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良儿被人带了进来。只见她头发蓬乱,眼睛红肿,脸上都是泥污,身上的衣裳也是抹得很脏,模样十分狼狈。她一见琦玉,便跪在地上:
“**奶,我对不起你,我没看好桐哥儿!”说着便哭了起来。
“先别哭,说说怎么回事?”秋霜在一旁说道。
“是这样,早上秋霜姐姐派人来跟我说,要仔细看着桐哥儿。可是不一会儿,夫人就派人来说给桐哥儿换上见人的衣裳给带到她屋子里。我以为是要见什么客人,便将桐哥儿收拾好同着乳母抱了出去。谁知道去了之后,看见国公夫人也坐在那里,说是要带着桐哥儿进宫,我刚争辩几句,就被国公夫人说以下犯上,夫人就下令将我关进柴房,然后就带着桐哥儿进了宫。”
琦玉听了,身子向后一倒,靠在枕上,身瘫软。自己最惧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自己千方百计避免进宫让琦娇见桐哥儿,谁知道终于还是没能幸免。地下站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自家的主子,偏偏最会哄主子的世子爷又不在。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院子里有小丫鬟说道:
“**奶,小少爷回来了。”
“在哪里?”琦玉马上做起来,急切地问道。
“**奶,您别急我这就去看看。”秋霜劝道。
“不用,你扶我起来,帮我换上件衣裳,去婆婆院里。”琦玉根本等不得,秋霜没有办法,只能服侍琦玉换了衣裳,几个丫鬟簇拥着往琦玉往石氏的院子里来。
她们一行到了石氏院子门口的时候,就有小丫鬟上来向琦玉行礼道:
“拜见二少奶奶。”
“嗯。”琦玉应了一声便往里走,谁知道那小丫鬟却说道:
“请二少奶奶留步,夫人吩咐了,今儿累了,已经歇下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只是去看看桐哥儿,并不会打扰夫人休息。”
“奴婢实在是……,还请二少奶奶见谅。”那小丫头颇为为难地说道。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去问问夫人的意思。”琦玉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耐心地说道。谁知那丫鬟一下子跪倒地上,向琦玉磕头道:
“**奶,刚才夫人特别交代了,说是谁也不能进去,就是**奶来了也……”
琦玉一听这才知道原来是石氏故意所为,不由得又急又气,这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但是偏偏她又无可奈何,不能跟石氏去讲道理,毕竟那是婆婆,再怎么不对自己也不能去说。但是她又不甘心回去,呆呆地站在那里。
秋霜看见琦玉的样子,不由叹气。自从上次石氏执意要为李翊纳妾的事情之后,石氏对琦玉的反感简直是与日俱增。这时候刚好姑爷不在,也不能替小姐做主。
“小姐,既然是这样,怎么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儿再过来看小少爷也是一样的。”其它几个丫鬟也纷纷附和,琦玉无奈点点头,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
这一天夜里,琦玉一眼未合,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桐哥儿哭着喊娘的样子。天刚亮,琦玉就喊着丫鬟进来伺候。
“**奶,时辰还早您再睡会儿吧。”鹊儿劝道。
“不用了,反正也是睡不着,倒不如早去等着。”
“是。”鹊儿低低地应道。心里却想到自己从小出身贫寒,一直以来羡慕大户人家的生活,进了张府为婢之后,却见识了种种明争暗斗,让人震惊。本来觉得琦玉已经是很有福的了,虽然未出阁时有些波折,但是婚后与姑爷情投意合,让人羡慕,但是还是有这些不如意的地方。说来说去,这些大户人家表面上风光,却远不像小门小户的和美融洽。
琦玉换了衣裳,草草绾了头发,就急急地要去石氏院子。还是被秋霜拦住:
“**奶,您好歹喝口热汤再去,昨天夜里就没吃,这回再不吃些,哪里顶得住,何况夫人这个时辰应该也没起身吧。”
琦玉没奈何只得就这秋霜的手,喝了几口参鸡汤。这汤已经撇去了油沫,清清亮亮的,鲜美异常,琦玉喝在口中却有几分反胃。这时候她也顾不上,便急急出了院子,往石氏的院子里来。
到了石氏的院子门口,大门紧闭,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秋霜和琦玉相互看看,
“就在这里等着吧。”琦玉说道。
初秋的早晨天气已经有些寒冷,尽管裹着厚厚地披风,但是因为连着两顿都没有吃饭,站了一会儿,琦玉还是冷得有些哆嗦。
“**奶,平常这院子门可是早早就开了,怎么今天这会儿……”秋霜低声向琦玉道。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琦玉看了秋霜一眼。
“要是姑爷在还能……”
“我总不能叫上他和我一起抢孩子吧,今天少不得让母亲顺了气。”
“却不知夫人为何突然这样,昨天还好好的。”秋霜有些奇怪地问道。
“要是我猜的不错,昨天母亲一定是见了三妹妹,才有了这样的变化。”琦玉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是却猜不透石氏意欲何为。
其实琦玉所料不中也差不太远,石氏的确是见了琦娇之后想法有了改变。从言谈中得知琦娇和琦玉不睦,又加上琦娇添油加醋说道琦玉在家中是如何蛊惑老夫人,一人独占老夫人的宠爱,让老妇人将其余的孙女都不放在眼里,更是触动了石氏的心事。
想着李翊对琦玉的言听计从,处处维护,连这个相依为命的母亲都要靠后。石氏便起了心思想通过琦娇让皇上亲自做主为李翊再纳一房妾侍,这样李翊便推脱不得。时间长了,对着一个人总有烦腻的时候,她不相信儿子能够例外,摆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在眼前能不动心,只要有了一个,就会有下一个,哪时候琦玉再想什么也是惘然了。
至于昨天回来借口自己要休息,不让琦玉见桐哥儿,不过是借机出一出胸中的闷气,更何况儿子也不在,也不怕她向谁告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