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受死吧!”女子手中握着长剑刺来,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伏在地上的官员面色惊恐,不停的闪躲求饶,狼狈的哪里有一点点养尊处优的样子?
“姑娘饶命……”
那人正说着,见外面一队官兵及时赶过来,面上当即露出喜色。
李长歌看着这人却是有些眼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朝中太子少保,当属太子一脉之人。
那姑娘虽蒙着面纱,只露出双灵动的水眸,想来脸蛋生的也是不错,身段又纤细曼妙,身体柔韧性中等偏上。
她下手不够快准狠,纯靠着些舞艺底子在这里行刺杀之事,一看就知并非是专业杀手。
若是等官兵一来,她将必死无疑。
“帮我救下她。”李长歌现下无法出手,只能请求一旁的拓跋桁。
他显然也是认出来被刺杀之人的身份,微微迟疑过后,便朝着三七使了个眼神。
后者当即会意,蒙着面巾提剑上前。
“你认识她?”拓跋桁轻眯起凤眸,反问道。
“她生的好看,我留下她日后必定有用。”李长歌摇头否认,心中已有了另一番想法。
但此处人多嘴杂,她也不好多说。
“你可知如何能最快最有效的搜集各地情报?”她突然开口问道,难得见他无言,粉唇弯起淡淡的笑意。
她拉过他的手,轻轻在他手心里写下二字——青楼。
这种地方每日来往之人最多,打探情报也最有效,更方便的是还不容易被人发觉。
拓跋桁眼里有些疑虑之色,却并未开口反驳。
见蒙着面的三七救走那女子,不少官兵追出去,他随即也推着她的轮椅走出醉仙楼。
“今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此生必定报答……”那女子揭下自己的面纱,感激的对三七道谢。
却不想三七直接将冷剑架在她脖子上,说话冷淡疏离:“是我家主子要救你。”
只见女子脸上神色怔愣,还未从这话里反应过来,就见相貌端庄的女子坐在轮椅上,被身后丫鬟推进府里,身旁还有个身影高大的男子。
李长歌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螓首蛾眉,贝齿朱唇,果然是与自己所猜想的一般无二。
“名字?”她抿起粉唇,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波澜。
“夏银,夏日的夏,金银的银。”夏银忍不住多看她两眼,态度恭敬。
面前的女子看上去气质清冷,通身萦绕着一种冷然的感觉,定然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子。
只是看她的样子,这腿......
不等她细细多想,李长歌又继续开口,声音之中很是淡漠,“你以前会舞?”
“昔日曾是舞坊艺妓,略通些舞艺底子。”夏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回答道。
还未等她问出对方是怎么知道的,李长歌就率先说道,“可以将你拿手的舞蹈展示给我看看吗?”
夏银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自己的裙摆卷起来到小腿处打了个结。
虽然是在这外面,但她那青色衣衫在风中飘摇辗转,绝美的姿态仅次于之前的赵芸娘。
夏银在冷风中翩翩起舞,渐渐的思绪也冷静下来。
今日也是她莽撞行事,本以为将命丧醉仙楼,却不想这位未曾熟识的女子出手相救。
竟然能让她侥幸的逃过一命,这已经是三生有幸的事情了。
夏银心中感激,欲再行礼相谢。
李长歌淡淡微笑着启唇:“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大可告诉你实话。方才从你交手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的招式过于柔软,根本就不适合做这样冒险的刺杀行动。倘若是我没有出手,那你现在早就应该被大卸八块了。”
忽然她停顿下来,转动着轮椅来到夏银的面前,“这次救你也是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阵营,帮我做事,我会为你处理好你想报的仇。”
夏银是个聪明人,听言立刻便是沉默了下来。
如今外面四处张贴着她的画像,府衙官兵都在抓捕她,若是她直接走出去,根本不可能活着找到新的生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倒是不如投靠眼前的女子,生还的机会会大一点。
“我愿意为您做事。”夏银思虑一番过后,终是点头答应下来。
毫无意外,李长歌让其欢将她安置在西厢房。
正准备独自回房时,只听得身后男人的一声打趣:“你可知她今日行刺的是何人?那是太子少保!”
“若非是太子少保,我也不会让你出手救她。”她转过身,轻笑着答了句。
拓跋桁凤眸中染上些兴味,当即对她这话会意,却并未直接点破,转身回到书房。
也罢,她既然想做,那就放手去做吧。
左右有他在后面看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况且李长歌并非是那种脑子愚笨之人,她今日的做法,肯定有她自己的意思。
“小姐,你难道就不觉得可疑吗?今日有人莫名其妙的传信,然后你就遇上了行刺的夏银,这一切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其欢安排好她之后回来,忽然间说道。
她的话语里有些警惕,眼神扫向正在榻上描摹画作的李长歌。
她自觉跟着小姐的时间久了,人也学着聪明伶俐不少。
“现在再想这些也没用,你暗中多盯着她些。”李长歌不缓不慢的启唇,听见她答应下来,将描摹好的画作放在一旁。
上一世,夏银是拓跋沅安插在皇宫的人,为他探的不少有利信息,使得拓跋桁多次处境不利,险些丢掉性命。
这一次,她先下手为强,又可还会有逆转乾坤的机会?
“来人,净手。”李长歌话落,当即从外面进来一个婢女,端着泡着花瓣的温水。
她眼神不经意扫过婢女的脸,取过帕子擦手,婢女正要退下,她细想之下又补了句:“日后不必在水里放这些,我不喜欢。”
“是。”婢女应声后退下。
李长歌眼波流转,问了下人拓拔桁现在的方位。
得到答复后他便独自推着轮椅去了书房。
“你来的正好,我这几日看过京城可能会盘出的酒楼,你可是有看中喜欢的?”拓跋桁对她此时过来有些不解,而后轻笑。
她之前可是并不会主动进他的书房。
拓拔桁本来正要去找她,却不想她倒是先来了。
“青楼之事不急,我另有一事相求。”李长歌道出来意,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夏银在王府里住下已有数日,可自从那日过后,便没再见过李长歌与拓跋桁,那两人仿佛是将她忘了一般。
没想到能敢于冒着这么大风险救下她的,竟然是这位传闻中的皇妃,这让她感觉到十分的意外。
“赵姑娘,我家小姐有话想同你说。”其欢这时突然过来传话。
“唤我夏银即可,不必见外。”夏银闻言一喜,当即抬脚跟着她离开。
穿过曲折缦回的长廊,便是李长歌的院子里。
其欢领着她到了屋子里,却发现拓跋桁还在里面说话。
“这府里部署图就放在你这里,你看看这里机关可有要改进的地方,我改日再来你这里取。”他说完就起身离开。
夏银这才注意到,李长歌手边压着几张纸,想来就是他口中的部署图。
她装作不经意收回目光,上前主动询问:“不知您唤我过来何事?”
“你这两日在府里住的可还习惯,我特意请了人进府给你调养身子,也不知到了哪里,其欢推我出去看看。”
李长歌还未等她开口,其欢就推着轮椅从屋子里出去,只剩下夏银一人。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并未去多看榻上红漆木桌旁的部署图,约莫着快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
“唉,你想做什么?”猛地从外闯进来个婢女,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夏银,而后便直接奔向木桌。
“这个不能让你拿走!”夏银见状脸色大变,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阻拦。
两人推搡之间,彼此都脱不开身,她睨了眼那部署图,抬手打碎一个茶杯,弯腰捡起块锋利的碎片。
抬手正要对那丫鬟下手之时,却见她噗通一声跪下来,而后屋子外面的人也相继走进来,率先入目的正是李长歌。
“您……”夏银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别怪我试探你,我也是以防万一。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你。”李长歌粉唇轻勾,显然是对这番结果满意。
其欢上前将方才那张部署图打开,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宣纸。
夏银也并非是个愚笨之人,听到这话也就明白她的意思,眼底神色暗了暗:“皇子妃行事警惕妥帖也是应当的,我不会有别的想法。”
李长歌不仅找了三七教授她杀人之术,又特意为她请了琴师和舞娘教习,其目的就是想要将她打造成自己的一把利刃。
夏银学的也很认真,住在王府半月有余,都没有可疑的痕迹。
期间她还是没看到过李长歌。
李长歌忙着选址,就算是拓跋桁帮她相看不少地方,但都没有她觉得可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