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会儿,皇后娘娘便道:“怀渤,曲妙凌跟文清浅都是好的,但是本宫来看,你还是应该娶曲妙凌为正妻,她到底是慧灵郡主的女儿,皇帝对慧灵郡主的心思你也应该知道。”
司徒怀渤当然知道父皇的心思。
“况且更重要的是,曲妙凌的外祖镇守边关,是朝廷重臣,皇上也非常信任他,虽然他手上有兵马权,可到底离京城太过遥远,也不会危及皇上的地位,你娶了她,无疑是给皇上一颗定心丸,不会让皇上觉得你有抢夺大位的心思,你再徐徐图之不是更好吗?”
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他自己仔细一想,也觉得是这样。
他跟文清浅虽然郎情妾意,可如今文丞相正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万一自己取娶了文清浅,皇上对自己生了隔阂可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今日的地位,可不想轻易丢掉。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而成,听您的。”
然后就离开凤仪宫。
走出凤仪宫的时候,司徒怀勃扭头往回看,眼底浮现出一抹阴鸷。
皇后表面上为自己着想,实际上却是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
不过两个人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晾皇后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这样想着司徒怀勃大步离开。
不就是娶曲妙凌吗?他娶就是了。
正好,那个姑娘身材长相都是他喜欢的。
回府的路上,司徒怀渤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接近曲妙凌。
以往自己跟曲妙凌说话的时候,她对自己总是爱答不理的,有些时候更是直接拒绝自己。可对司徒怀決,曲妙凌却又是另一番模样,难道说,自己要借着三皇弟的面子去接近曲妙凌?
文丞相安然无恙,武德侯心里极不舒服,对文氏也更加冷漠。
蒋婧婧身怀有孕,原琼玉更是借着自己的狐媚手段,将武德喉拢的死死的,整日都宿在她的院子里。
不时的,原琼玉还要刺自己两句,每当本事忍不住教训他的时候,武德侯都会及时出现,怒瞪着自己不说,还要训斥自己。
来来往往几次,文氏也老实了,不敢再招惹原琼玉,可是她心里却是极其愤怒的,恨不得原琼玉立马死去。
但总是事愿人为,文氏没办法了,她只能回府去求助自己的亲哥哥。
见到文弘之的第一眼,文氏便开门见山道。
“如今妹妹在侯府可是进退两难,前有怀孕的蒋婧婧,后有争宠的原琼玉,你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这两个人消失在妹妹跟前?”
文氏一脸哀求,文弘之却是叹了一口气。
“哥的好妹妹,你这点儿小事忍忍不就行了,哥哥的事才是要紧事,我查到你的好丈夫一直在追查曲庭的事情,要是真被他查出来了,我们从丞相府可就完蛋了,到时候武德侯还不是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
文氏一听,大惊失色。
确实,跟她的小事比起来,文弘之的事情才更重要。
万一相府除了事情,她自己就更加孤立无援,到时候没有了显赫的娘家撑腰,她就算受了欺负,也没人给自己报仇,武德侯更加不会忌惮文弘之。
到时候她在侯府的境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文氏当然知道轻重缓急,“哥哥,你想让妹妹怎么做?”
“附耳过来。”
文弘在在文柔的耳边叽叽喳喳了两句。
第二日文氏就朝宫里递了拜帖。
她要拜见正是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沐婉淑跟文柔还算熟悉,见状赶紧让她起来。
“皇后娘娘这些年在宫里过的可好?”坐在绣墩上,文氏立马道。
皇后忍不住坐直身体,她知道文氏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找自己一定有事情。
“托你的福,还不错。”
“青柳,你带着人都下去,我跟侯夫人有些体己话要说。”青柳俯身应是带着人离开。
偌大的凤仪大殿内只有两个人。
“说吧,你找本宫有何事?”沐婉淑开门见山道。
“皇后娘娘,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没事臣妇还不能来找你说说话了,毕竟但年——”
“文柔,你给本宫闭嘴!”眼见文氏要将过去的事情抖露出来,皇后娘娘大喊道。
“呵呵,皇后娘娘急什么?臣妇只是要说,当年您送给臣妇的那支钗子,臣妇可一直保存的很好呢。”
说着文氏摸了摸头顶的钗子,示意皇后娘娘看。
沐婉淑一见,脸孔的颜色瞬间变了。
“文氏,你!”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她就知道文文氏登门一定没有好事。
“皇后娘娘,可是砸坏了东西,可否让奴婢进去整理?”青柳在外面小声道。
“不用,本宫跟侯夫人有话要说,你们都站远着点儿。”青柳带着人退到了更远的地方,直到听不见脚步声皇后才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沐婉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皇后娘娘这可就说错了,臣妇哪有胆子让皇后娘娘替臣妇办事?”
“文柔,你别得寸进尺。你不要忘了,当初要不是本宫从中斡旋,你哪里能嫁得进去侯府?就以你商家女的身份,怕是连门槛都迈不进去。”沐婉淑怒了。
文氏也见好就收,毕竟是皇后娘娘,她不能逼得太过分。
“臣妇倒确实有些事想让皇后帮忙。”
“你说,”有事想让自己帮忙就好,这样的话文氏才不会出去乱说话。
“很简单,臣妇想让皇后娘娘帮忙,让武德侯不要再追查曲庭的事。”
皇后娘娘瞳孔一震,这段日子,曲庭的事情闹的很大,文丞相都被牵连进来了,皇帝更是勃然大怒,下令要彻查。
这个时候她哪里敢触霉头,还去插手。
“文氏,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是吗?难道皇后娘娘忘了,当初慧灵郡主是怎么死的吗?”文氏眼中的威胁更加深沉,她紧紧的盯着沐婉淑,生怕错过她的一个面部表情。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下,沐婉淑脸上的五官就纠结在一起。看着十分可怜,文柔在心底大笑。
皇后娘娘又怎样,还不是要受自己的钳制。
“娘娘,臣妇这张嘴巴最近可老是不听话,要是万一说出去了,希望皇后娘娘别怪臣妇。”
沐婉淑气的牙根儿痒痒,长长的指甲戳进肉里。
“好,我答应!不过文氏,你也别忘了,本宫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皇后娘娘,您可不要恐吓臣妇啊,臣妇的胆子小,这一胆子小,嘴巴就又不听话了。”
说完之后,文氏就退出了凤仪宫。
沐婉淑端坐在凤椅上,眼神中射出来的光凶狠至极,看着要杀人似的。
“青柳,去把司徒怀勃叫来,本宫有话跟他说。”
虽然沐婉淑非常讨厌文氏,可她既然说了,她要是做不到,那文氏必然说到做到,将她曾经做过的事情抖露出去,到时候她这皇后的位置肯定坐不稳,指不定皇上还要牵连自己的家族。
到时候她就真的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好在如今司徒怀渤是自己身边的人,她让司徒怀渤去办,他也不敢拒绝,就算日后出了事,她也可以全部推到司徒怀勃的身上,跟自己毫无关联。
这样想着皇后娘娘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她的后背靠上凤椅。
很快,青柳带着人来了。
“本宫要你去解决武德侯,让他不要再再查曲庭灾银丢失案的事情。”
听到沐婉淑的话,司徒怀勃也是一愣。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你必须要做成。”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不可质疑。
司徒怀渤从凤仪宫出来的时候,眼神中依旧带着疑惑。
什么时候皇后娘娘也关心起这件事了。
文氏回府之后,就听说曲妙凌去景康侯府了。
“二表哥,你身体怎么样?听姨母说已经没有大碍了。”
此刻闵添曾半躺在床上,见曲妙凌进来,他的眉眼浮上喜悦。
“怎么多日不见还客气起来了,我这身子是好的差不多了,要不然上一回也不能跟着去围猎场。”
曲妙凌跟着点头,上午的时候天气还是有些热,闵添没盖被子。
曲妙凌一看,眼神登时就不好了。
“二哥,你怎么不盖好被子,要是受凉了可怎么办?”
说罢她立刻走过去,把厚实的被子给他盖上。
闵添一脸无奈,“天气太热了我——”
闵添的所有解释都融化在曲妙凌的那一记眼神当中。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承认错误,我悔改,别生气了好不好?”
闵添赶紧撒娇,挺大的个子,看着还挺可怜的。
其实曲妙凌哪里是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的罢了。闵添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就更担忧了。
“我跟你说,二哥,你要是再不好好保养自己的腿,以后瘸了,看你还怎么找媳妇。”
“嘿嘿嘿,就算为了找媳妇儿,我也得好好养病呀!”
闵添示弱,曲妙凌这才消了火,坐到床前。
“妙凌,不过说起来,那文清若倒是来了好几次,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着红烧肉似的。”闵添一边形容着,一边揉搓了下自己的胳膊,好像那令人惊悚的眼神就在眼前。
“什么,文清若来了?”
闵添瘪瘪嘴,“不只来了,她还来了两次了。”
想到文清若对表哥的心思,她赶忙又追问道:“二表哥,你又不喜欢人家姑娘,总吊着人家干什么,显得你风流倜傥啊!”
被妹妹教训,闵添立马瞪大眼睛,“妙凌,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勾着人家不放了?分明是她——”
“好好好,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对文清若有没有别的意思。”
闵添这才消了气儿,“就算是试探,你也不能说我勾引人家小姑娘啊,多不好。”
“是我错了。”
这互相认错的兄妹俩,逗笑了站在门外的安夫人。
“你们兄妹两个在说什么呢,你跟我道歉,我跟你赔不是的。”
“没什么,没什么。”
安夫人只是待了一会儿就走了,闵添扯了扯妹妹的袖子,神经兮兮的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回轮到曲妙凌张大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谁家的姑娘?”上来就是疑问三连,闵添的脑子都被绕晕了。
他刚想张嘴跟曲妙凌说说,外面就忽然有人来传信儿,说皇宫来人啦。
“皇宫?”
兄妹俩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疑惑。
“闵添,本公主来看你了!”
人还没到,话音就到了。
曲妙凌侧耳一听,便听清楚来人的身份。
来人走进来,脚步匆匆,看着很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