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李长歌点点头,觉得他的谨慎很有必要,“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坦白来说
,无论乞丐也好,亦或者是守卫也罢,她都不太信任,还是由陆长维重新调查,她才安心。
“谣言的事,真对不起。”陆长维低下头,愧疚不已,“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替你摆平。”
作为朋友,他辜负了她的期望,作为臣子,他辜负了拓跋桁的信任,因此他很抱歉。
“这不怪你。”他的道歉,令李长歌愧不敢当,忙说,“是背后始作俑者太狡猾,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长维,真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更没有方向。”
眼下这个时候,对她来说,有个人能陪她并肩作战,已是极好,至于其他,她绝不敢奢望。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不必感谢。”陆长维攥紧了拳头,对她保证,“我会尽快弄清此事,绝不让你失望。”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此事盘算的多天衣无缝,但他相信,百密终有一疏,只要他肯努力,一定能够查出端倪,揪出真凶。
“我相信你会的。”对于他的实力,李长歌从来没怀疑。
“我这就去相府走一趟,你也要多小心左维,事情虽然还没查清,但我总觉得和他脱不了关系。”
毕竟众人皆知,左维一直视李长歌为眼中钉,几次想除之而后快,如今发生这般蹊跷的事,他也别想独善其身,目前来看,他的嫌疑最大,事情真相大白之前,谁都不能说他无辜。
“我会注意,你也当心一些。”
李长歌心里面忽然多了一些想法,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在陆长维离开以后,她也去了宫中,拓跋桁是一个聪明的人,兴许能有什么法子。
“长维说的没错。”听完事情始末,拓跋桁认真的分析一下,不由得同意了陆长维的说辞,“此事很大程度是左维的阴谋。”
他可不是胡乱猜测,而是经过反复思考验证,得出来的结论,左维一定就是耍诈之人,只要揪出了他,必定能够证实自己所言真假。
“我就知道,他是不肯就这样放弃的。”李长歌恨的是咬牙切齿,但是好在还有一点理智,可以谨慎思索此事,不会因为气愤而胡乱下断定,“想必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指使,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能嫁给牧云礼。”
不得不说,左维的心思好歹毒,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牺牲她的名誉,搅得都城不得安宁,也要把她送到南疆,看来他是真的被逼急了,狗急尚且跳墙,左维能做出这种事,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但牧云礼能配合他,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拓跋桁左手摩擦着茶杯,凝神静气的说,“他们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按说牧云礼应该不屑于与他合作,现在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默契的很,我想其中肯定出了什么猫腻。”
他们俩都不是傻子,尤其是牧云礼,像他这种足智多谋的人,不可能白白做左维棋子,由他驱使,如今配合默契,定是偷偷商量,达成了什么双赢的协议。
李长歌也一点就通,“你是说左维给了牧云礼好处,收买了他?”
倘若果真如此,事情就难办了,毕竟对付一个容易,现在两个最不好惹的人勾结到了一起,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哪里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呢。
“目前来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拓跋桁眉头也渐渐皱起,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他们两个势头正猛,穷追不舍,他看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尽管分散行动了,他也绝不会让二人得逞。
李长歌略有些焦急,“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情况对她不利,她也不想坐以待毙,既然找到始作俑者,那么自己总得做点什么,否则若是放任事态自由发展下去,她也不会甘心。
“先守株待兔,看清局势以后,再行动手。”
拓跋桁不是个行事鲁莽的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决定先以退为进,让左维好好的放松警惕,等到时机成熟,自然就是自己反败为胜的好机会。
何况凡事讲究证据,现下无凭无据,他总不能凭空捏造,必须人证物证俱在,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保证左维输的心服口服,所以做事稳当一些,才能万无一失。
“也好。”李长歌点点头,认为他说的话言之有理,“那就等长维调查清楚后,再决定也不迟。”
她坚信任何事情只要付出了努力,那就一定会有好结果,陆长维不辞辛苦的到处奔波,老天必须给他一个答复,若是能证实他们的猜想,也不枉费李长歌的期待。
他们在这边探讨着左维的目的和他们下一步的打算,那边两人也没闲着。
“上次计划进行的很圆满,我果然没错看相爷。”相府里面,牧云礼坐在左维的身侧,端着茶杯,笑得得意忘形,“本皇子今日便以茶代酒,敬相爷一杯了。”
“三皇子客气了。”左维也是同样面带笑容,和他碰了一杯。
就如同他说的那样,计划的确非常圆满,两人当初在商量的时候,就是一拍即合,得到了拓跋含章的准许以后,更是一往直前,没有半点坎坷,为此他也很是欣慰,如果可以一直这样顺利,想必再用不上多久,他们都能够如愿以偿了。
“只是我看陆长维不会轻易放弃的,接下来咱们要当心些了。”
一想起陆长维这绊脚石,牧云礼就颇有些怨气,但他到底身份非同凡响,没有办法与他直面较劲,只好尽力回避着他,毕竟现在时间紧迫,当务之急是先完成计划,绝非是对付陆长维,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总有这个机会。
“三皇子不必忌惮他。”左维微微一笑,神秘莫测的说,“那个黄口小儿,不足为惧。”
牧云礼不了解端南情况,还以为陆长维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其实他也只是外强中干,白有副空架子而已,至少他不会把他放眼里,他堂堂一个权倾朝野的相爷,怎么可能害怕一个没实权的侯爷,他尽管去调查,要是拦了自己去路,就算他输。
“他近日对咱们穷追不舍,相爷就真的能放下心吗?”
他太淡定,反倒是让牧云礼的顾虑更深,毕竟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越是不把陆长维放在眼里,越要担心以后阴沟里会翻船,作为一个过分谨慎的人,牧云礼可没他那么坦然。
关于他的顾虑,左维没有安慰太多,只是轻飘飘扔下一句话,“一个乌龟,即便跑的再快,也追不上猎豹。”
混迹江湖多年,他的眼睛便如刀子一样锋利,事情还未开始,他就能够料到结局,从未有过例外,因此牧云礼可以收起他的担忧了,自己向他保证,此事直到结束,陆长维也不会查到他们头上,就算是真有那一天,恐怕李长歌也早就抵达南疆,嫁给他了,他又担心什么!
“相爷所言极是,倒是我多虑了。”
有他这句话在,牧云礼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反正他是高大威武,想必即便天塌下来,都有他在上面顶着,自己只要完成心愿就行,至于其他的事,他才不要有顾虑呢。
“之前一切进展顺利,我想也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如今形势一片大好,但是他们绝对不能得意忘形,必须乘胜追击,只有彻底搞定了李长歌,才能真正放松。
“好。”
两人聚在一起,低声细语,外表看着虽然平常,但说的每一个字却非一般的恶毒,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但其实男人耍起狠,没人招架得住。
………
陆长维终于来到相府的门外,只可惜相府实在是戒备森严,他在四周环顾几圈,发现根本无法靠近。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相府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小厮,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趁着小厮走来之际,迅速将他拽了进去。
“大侠饶命。”
见他表情凝重,手上力气又非一般的大,小厮以为他想谋财害命,吓得手中东西掉了一地,此刻他也顾不上捡,只知道一味的求饶,希望陆长维能饶他一命。
“小点儿声!”他再这般大喊大叫,迟早招来更多的人,陆长维眉头皱了起来,低声喝道,“我又不会杀你,这么紧张是做什么?”
他这一生虽然杀人无数,但是杀的从来都是大奸大恶之辈,他可不会滥杀无辜,小厮自然不必害怕,他担忧的事不会发生。
“大侠说的可是真的?”
他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小厮很快就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大呼小叫,只是肩膀一直在哆嗦个不停,看来他对于陆长维的话,也不敢完全的相信。
他的胆子实在太小,无奈之下,陆长维只能又解释一次,“我若是想杀你,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