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毓与云伯宣的过往,的确让长孙长卿震惊了许久,她也是才知道,原来传闻都是假的,长公主的驸马不是病死的,是被长公主逼的自尽而亡!
不管这段往事的真相如何,皆随着云伯宣的死亡而被掩埋尘土。望着沉溺往事无法自拔的楚云毓,不知为何,长孙长卿竟生出些怜悯来,这个被岁月浸染的女人,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长孙长卿并没有像楚云毓那般,过度沉浸这段往事中,她从楚云毓的回忆中,除了得知云伯宣曾深深痴恋过她的母亲,还得知他曾为她的母亲作过画。
“你府内,可还有我母亲的画像吗?”
望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楚云毓,长孙长卿开口问道。
“没了!伯宣死后,我一把火把他那书房,全烧了,哈哈哈!还有那些他视如珍宝的画像,都烧了!哈哈哈!烧了!都烧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楚云毓因长孙长卿的话,重又激动了起来,满面疯狂。
见状,长孙长卿深知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本以为楚云毓多少是个知情人,没成想她也只不过是与辛若夷一面之缘罢了!思及此,长孙长卿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意。
“我们走罢!”
长孙长卿心情有些低落,几经折腾,竟是什么也没问出来,想到这些,长孙长卿就有些气恼。挥手,让顾亦初点醒了云书瑶,在云书瑶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之时,长孙长卿拉着顾亦初,迅速跑远!
临走之际还不忘留下一句:“云书瑶,你最爱的远哥哥,下月初六就要与他最爱的表妹阮南烟成亲了,你好自为之吧!”
长孙长卿这是料定了,云书瑶母女被禁足,楚修远成亲一事定是还未传入公主府内,她倒是不介意给楚修远添把火!
直至长孙长卿走了很远,还能听到背后传来的云书瑶地叫骂声。
待长孙长卿与顾亦初回到密室后没多久,长孙怀锦和玉竹他们也回来了。
“今日玩的开心吗?”
长孙长卿摸摸长孙怀锦的小脑袋,笑着问道。
“嗯嗯,姐姐交代的事儿,我也顺利完成,没有被发现哦!”
长孙怀锦一脸得意,惹的一旁的几人大笑不已。
太子府。
“这帕子是谁送来的?”
楚修远紧紧捏着手里的素绢,沉声吼道。
这帕子楚修远是认得的,是长孙长卿平日里惯用的帕子,她的帕子皆是由青蔓她们亲手所绣,帕子右下角皆会绣上一个“卿”字。
“这帕子是傍晚儿的时候,有个小乞丐裹着石子儿扔到府门口的。门口的护卫还以为是那小乞丐闹着玩儿的,便将他给轰走了,也没甚在意。后来那护卫拿着帕子把玩的时候,发现帕子上有字,又刚巧碰到回府的无邪,还是无邪认出来那帕子是长孙小姐惯用的。”
玄武开口解释道,一旁的无邪非常认真的用力点点头,以示玄武所言皆属实。
“就是!就是!主子,我这次算不算大功一件?”
无邪讨好地朝着楚修远望去,丝毫没注意他已然变沉的脸。一旁的无痕见楚修远面色不善,额角突突直跳:这呆子到底是如何毫发无损地活到现在的?无痕忙伸手拉了拉无邪衣袖,又朝楚修远的方向呶了呶嘴。
楚修远将手心里攥着的帕子摊到桌子上,上面几行清秀的字迹,透着倔强。大意就是,长孙长卿让楚修远不必再寻她了,她现在过的比较舒坦,不用面对他和他那些莺莺燕燕,心情特别愉悦!然后再就是,表示她已下定决心要跟楚修远一刀两断的意思。
“找!就算给我掘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看完素绢上的字句,楚修远勃然大怒,一掌拍向那厚重的檀木桌,只见那桌子瞬间断裂成两半!一旁的玄武等人,惊的大气都不敢出。
暴怒的楚修远,很快波及到整个太子府。吓的太子府上下众人,皆是屏气凝神,不敢出一点儿差错,生怕稍有不慎惹了这位盛怒中的太子殿下,死无全尸。
此时,顾亦初的密室内,长孙长卿几人正欢天喜地的谋划着,要如何给这位东溟的太子殿下的婚宴,添点儿“热闹”!
如今这东溟都城内,全城戒严,到处都是楚修远的人,现下要想出城,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长孙长卿这位被困城内,少见天日的人儿,便暗戳戳地发狠,要给楚修远点颜色瞧瞧!
其实今儿下午,长孙长卿是故意让长孙怀锦扮成小乞丐,去太子府门前丢帕子的。一来,长孙长卿就是要让楚修远知道她要与他一刀两断的决心。二来嘛,就是故意要让楚修远知道,她人还在城内,但就是不让他找到,气死他!
再说公主府,自长孙长卿他们离开后,楚云毓也从疯狂中回过神儿来。云书瑶在得知楚修远即将大婚,并且娶的还是阮家的大小姐时,心中愤恨不已。云书瑶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楚修远即将迎娶之人,居然是阮南烟!
云书瑶是不懂得隐藏性子的人,虽说骄纵蛮横了些,但到底也不是那心狠毒辣之人。当初她对长孙长卿不满,是因着楚修远待长孙长卿与旁人不同。云书瑶一直以为,楚修远对长孙长卿情深,往后他娶之人,必是长孙长卿!
云书瑶自小便对楚修远有着别样的情愫,自然对他身旁出现的曼妙少女,多有敌意,故而云书瑶才一再为难长孙长卿!如今得知楚修远要娶之人,居然是她忽略已久的阮南烟,她心中怎能不恼?她一直以为,在楚修远心中,自己与阮南烟地位是一样的。况且从小到大,对这两位妹妹,楚修远从未表现出厚此薄彼来!但云书瑶也不是个傻的,她也未轻易相信了长孙长卿,而是遣了府内一个小丫头,出去打听了一番,谁知事情还真如长孙长卿所说的那般,她的远哥哥即将迎娶的太子妃,居然真的是阮南烟!
“郡主,奴婢出去打听过了,如今咱们东溟国上下,怕是除了咱们府,无人不知太子殿下要娶阮家的那位嫡长女!”
婢女小心翼翼地回禀,唯恐惹了云书瑶的不快,回头再挨上几鞭子!
“奴婢……奴婢还听说……听说太子殿下正全城搜捕一女子,这是……那女子的画像!”
婢女颤抖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女子画像。
云书瑶迅速抢过那画像,在瞧见那张画像的时候,她却是一副了然状。
“果然是她!”
画像上画的女子,正是长孙长卿。
云书瑶一想,嘿,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她的远哥哥要娶阮南烟,却又在全城搜捕长孙长卿,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莫不是她的远哥哥与长孙长卿真的闹掰了?
不过一想到楚修远要娶阮南烟,云书瑶心中就有些忿忿不平!那阮南烟有什么好的?除了整日里装柔弱,讨好楚修远,论样貌、身形,哪里比得上她云书瑶?
阮南烟身形娇小,却是小家碧玉的模样。而云书瑶虽比阮南烟小了一岁,但是身形上,却比阮南烟高出半头来。况且云书瑶的娘亲楚云毓,年轻时的美艳,那也是名震东溟的,她生出的女儿,没她十分的样貌,也总有个七八分的,再加上云书瑶身上那股子蛮横的野劲儿,倒也是别有风情的!单就身形样貌上,云书瑶还真是甩阮南烟几条街!
这么一想,云书瑶心中底气也足了!哼,她就不信,凭她的容貌,还扳不倒个柔柔弱弱的阮南烟!只是又一想到她自个儿还在禁足,心中又郁闷不已!
“这月底,我们母女二人的禁足便可解了。”
一旁的楚云毓似是察觉到云书瑶的想法,悠悠开口。
经楚云毓一提醒,云书瑶便又立刻振奋了起来,也对啊,这个月底,自个儿禁足便可解了。到时,自己的远哥哥到底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长孙长卿为何特意将消息带给云书瑶?可不就是想让她可劲儿折腾吗?!长孙长卿若是知道她的这番话,这般有用,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夜已深,长孙长卿和衣而眠。
顾亦初这密道虽是四通八达,石室繁多,但是每间石室皆是机关重重,均有不同的用处。只留两间无任何暗器,可供他们休息的。但是,长孙怀锦不肯离开长孙长卿独眠,玉竹和沉香更是要守着这两位主子,不肯离开。而顾亦初更是直言,密道机关重重,怕他们半夜起身,不小心着了道,非要守着他们不肯另寻他处。于是,一间本就不算大的密室,塞了整整一屋子的人。最后,碍着有男子在,她们也只能和衣而睡。
许是新换的地方,长孙长卿有些不习惯,睡眠也是极浅的。
蓦然,长孙长卿的耳边传来顾亦初轻轻浅浅地絮叨声。
“长卿,我该如何才能护你一世顺遂?”
顾亦初轻叹一声:“也许……只有他才能护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