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李长歌问。
玲珑平素是个冷静的人,不管发生何事,从来不会惊慌,今日这样的不镇定,匆匆忙忙,想必定是府中出了状况,难道她一日不在家,家里就出事了不成?
“南疆的三皇子一大早又来了,在正厅一直等着您,说什么他都不肯走。”玲珑叹息一声,焦灼不安地说,“您快去看看吧。”
以手扶额,李长歌简直是头疼不已,牧云礼还真是阴魂不散,哪哪儿都有他,他要是再不走,自己是不是就摆脱不了他了?暂且不说嫁他的事,就他现在这个纠缠劲儿,谁又能受得住。
“我知道了,他由我来对付就是,你去忙别的吧。”
尽管心里一直打怵,可有些事总该面对,更何况将军府自有待客之道,怎能晾着客人,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见他一面才行,总不至于失了礼数。
“李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见她出现,牧云礼连忙起身相迎,“这一早上,可真叫我好等。”
他在这里可是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终于把她盼回来了,虽然时间久了一些,但只要见到她,就算没有辜负他的等待。
“抱歉,我不知道三皇子突然会过来,这才叫你久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其实李长歌心里,早已牢骚满腹,责怪他的不知分寸,纠缠不休,实在难缠,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两句,万万不能讲出来的,毕竟怎么说他都说客人,不好当面折了他的面子。
“李小姐客气了,美人都是需要等的,这是我该做的,你没必要向我道歉。”微微一笑,牧云礼说的很坦然,“只是不知,李小姐你夜不归宿,去了哪里?”
等她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男子汉大丈夫,他不计较这些,他是好奇,她一晚都彻夜未归,究竟是在何处住下?希望真相不是他设想的那样。
李长歌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甚至连敷衍都懒得去做,直截了当的问,“三皇子是如何得知,我昨夜未归的?”
她倒是想知道,这么个秘密的消息,他是从哪打听来的,不,应该说是哪一个不知趣的人告诉了他,让他逮住了机会质问她。
“这问题很简单。”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牧云礼索性也没有瞒她,“你府上的丫鬟都很诚实,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她们就全说了。”
其实不是她们诚实,而是他够大方,只要给足银子,在这世上就没有撬不开的嘴,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只可惜她们了解的不多,能告诉的很少,不然的话,他也不用再问李长歌了。
“那可真够诚实的啊。”李长歌表面上带着微笑,其实她是咬牙切齿,一想起那些见钱眼开的丫鬟,她就恨不得狠狠揍她们一顿,这样说不定下一次她们才能老实一些,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可以说。
“所以…李小姐昨晚是去了哪儿?”
李长歌本来就在气头上,一直恼怒着府中不懂事的丫鬟们,心中心烦气乱,一股无名火正愁无处发泄呢,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牧云礼还穷追不舍,无疑就是触了她的霉头,令她更加怒不可遏,
“三皇子是我的什么人,关于我的行踪,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恕我直言,不管我去了哪,亦或者见了谁,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三皇子无关,你也无权过问,所以希望下次,你莫要再问我,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会对你说出什么话。”
就算心里不爽,她也想维持表面的平和,不想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因此她也希望,牧云礼可以识趣些,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底线,如若不然,事情闹到最后,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李小姐别生气,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你若是不想答,我也不会勉强。”
牧云礼深知他惹恼了她,所以一时之间,他也不敢再问,只顾着先平息她的心情,不要让她彻底恼怒,不然他也讨不到半点的便宜。
他这些话,虽然不能让李长歌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平心而论,总算让她的气消了一些,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歇斯底里,“我有些累,就先回房休息,恕不奉陪,三皇子请自便。”
她要回去好好的歇歇,平息一下怒气,不可能像平时一样,忍着怨气陪他说话,牧云礼要是想继续在这待着,那就随他的便,总之自己不陪同就是了。
虽然她的待客之道让人很是不爽,好在牧云礼也不恼,只是在她身后喊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不管李长歌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因为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二字,他会坚持不懈,直到美梦成真为止,所以李长歌放心吧,他要一直纠缠着她,除非她能举手投降,否则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也许李长歌能休息的好,可是听完了他的话,再也没有这个可能,她今天注定是不太平了,但她不能为了他的话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所以她要尽量忘记这个男人,否则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
牧云礼果然是说话算话,三日之后,再次登门拜访,李长歌听说了他来的消息后,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惊,令她备受打击,她不知该说他言而有信,坚守承诺,还是说他惹人生厌,万般嫌弃,无论如何,不欢迎就是了。
她抱着赴死的念头,来到正厅,“好久不见,三皇子近来可好啊?”
她还是第一次祈祷别人身染恶疾,重病在床,虽然这样有些恶毒,但是只要他别来烦自己,她情愿自己恶毒些,也总好过现在生不如死,硬着头皮还要敷衍他。
“我一切都很好。”牧云礼的脸上春风拂面,洋洋得意,想不好都很难,“李小姐呢?这些时日可还安好?”
“我也挺好。”李长歌说。
她多希望自己不好,哪怕得个风寒也行,这样也能找个由头不来见他,怎还会像如今这般,虽然身体极好,却要和牧云礼常常碰面,一时间她居然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我今日来找李小姐,是想邀请你陪我去游玩,不知李小姐可愿意?”
今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正是出去玩耍的好时机,他也希望借此机会,能和李长歌拉拢下感情。
“我…”李长歌犹豫了,“三皇子若想去游玩,应该有很多人愿意陪你,又何必来找我?我这个人性格枯燥烦闷,和我一起,恐怕你也玩不愉快。”
她实在不想和他一起去,哪怕只有一次,牧云礼能不能放她一马?
“陪我的人虽然很多,可我通通都不喜欢,我只想李小姐你陪着我,就算行程枯燥乏味,我也会很乐意。”
她可能没搞懂,重要的并不是游玩,而是两人一同出行,所以无论如何,牧云礼都不会再给她拒绝的机会,这一次她是在劫难逃了。
“好吧,那就走吧。”
难得他说的如此的真诚,李长歌实在没法子继续拒绝,无奈之下,只好耐着性子陪他去了,她不奢望这次行程能有多么愉快,只要别太糟心,她便心满意足。
………
这段时日,左维一直安分守己,每日除了上朝,休息,便再无其他事可做,可以说是十分老实,也没动任何坏心思,让拓跋桁这些天对他很放心。
奈何他生来就不是个能安分的主,相安无事几天之后,他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毕竟他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就这样偃旗息鼓呢?
“相爷。”
沉思之际,暗卫找上门来,睁开他慵懒的双眸,问,“什么事啊?”
“李长歌和南疆三皇子一起外出去游玩,彼时两人都在外面。”
他虽然是消停了下来,可是他的心思从来就没死过,所以这才一直派暗卫跟踪着李长歌还有牧云礼,时时刻刻打探他们俩的消息,如今总算是派上用场。
“只有他们两个人吗?”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消息,毕竟人少才好办事,人多的话,那可就不好下手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要问清楚。
“是,他们没带任何随从外套。”
这个回答,终于让左维放心了,眼下他们形单影只,孤立无援,只要他能尽快采取行动,一定可以将他们俩一网打尽,一箭双雕。
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左维匆匆忙忙去找拓跋含章,想要和他说清楚这件事,看他是否也会配合自己。
“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找到了他,左维直入主题,一点都没拐弯抹角。
“何事?”
见他毛血喷张,十分兴奋,拓跋含章不用问都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看来又要有人倒霉了。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既可以对付牧云礼,又能让李长歌跟着一起倒霉。”
想到他们俩双双毙命的画面,左维就显得异常的兴奋,说起话来更是喋喋不休,差点就要停不下来,要不是顾念着拓跋含章可能会听不懂,他早就一股脑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