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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缘由

    陆雪依揉了揉鼻子,感冒的人总是浑身不舒坦,她这会儿总想要打人,嗯,绝对不是因为眼前这三个人!

    柳青青变了脸色,复又恢复了过来,“菱儿你有心了,只是有些人再好的东西都不懂得珍惜,又何必拿给她去糟蹋呢?母亲赐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你安心收下便是。”

    嗯、说的是我吧?!陆雪依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

    “嗯,菱儿知道了。”

    好不容易从柳青青这里逃脱掉,陆雪依浑身难受,立马就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身后明珠手上捧着一本书,脸色暗暗着急,于是回到院落差遣了丫鬟去了松堂。

    竹苑内,微风习习,谢祁让墨竹搬了张椅子,自个儿乘坐在大树下,一手拿着书看着,一旁墨竹正向他回禀着京城的一举一动。

    “几位皇子之间倒是颇为安静,就连后宫也歇了争宠的心思,如今朝局尚稳。”

    谢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谢祁眉毛都没动一下,白玉般温润无瑕的手指捻起一页纸张翻了开来,一旁的墨竹却神情尴尬,“主子,陆家二姑娘又过来了。”

    自打那日主子拒绝二姑娘的接近后,这一连五日,陆家二姑娘雷打不动的过来,今日不是来讨论书籍,明日就是送糕点,再不济就是得了什么画卷,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日日都要过来一次。

    主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吐出两个字:“撵走。”

    只是可怜他了,一边要应付主子的臭脸,一边还要应付这娇滴滴的美人,毕竟他们现在住在陆府,这二姑娘再怎么说也是陆府的主子,撕破了脸也是不好的。

    “墨竹侍卫,你家公子今儿总在了吧?”陆雪菱扬起一张笑脸,冲着院子努努嘴,娇着声音说道。

    主子今儿在院中乘凉,一眼就看见了人影,要是在撒谎说不在,岂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二姑娘,主子今儿身体不适,不见外人,二姑娘还是请回吧。”墨竹高大的身躯挡在院落门口,闷着声音答道。

    “身体不适?公子生病了?”陆雪菱皱了眉头,“可请过大夫瞧过了?肖大夫来了吗?”

    墨竹觉得自己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有一眼,他不自在的轻微咳嗽了一声,“二姑娘不用担心,公子已经服了药,没有大碍,就是感染了风寒而已,为防传染给二姑娘,二姑娘还是先回吧”

    再不回,他就要被主子的视线给射成筛子了。

    “这样啊。”陆雪菱声音里满是失落,“那墨竹侍卫你好生照顾谢公子,等公子身体好一些,雪菱再来探望。”

    说完福了一礼,一副端庄淑女的模样娉婷着离开了。

    陆雪菱一走,墨竹顿时松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认命的转身,走了几步就向着主子单膝跪下,“主子,属下知错。”

    谢祁看了他两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了口,“今日怎么不见那个胖丫头过来?”

    屈渊在前几日再次查看了陆雪依的吐纳之法后顿觉不满意,于是提出让陆雪依每日上午呆在竹苑里练习,另外还让谢祁代为看管,所以陆雪依每日都会前来竹苑。

    墨竹讶异地抬起头,转而又低了下去,心中百转千户,主子怎么想起询问大姑娘了?前几日不还对人冷淡至极吗?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顶多在心里走了一遭便被赶了出去。

    “回主子,听说大姑娘今日清晨起床后发现感染了风寒,想必是因此耽搁了吧。”墨竹组合着语言回道。

    “病了?”谢祁表情微不可查的变了一瞬。

    “是的。”

    呆在自己院落房间里的陆雪依忽的打了个喷嚏,一旁的明珠连忙递上手绢,一脸担忧的看着床榻上的陆家大姑娘。

    “这是谁又在念叨我?没看见我生病了吗?”陆雪依裹着棉被没好气地说道,声音瓮瓮的。

    “小姐,药好了。”明月挑开珠帘,急切地走到床边。

    陆雪依看了一眼熬的黑乎乎的中药,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此时的她只想一翻白眼晕过去。

    但陆雪依还是没那个胆量晕过去,因为跟着明月进来的还有陆老夫人。

    “依儿呀,你说你这……这怎么回事啊?我的依儿怎么尽遭罪了?”说完怒目圆瞪,看着明珠明月和一旁的小丫鬟。

    “明月,你本来在外院打扫,是依儿怜惜你,这才求情求到我面前说是你伺候的好,让我把你调回来,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回报小姐的?”

    明月在老夫人的威严下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盛在碗里的药紧跟着洒出了一些。

    “还有你,明珠。”明珠立马跪下,不敢抬头,不敢声辩。

    “枉你在我身边待了那么久,原以为你是个稳重的人,这才将你拨到了依儿身边伺候,可你呢?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倏然提高了声音。

    一旁贴身伺候老夫人的嬷嬷秋莲立马宽慰道:“老夫人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为这些个奴婢生气也不值当。”

    陆雪依也连忙见缝插针,“祖母,是依儿自己不好,想必是前些日子落水留下的病根儿,这才一吹风就着了凉,您可别怪她们了。”

    老夫人望向孙女时又是一派慈祥和蔼,疼爱之情立显,“依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就是感觉身上冷得慌。”

    此时本是夏日,古时环境没受到污染,倒也没有现代热得那么难受,但也是夏日,可裹了一床棉被的陆雪依还是觉着冷得慌。

    “老夫人,小姐这是落下的病根子再加上暑气入体,应该问题不大,您可别太担心了。”

    “是啊,祖母,肖大夫已经来看过了,明月也已经将药熬好了,您就别担心了,要不然孙女这心里过意不去。”

    “祖母就盼着你没事你没事,既然如此,快些把药喝了吧!”说完一双有了岁月痕迹的手去拿明月手中的药碗。

    陆雪依咬了咬舌头,恨不得自己从没开口,原想着人走光后把药偷偷倒掉,可没想着自己把自己供了出来。

    “你呀,从下就不喜欢吃药,祖母就怕你把这药偷偷倒掉,这样可不好,讳疾忌医是恶习,祖母亲自看着你把它喝掉。”

    陆雪依嘴角抽了抽,闭着眼睛,豪迈的接过药碗一仰而尽。

    一旁明珠立马递了蜜饯过来,蜜饯的甜这才驱逐了药汁的苦。

    “祖母,孙女已经喝完药了,您放心了吧?”

    “喝完药就好,对了,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才最重要。”

    陆雪依眼珠子转了转,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于是她故作苦恼道:“祖母,孙女还有事没完成,等孙女忙完了一定好生休息。”

    陆老夫人眼珠子一瞪,“什么事有你重要?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其余的都放在一边。”

    “可是……哎,祖母,不瞒您说,今儿孙女惹母亲生气了,母亲罚女儿抄写《女诫》一百遍,孙女不敢无视母亲的吩咐,待孙女抄写完便去休息,祖母放心吧。”说完朝明珠使了使眼色。

    明珠与陆雪依相处了一段时间,自是有了一定的默契,当即苦着脸说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小姐只不过是今日因着身体不适去的晚了些,也没犯什么大错,不知怎么的,夫人就不依不饶的硬是要惩罚小姐,小姐孝顺,就应了下来,哪知回了房间身体却更加严重了,这抄书一事怕是……”

    陆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是什么话?难道要让依儿拖着身子去领她的罚?依儿你放心,祖母说的话还不如她管用?你尽管休息,你母亲那里有我去说。”

    “这……好吧,多谢祖母。”陆雪依一脸为难的说道。

    陆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了头离去了。

    陆老夫人一走,陆雪依连忙坐直了身子,“明珠,表现不错。”

    明珠抿着嘴笑了,自从被老夫人叫到大小姐身边伺候这几日,她是越发觉得大小姐平易近人,和以往的性子完全不同,可见落水也不全然是坏处。

    “奴婢谢小姐夸赞。”

    说完又拧起了眉头,“小姐,虽说老夫人下了命令,这《女诫》暂时是不用抄写了,可是缘何夫人今儿会下令惩罚你?要是不和夫人把心结打开,只怕夫人日后还会借题发挥针对您,您也不能指望着每一次都有老夫人撑腰不是。”

    陆雪依点点头,这样的道理她自然也清楚。

    “明珠,我让你看着夏姨娘,她那边可有动静?”轻微咳嗽了两声,陆雪依抬起头问道。

    明珠摇摇头,神情不虞。

    她派了小丫鬟观察夏姨娘的行踪,可是巧的是夏姨娘除了往大夫人处跑的勤了些,倒也没别的动作。

    不对!今儿的事情不对!

    陆雪依看着明珠的表情神情凝重起来。

    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明珠,你马上帮我去打听打听陆雪菱近些时日都做了些什么,一五一十的都要打听清楚。”

    明珠看陆明珠神情凝重,连忙道了声是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