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含章此刻心里倍受煎熬,坐在安全屋的地上,更是如坐针毡,他没想到,这么隐蔽之处,居然还被他们发现了,真是百漏一疏。
听刚才发出的声音,外面的人应该不少,而他现在却是孤家寡人,想要以一抵百,明显是不可能,所以不管外面如何吵嚷,哪怕是侮辱他,他都不会出去,比起颜面,显然性命更加重要。
可是现在外面安静如斯,没有半点声音,反而洞口出现熊熊火光,他知道他们更换了策略,火势渐渐向他逼近,现在要是不逃,接下来可就没机会了,可他要是逃了,出去更是落不到半点好。
摆在他眼前的,无疑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被火烧死在这里面,要么出去,拼死一博,留在这里必死无疑,可若出去,或许还能杀出一条生路,零的生还几率,与百分之三十的生存率,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为了杀我,拓跋桁倒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拓跋含章终于从安全屋逃了出来,刚刚来到外面,就看见围堵在门口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他们身穿铠甲,装备齐全,一脸杀气,把他给围的死死的,看来是不给他留一点活路了。
今日,无非是他们死,或者他亡,毕生计划还没实现,他绝不可以死,所以必须杀出一条血路,平安离开这里,否则他这一生,必定死不瞑目。
“少废话,拿命来。”
外面那些影卫,都是奉命行事,他们时间宝贵,不会在这和他闲扯,只要看见了人,就是一通打斗,最后鹿死谁手,谁又会知道呢。
他们主动出击,拓跋含章只能拔刀相向,他自问他的武功还算是高深,虽然不说独孤求败,但也算得上是武功高强,可惜猛虎难斗群羊,他纵使武功再厉害,也敌不过上百人的攻击,只是五个回合下来,已经占了下风。
那些人还真是步步紧逼,一步不肯相让,手中的长剑全都向拓跋含章挥来,挡下这个,却挡不住那个,不肖片刻,已是满身的伤,就连衣服早已破了个洞。
他的心中大惊,深知,不能继续再与他们缠斗,否则下一次破洞的就不再是衣服,他现在必须想办法逃掉,不然谁都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横死在这里。
打斗之间,忽然发现一道空隙,倘若能从这钻出去,速度再快一些,逃离此处,不是什么难事,拓跋含章一面打斗,一面到处寻找机会,跑到那条缝隙之下,见到时机成熟,迅速向外跑了出去,之后不再理会身后的那些人,径直的跑远了。
他的身上虽然有伤,可他的求生欲更旺盛,所以纵使身心俱疲,他依旧捂住了伤口,跑得比谁都快,只要逃出生天,以后总有机会,东山再起。
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影卫个个气得捶胸顿足,到手的鸭子都飞了,等到他们回宫,免不了要被责罚了,唉,该发生的事情,总是避免不了。
但是比起他们,更气的还是拓跋桁,手上的奏折摔在了地上,他气的声音都
发抖,“一群饭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们人多势众,对方势单力薄,差距已经十分明显,胜算应是十成,这种情况之下,却能让拓跋含章相安无事的逃走,除了责怪他们愚蠢,拓跋桁想不到其他理由。
“属下该死,还请皇上恕罪。”
影卫吓得不行,扑通一声,跪了一地。
“他受了伤,应该也跑不远,马上派人去追踪他,一旦发现,就地处死。”
事已至此,再去责怪也是无用,与其挨个责罚,不如让他们将功赎罪,代罪立功。
拓跋含章如今身负重伤,即便想跑,恐怕也跑不动,他们现在出发,仔细搜查,或许能找到他,只要发现他的身影,必须立刻赶尽杀绝,提着头颅回来见拓跋桁,若是可以弥补过错,他也许能考虑,原谅他们这次的过失。
“是,属下领命。”
影卫领了吩咐,跑的比谁都快,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拓跋桁一个人,眉头紧锁,愁云满面的坐在那。
“皇上。”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求见,打乱了他的沉思与计划。
拓跋桁抬起头,发现是他派出去调查左维的侍卫,“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皇上,属下已经查清,拓跋含章先前的确一直留在相府,被相爷庇护着,今日不知为何,自己独自离开相府,之后便无所踪。”侍卫把他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拓跋桁。
拓跋含章消失的事,拓跋桁很清楚,但他为何会出现在相府,又为何会离开,他却是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拓跋含章与左维两个人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祸乱朝纲,实在罪无可恕,按照端南律法,如此乱臣贼子,理应处死。
但有时理想很圆满,现实却很残酷,此事他虽想的周全,但却没有可能实现,暂且不说拓跋含章现在下落不明,没有办法处死,就说左维,拓跋桁也无法动他。
左维乃是三朝元老,地位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党羽遍布朝野,朝廷上上下下皆是他的羽翼,动他一根毫毛,局势势必动荡,恐会对拓跋桁不利。
所以无论如何,此时还不是除掉左维的最佳时机,尽管心里对他欲除之而后快,可惜眼下,仍旧只能留他,等到时机成熟,再行动手。
“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拓跋桁挥挥手,满脸疲惫。
此刻既然无法处置他们两个,那么对于他们的事,他也不想再知道了,毕竟听得再多,只能气愤,不能宣泄,那还不如不知道了,省得把他气个好歹,那边的人倒是如意了。
侍卫并未离开,反而一脸为难的说,“皇上,属下还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他今天走在大街上,除了左维的事以外,还有一点收获,但他不知,是否要告诉拓跋桁。
拓跋桁没把他的迟疑放心上,“但说无妨。”
“属下今日看见李小姐与耶律大人并肩走在街上,他们二人勾肩搭背,举止亲密,”侍卫一面观察着拓跋桁脸色,一面小声的说,“宛如一对恩爱的夫妻。”
拓跋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吗?”
他坚信李长歌不会背叛自己,更加不会跟耶律斯在一起,这一切一定只是场误会,是侍卫看花眼,错将旁人看做了李长歌。
“千真万确。”侍卫的话,打破他的幻想,“属下看了十遍,确定那人就是李小姐,而且不只是我,坊间都在猜测着二者的关系。”
如果说他眼花,那他看了十次,绝不会再出错,他们二人的确关系匪浅,他说的已经是最友善的版本,那些人猜测的,一个比一个要厉害,拓跋桁要是听见那些话,恐怕会被气死。
“先下去吧。”不想再听这些消息,他赶紧让侍卫走了。
纵使拓跋桁再如何欺骗自己,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耶律斯果然是在勾搭李长歌,他好大的胆子,李长歌只能是他的人,任何人都别想染指,更加不能靠近半步,尤其是耶律斯,看来此事,得和他好好谈谈了,省得他要不知轻重,靠近不该靠近的人。
因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愤怒来的格外真实,拓跋桁没再耽搁半分钟,连忙换上便服,出宫去找耶律斯了,为了避免事情愈演愈烈,最后难以挽回,还是得尽快说清楚才是。
来到行宫,他果然见到了耶律斯,彼时他正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喝茶,模样看起来好生悠闲,他与李长歌在一起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子?
“参见皇上。”
感觉前方有人,耶律斯一抬头,就瞧见了怒气冲冲的拓跋桁,虽然还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火,但仍旧放下了茶杯,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
望着他的头顶,拓跋桁气不打一处来,“听说你近日与长歌走得很近?”
他的声音冷漠,语调生硬,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极了在兴师问罪。
“只是朋友之间,走在一起逗趣罢了。”
耶律斯没想到,事情传的倒是很快,这么快就传进拓跋桁的耳朵里了,看来他们计划,还算十分成功,只要再接再厉,迟早都能如愿以偿。
想着李长歌毕竟喜欢拓跋桁,那么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免得他误会她,到时反倒弄巧成拙,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就算了。
“朋友?”他的这个理由,未免有些牵强,同样身为男人,拓跋桁怎么可能会信,“朋友走路,需要勾肩搭背?”
他当他是傻子不成?敢用这种理由糊弄他。
耶律斯不厌其烦的解释,“皇上,你是真误会了,我与长歌不过是朋友。”
长歌?拓跋桁冷哼了一声,叫的还真亲近。
他不相信他说的话,之前只是怀疑,现在越发觉得他是满嘴谎言,说谎成瘾。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