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抽出一分心神,见墨玦仍旧不慌不忙的样子,以为他有什么后手。
她的身后数道疾风传来,她想要回头格挡已经是来不及,数不清的刺客不知藏了多久,遍布了整个流云斋。
千钧一发之际,墨玦甩出一道银色的飞梭,轻而易举的挡住她身后致命的一剑偷袭。
“怎么办?人太多了。”林熙皱着眉看向四面八方涌上楼梯的刺客。
“跑——”墨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的指尖,一道泛着锋利寒光的飞梭缓缓旋转着,他看了一眼楼下,又环视了一圈包间内的一道窗户。
瞬间,墨玦已经腾起轻功,拽着林熙跳下茶楼。
“抱紧朕。”
墨玦低低的开口,语气静默如常,手掌揽上林熙的腰间,骤然收紧了一些,薄唇似乎轻轻触到她的耳畔,微凉的气息拂在颈间,仿佛一片飘逸而逝的羽毛。
林熙的颈间泛起一阵凉意,好像被什么东西撩拨了心绪,她压下心中的异样,淡定的搂住墨玦。
大家都是男孩子,搂搂抱抱没什么问题。
但是,皇上您真的没有后手啊!?
冬日的夜晚本就黑得很快,如今流云斋外已经一片黑暗,两人此时穿着浅色的衣衫,在黑夜之中分外显眼。
那名说书先生在刚刚第一时间已经被林熙挡住,他本想在冲向前,右臂却中了墨玦的飞梭。
说书先生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恶狠狠的道:“给我追!”
虎目之中,满是杀机。
数不清的刺客紧跟在他们身后,无数道黑影在暗夜之中飞速惊空掠起。
凛冽的寒意从墨玦身上传出,夜空寂然无月,他微微蹙眉,玄眸映衬着藏蓝色的夜幕,隐隐流转着诡异的蓝色流光,揽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
一个时辰前还热闹无比的街道上,此时已经空无一人,更远处的大运河处还隐隐露出万家灯火的颜色,但此处的街上却是一片死寂的气息。
身后的刺客终究是人多势众,眼见着就要追上来。
“皇上当本将军是废人吗?”
林熙借力从墨玦怀中挣脱,右手手腕翻旋,那月白色的长衫在夜色中猎猎飞扬,眼底掠过一抹杀意,霎时间,精致的云纹剑鞘离手,长剑出鞘,寒光四射。
墨黑琉璃色的剑身,剑伤镌刻着绛紫的纹路,施以银色锋芒,仿佛划破漫漫长夜的一道惊雷闪电!
林熙已经回身朝身后扑去,剑气如雷霆万钧,煌煌正气之中,亦充满狠辣和决绝。
墨玦瞳孔一缩,看向林熙的眼神越发心疼和幽深。
阮阮,你知道你已经暴露了身份吗?
这把剑,他一个月前曾在沧澜手中见过,墨身紫纹,是为阮家的斩夜剑。
只不过,沧澜手里的斩夜剑,却比林熙手中的更短了几寸。
他也只是从传闻中见过对斩夜剑的描写,传闻中并没有说过,阮家到底有几把斩夜剑。
沧澜,难道也是阮家的后人?
墨玦见到林熙已经和刺客们拼杀起来,他不再犹豫,转身甩出自己手中的两枚银色飞梭,一道寒光划过,看似轻飘飘的反击,转眼间就穿过两名刺客的胸膛,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洞。
血色弥漫,鲜血瞬间喷薄成猩红色的雾气,却没有一滴弄脏他洁白的衣袍。
墨玦所习的功法极为古怪,林熙此生所学并未见过,甚至从没听说过。
他一招一式之间,平静的好像能捏花摘叶皆为武器,又不像是寻常的暗器“暴雨梨花针”之流。
他的招式,是明摆着告诉你:我要砍断你的手啦,我要你的命了,却没有人能阻止和改变。
林熙之前见过淮安候墨晔阳的剑法,应该是正统的北墨皇族剑法,虽然精妙高深,但也不像墨玦这样诡异。
只是,现在并不是感叹墨玦武功高强的时候,两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只能一路打一路退,想要赶到运河边的听琴轩附近,看看能不能召集玄羽卫。
林熙心中一震,忽然想起,墨灼竟然到现在还未出现。
流云斋是墨灼订的茶楼,她却一直消失着,让林熙的眼神有些复杂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些担忧。
若这些刺客真的是当年御爵王的余党,他们既然知道来刺杀墨玦,也绝不会放过墨灼。
两人的轻功都比那群刺客好很多,就快要摆脱那些人的时候,忽然,原本一片黑暗的前方有几点幽冷的寒光闪过。
“呲——”
刀剑相撞,发出铮铮的铁器声响,一股极大的力量震得林熙右臂有些发麻,手中的斩夜剑随着激烈的撞击,剑身上的绛紫纹路越发刺目,仿佛燃烧起来的紫色火焰。
又来了一波人?还是之前的刺客兵分了两路?这一队刺客,竟然埋伏在这个地方,他们到底埋伏了多久?
林熙心中升起巨大的疑问,还来不及细想,又有一道凶恶的刀气从头劈下,她甚至感受到刀锋划过一根墨发,骤然间,便戛然而止。
林熙回头,身后偷袭她的黑衣人已经僵直在原地,鲜血涌至口鼻,但是因为蒙着面巾而浸透整个脸部,只能看见一双惊骇到几乎凸出的眼睛。
黑衣人的身上多了一个碗大的破洞,鲜血喷薄而出,溅落到墨玦胜雪的衣衫之上,仿佛绽放在他身上的妖之花。
墨玦微微勾起唇角,唇瓣似泣血般殷红,从那名黑衣人胸口,缓缓的掏出自己的手掌。
那黑衣人身体抽搐了两下,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熙眼中浮现出一丝惊骇,眼前的墨玦不复刚刚的冷静和矜贵,雪白的衣袍染血,原本凝结成冰魄的眼眸,涌现出病态而疯狂的杀意。
鲜血弥漫在整个昏暗的街道,他水墨似的眼眸轻轻眯着,瞳孔之中好像凝聚起幽蓝的漩涡,自漩涡之中泛起点点血腥的殷红,眼眸如同魔魅。
“皇上,”林熙眉头紧缩,略微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手中的斩夜剑动作没有停下,瞬间就划过一名想要借机偷袭的黑衣人的喉咙,带出一串鲜血,“你还好吗?”
“朕只要,阮阮没事就好。”
墨玦低低的笑了,声音深沉沙哑,另一只干净的手掌伸出,轻轻触了触林熙的发间。
------题外话------
公众期间,编辑说不能更太多,茶在努力存稿中!想看小白撩人的扣1,想看将军撩人的扣2~
最近没有打赏,评论也低迷,茶茶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QAQ也不知道有没有读者,茶茶有些丧气,希望支持帝宠的小可爱留言或少量打赏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