逗趣,给我们的除夕夜增添了不少色彩,来人,看赏。”
说是上次其实也就只有三杯酒,但这三杯酒是皇帝钦赐的,那可就不简单了。
曲妙凌跟文清若对视一眼,便仰头一饮而尽。
司徒高忍尽管心生不满,但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再争辩皇,上定然会大怒,到时候他也讨不到好,于是他也仰头将酒喝下。
“哈哈哈。”皇帝又是三声大笑他也举起酒杯对众位臣子道:“今日除夕家宴,望我们大陵朝在诸位的协助下,繁荣昌盛!”
皇帝敬酒谁人敢不喝。
于是咕咚咕咚所有人都把酒喝下去,而曲妙凌文清若司徒高忍三人则是连着喝了两杯辛辣的酒液,喉咙生痛。
他们隐隐约约察觉到皇上是故意的,是在借机惩罚他们。
皇后紧跟着皇帝,也举起酒杯给众人敬酒。
三人又是咕咚咕咚喝下去。
接连三杯,而大陵朝又是开放的朝代,喝酒的酒樽跟饭碗差不离,里面装的酒液非常多,曲妙凌不善饮酒,她心里万分感慨,上辈子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好酒量没有伴随着穿越过来。
脸颊立马泛红,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烫得惊人。
皇帝放下酒杯,就在这时她看见坐在前面的老雍王面容愁苦。
皇帝本来才高兴了一些,一见着他的表情,立马又不满意了。
“老雍王你心里不爽快,难道是看不得我们大陵朝好?”
皇帝此话一出,众臣赶紧跪下,老雍王也是一惊,“回禀皇上,臣万不敢有此等想法,只是老臣上回身体受损,至今没有痊愈,这酒液又太过辛辣,老臣这心里跟火烧一样,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还望皇上垂怜。”
老雍王在身边人的搀扶下跪下,司徒高忍跟着跪下面容惶恐。
他现在确定了,皇帝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拿老雍王开刀。
就在这时,泰安殿内气氛紧绷的时刻。
一边背景板一样的端贵妃忽然说道:“皇上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又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夜,就不要给众位臣子难堪了。”
皇上一听也觉得是,这除夕夜一年一回又,处在年底,正是百家和乐的档口,他要是在发怒,可不就给众位臣子留下暴君的印象了吗?
这等损害自己形象的事情,皇帝是万万不会做的。
于是皇上顺水推舟,他看了端贵妃一眼,“就你是个滑头。”
端贵妃温婉的笑。
她知道皇上这是松口了。
“老雍王,司徒少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恩?”
经端贵妃这一点播,二人赶紧跪下,齐声高喊“圣上仁慈。”
这才总算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