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热水包裹着柔嫩的身躯,周身的疲惫和酸痛被洗刷殆尽,林熙将自己埋到巨大的浴盆里,周围热气蒸腾,将她的小脸染上一层浅浅的粉红色。
乳白色的热气迷蒙了眼前的视线,林熙将自己浸泡其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受伤,竟然让她因祸得福,花无岸顺手帮她解了毒,林熙搞不懂,既然他帮她解了毒,那么当初又为何要给她下毒?
当年,林熙拜花无岸为师之后,花无岸除了在武功上过分严苛和“虐待”,但其他方面也称得上是倾囊相授,只是那时候林熙就已经开始提防他,一直都是暗中自学阮家枪法。
少女终究会有些武功上的疑惑,在侧面询问花无岸的时候,花无岸应该就察觉出了她在暗中练阮家枪法的事情。
花无岸嘴上没说什么,但在指导她的时候,在暗中动了手脚,她没有发现,也就一直按照错误的方式练功。
问花无岸,花无岸嗤笑一声,道:“为师只是想告诉你,林熙,你即使飞的再远,飞的再高,为师也能够轻易折断你这双翅膀。但北辰王看你顺眼,为师就顺手救了,毕竟,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是真的没了,为师也会伤心的。”
说完,花无岸就去找墨守缺了,对莫念成亲之事没有一点兴趣。
林熙终于想起为何看着墨守缺眼熟,那个少年生的和她记忆里的墨晔玄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温润如玉,同样纯粹温柔。
也就是说......
花无岸与当年的墨晔玄有关。
氤氲的乳白色雾气之中,林熙微蹙着眉,认真的思索着一切。
一双温柔的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熟悉的怀抱,炙热的,却又冰冷的呼吸泄露在耳畔,让林熙的耳朵为之一红。
“在想什么?”
低沉又清冷的声音仿佛有着醉人的能力,那样如月光般皎洁凉薄的一个人,在她的耳边低声询问,撩人至极,让她的心一阵战栗。
林熙定了定神,将自己脑海之中的旖念驱散。
“我在想,你是知道的,如今墨晔阳准备造反,而你却不在墨都,你当初又告诉我西极的人已经不可信,也就是说那个假扮你的陆佐已经被收买活着控制了,墨玦,你要如何?”
“不必担心,”墨玦的身影在若有若无的雾气之中显露出来,一双清浅的眸子近乎透明,倒映着迷蒙的白雾,深沉的望着林熙,眼底露出一抹炙热,“朕既然留了墨晔阳这么多年,就不怕他造反。墨都,还有玄家和墨天鸿在......熙儿,我们来做些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她下意识的反问,看向墨玦,男人眼底有着幽深的光,眸色深浅变幻着。
林熙意识到了什么,眉间不由轻轻蹙起,呼吸逐渐灼热起来。
墨玦凝视着林熙白皙俊秀的面容,她的墨发散落到水面,映衬得肌肤晶莹剔透,水珠顺着眼角眉梢滑落至下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魅。
与那样幽深的目光对视,她挑了挑眉,伸手将湿漉的发抚到脑后,一截瓷白的手臂露出,映衬着布满热气的水色,让墨玦的视线凝固,一点点上移,直到看见少女纤细诱人的锁骨之下,是莹莹跃动的雪白曲线。
那双黑色的玉石似的眸子眯起清浅漂亮的弧度。
纤瘦的手臂越过蒸腾的热气,径直到墨玦的面前,扯住他的领口,拽到面前,将绯红柔软的唇覆盖其上。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很想你。”
林熙认真的说道,温和的声线仿佛情人间的呓语,让墨玦的心口发烫。
一声低吟自唇间溢出。
墨玦说:“朕也想你!”
林熙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话刚滚到嘴边,就失声变成一声尖叫。
下一秒,墨玦微凉的掌心就探入水中,将她拦身抱起,抚上她的大腿。
他的眼底翻涌去无尽的欲念,几乎要将身下的她吞噬,有汗自他的额角滑下。
墨玦将她放到柔软的床榻上,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臂压过头顶,另一只手缓缓下移,流连着她身体的每一寸。
清冽的气息轻轻擦过她的唇瓣和耳垂,时轻时重,林熙忍不住眯起双眸,她能够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也能听到墨玦的粗重的呼吸。
“轻......轻一点。”
她抓住他胸口的衣物,带着薄茧的柔软指腹触到墨玦结实的肌肉,压抑的吟唱自唇边溢出。
墨玦深情的望着身下失控的林熙,理智一点点被她剥夺,他眼眸深沉,腰腹用力,温柔而狂热。
到最后。
林熙整个人都仿佛被浸在水中,恍惚而迷茫,嗓子都喊的沙哑难忍,眼睛渗出泪水。
墨玦一次次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清冷而细碎的声音,一点点钻进她的耳中。
林熙浑身一颤,震惊的看着身上的男子,眼中露出一丝悲痛和惊骇。
墨玦勾着唇,笑意浅浅,餍足而虔诚,将怀里的女子抱得更紧,一次次,一次次。
夜色深沉,那一声声低吟浅唱,消散在夏日的凉风之中。
*
几天前的那晚,情至浓时,墨玦告诉林熙,他也中了九转断魂草。
许久之前的记忆涌入脑海,林熙一下子便想到一年前在淮州,她和墨玦齐齐昏迷之后,被花无岸派碧落救了,直到她醒来,看见的是叶碧落正在给墨玦上药的时候,眼底那一道寒光。
她那时候没有在意,直到现在想起来,满脑子都是叶碧落当时充满恨意和杀机的眼睛。
是了。
那次玄羽卫的校练场上,碧落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她就该想到他应该是恨墨玦的。
叶秋声到死都没有人为他平反,而碧落作为他的儿子,眼睁睁的看着害死父亲的人坐在叶家家主的位置上,只会更恨北墨皇室的不作为。
九转断魂草在没有催动之前,身体不会有任何异样,一旦催动,就是痛不欲生。
在花无岸给自己解毒的时候,墨玦就暗中藏下了一点解药,轼南分析之后,得知这解药不难得,但有几味药在皇宫之中。
这毒一日不解,就像是悬挂在他头顶的一把剑。
因此,在林熙的强烈要求之下,墨玦只好与轼南一起先回墨都,而林熙则赶往漠南,收回熙南军的兵权之后,同样回到墨都,她不怕墨晔阳是否造反,她担心的是墨灼会因此而受伤。
北墨天爵王墨晔尧与惊云国云星公主成婚,在云州与惊云之间的郾城举行。
当初,惊云国国君立下的誓言,谁娶了公主云星,谁就是惊云国的一字并肩王,摄政王,在太子未及冠之前,都可统领朝政。
因此,这场婚礼的嫁妆,是半个惊云国。
林熙赶到云州的时候,郾城的婚礼,也到了吉时,两地相隔不远,她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郾城的喜乐声。
喜帖已经被她毁了,她自然不会在莫念大婚当日找不痛快,便先去找在云州驻守的沧澜和启宣,一万熙南军中,有五千都在此处。
“将军!”
“林熙......”
“大小姐。”
见到完完整整的林熙出现在云州,已经一月未见的沧澜和启宣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将军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启宣温雅的笑道,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她,见到她的身体真的没了什么问题,笑容更加温和,“你的伤怎样?那日救了你的人可是陛下?”
“早已没了大碍。”林熙应道,与他旁边默不作声的沧澜对视。
后者比起一个月前,沧澜冷酷的气息之中,更多了几分威严和沉稳,看起来就极为令人信服。
惊云国的人退兵的同时,天下人也记住了御绝沧澜的名字。
沧澜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安然无恙的林熙,感觉自己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
“本将军没事,”林熙的眼神落到了宁炙的身上,眼底猝然掠过几分寒意,阴沉的问道,“所以,宁炙大哥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