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无须认命。”阿枝在她身边,替她出谋划策,“您别忘了,您还有老爷呢,不管发生何事,老爷都会帮你。”
崔太师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自然事事为她打算筹谋,助她渡过难关,因此她也不用担忧,此事交给崔太师做,准成。
“你说的对。”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慧贵妃也来不及哭天喊地了,连忙写了封信,交到阿枝手上,“你去把这封信拿给父亲大人,他若看到,定知道应该如何做。”
她是独木难支,没有半点法子,但崔太师权倾朝野,地位尊崇,她不相信,拓跋桁敢不给他面子,只要他对皇上施压,保证叫他收回成命。
“遵命,小姐。”阿枝带着信出了宫。
慧贵妃坐在椅子上,发自内心的松口气,她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父亲的身上,拜托拜托,不要让她失望。
………
接到了信,崔太师被吓的不行,他没想到,拓跋桁居然敢这般委屈他的女儿,此事他绝不能坐视不理,任由女儿受尽委屈,为了解除慧贵妃的禁足,他带着几位私交甚好的大臣,找到了拓跋桁,目的就是想要让他收回成命,饶了慧贵妃这一次。
“皇上,崔太师和吏部尚书,礼部侍郎前来觐见。”
崔太师?听到他的名字,拓跋桁先是愣住了,随即便明白他此行目的,想必是替慧贵妃抱不平来了。
“叫他们进来吧。”
他倒是想看看,崔太师带着这几个人,能说出什么话,今日即便他说出大天来,都休想让他改主意。
“老臣参见皇上。”
见到了他,崔太师和几位大臣窸窸窣窣跪了一地,他们年纪都很大了,每次下跪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拓跋桁也能够体谅他们,“都起来吧。”
他们个个都是朝中重臣,还有两个更是两朝元老,为国鞠躬尽瘁,付出毕生心血,若非必要,拓跋桁也不想和他们过不去,难为他们。
“不知诸位爱卿今日找朕,所谓何事?”呷了口茶,拓跋桁好整以暇的问。
这三位的目的,他自然很清楚,只是在装糊涂,想听他们亲自说明罢了,顺便他也想要看看,为了自家女儿,崔太师到底能怎么做。
吏部尚书和礼部侍郎纷纷望向崔太师,三人面面相觑,无声的交流一番后,还是崔太师先开口,“启禀皇上,老臣的确有事要说。”
“崔太师有何话,不妨直说。”拓跋桁端正了身子,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老臣听闻小女被皇上禁了足,不知可是确有其事?”崔太师问。
“太师的耳朵倒是很灵敏,朕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你这里。”拓跋桁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挑了挑眉,感叹一声。
要是他没猜错的话,一定又是慧贵妃悄悄的通风报信,不然的话,崔太师怎么可能知道内宫的事情,为了解除禁足,她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崔太师连忙弯下腰,愧不敢当,“小女实在是不懂事,争着吵着在闹自尽,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老臣想不知道都难。”
慧贵妃的动静闹的很大,简直就是惊天动地,崔太师想,即便他没有收到信,按照眼前这个架势,恐怕也用不上几天,他就会知道了。
“太师所言极是。”他的借口编的还算圆满,拓跋桁暂且就不拆穿他,“那么你今日来,可要说些什么?”
“老臣想让皇上收回成命。”既然他都问了,崔太师就不客气了,“老臣明白,是小女不懂事在先,可禁足一个月,这个惩罚未免过重一些,皇上能否看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儿上,暂且宽恕她这一回,老臣以后定当好生管教小女,绝不让她再触了皇上的霉头。”
他先不管此事孰对孰错,单说这个惩罚,他就不能接受,今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让拓跋桁收回了这道命令,否则真要关一个月,慧贵妃又岂能受得了?
“老臣附议。”
“臣也希望皇上可以饶恕贵妃娘娘一次。”
他们两个跟在崔太师的身后,一起向拓跋桁求情。
拓跋桁懒得去理会他们两个,而是径自对崔太师说道,“太师可知道慧贵妃是犯了什么错?”
“老臣…不知。”
崔太师懵懵懂懂的摇头,慧贵妃在信里只说她有多么委屈,拓跋桁有多么绝情,但是对于她所犯的过错,却是只字未提,所以现在他也不太清楚,心中一头雾水。
果然如此,嘴角上扬,拓跋桁冷哼了一声,“她几次三番的干涉朝政,牝鸡司晨,你说朕该不该罚她?”
慧贵妃是什么性格,他也清楚的很,她一向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倘若不重重的罚她,以后她依旧是我行我素,口无遮拦,早晚都要闯出大祸,他如今也是为她好,让她守得规矩,谨言慎行,免得最后得不配位,必有余殃。
“这…”
像是被饭菜噎住了,崔太师忽然间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古以来女子就不得干涉朝政,若是因为这个,让拓跋桁罚慧贵妃,似乎也是情有可原,他是太师,这些规矩理应明白,如今女儿犯下错误,他又哪里还有脸面,祈求皇上赦免。
既然他不说话,那就该轮到拓跋桁说了,“后位如今空缺,慧贵妃便是后宫之中,地位最高之人,身为贵妃娘娘,就该知书明理,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岂能年少无知?她不懂的事情,朕自会教会她,太师就不必插手了,不然若是把她教坏,哪能对得起贵妃的名分,你觉着呢?”
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崔太师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岂有不知之理,基本上是拓跋桁刚说,他便明白,“皇上所言极是,确是小女不知轻重,还请皇上处置。”
一个月的禁足,还有贵妃名分,孰轻孰重,崔太师不会不明白,为了保住慧贵妃的头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少说两句吧,千万不能惹恼了拓跋桁,免得他在盛怒之下,再叫自己一家鸡飞蛋打。
“太师是一个聪明人。”见他这般反应,拓跋桁满意了许多,“只是你一个人聪明,那还远远不够,需要叫慧贵妃同你一般才行,这样朕也能省不少力气,太师意下如何?”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慧贵妃如此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自然是少不了崔太师的教育,现在女儿让他头疼,那么管教她的事情,崔太师想必是义不容辞,他把慧贵妃管教好,自己也能省下不少烦恼。
“一切按照皇上说的去办。”他的吩咐,崔太师可没有拒绝的道理,“臣会派人带话给她,让她在宫里面安分守己,老实本分,不要妄议朝政,干涉皇上的事。”
他的这个女儿,从小就被他惯坏了,说话做事没轻没重,总是喜欢越界,在家这样也就罢了,现在是在皇宫,哪能让她由着性子胡来,到时候闯出了什么祸事,还不是自己这个做爹的替她摆平。
但他只是区区一个太师而已,头上还有皇上,不可能什么事他都会有法子,就像今天,如果皇上下定决心,他也无可奈何,与其一直帮她善后,不如叫她安分一些,轻易不要闯祸,这样才是真正的为她好。
“如此便好。”
他说的话,慧贵妃总归是要听的,希望她以后能修身养性,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准再提,不然下次可就不只是禁足那么的简单。
“那么禁足的事,皇上你看?”
来都来了,还是要试一试,崔太师不祈求拓跋桁能收回成命,但是至少也该减轻一点处罚,毕竟一个月的时间太久,要是能缩短到三天,那是最好不过。
“一月之期,一天都不能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他定下的惩戒,哪能说改就改,必须要禁满一个月才行。
“是。”
他的态度坚决,多说无益,最后崔太师只能打消了念头,一个月就一个月吧,让慧贵妃忍忍,正好趁着这个时间也好修身养性,等到恢复自由以后,改头换面,或许还能获得恩宠。
………
拓跋桁平日里忙着处理国家大事,稍微有点空闲时间,也要过去找李长歌,压根没有时间理会长乐,而陆长维一样繁忙,能和长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没有人陪她玩,跟她说话,导致她的日子无比枯燥。
她想找个人解解闷,不想一个人憋在宫里面,思前想后,她决定出宫去找李长歌,把她带进宫里,这样自己就不会无聊了。
“将军,小姐,长乐公主来了。”
彼时李长歌正陪着牧云礼说话呢,听到家丁的话以后,一瞬间她如释重负,“快请她进来吧。”
她实在不想再理会牧云礼了,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她又没有办法直接拒绝,所以现在急需要一个人来拯救她,长乐就是她的救星,她的出现,终于让她看见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