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上官云歆的诘责,她面前的两位亲王皆是神态自若。
上官寒月反而打趣着上官云歆道:“歆儿只猎了这么几只野兔,就不怕一会被你七哥给比了下去。”
上官云歆和七皇子上官凤鸣年纪相隔最近,从小便在玩闹在一处,每次狩猎上官云歆都会吵嚷着与上官凤鸣一较高低,但她平日里疏于练习骑射,故而每次在狩猎上都会输给上官凤鸣。
上官云歆被上官寒月挑起了好奇心,于是问道:“七哥哥得了极好的彩头吗?”
上官寒月回道:“方才他射中了一只麋鹿,父皇还夸他箭术了得,颇有大将风范。”
上官清峑没有理会面前的两个人,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宁芷莟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在看到上官清峑离开后,上官寒月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宁芷莟,然后又叮嘱了上官云歆几句便也跟着离开了。
“你说月哥哥有没有听到方才我们说的那些话啊?”上官云歆一想到方才所说的话被那两人听了去,便立刻面红耳赤起来,她尚未出阁,也不曾有心仪的人,头一回壮着胆子说些大胆的话竟还被两位兄长听了去。
宁芷莟心中已然肯定他们是早就掩身在巨石之后,定是都等着对方先走出来,这才僵持在了那里,将她们的话尽数都听了去,直至上官寒月担心上官云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才轻咳出声制止了她们。
“或许他们才来不久。”宁芷莟想到方才上官寒月分明将上官云歆的话全听了去,却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脸便不自觉地有些微微发烫,“你且看他们那神色自若的样子便猜的到他们定是没有听到的。”
上官云歆此刻正为自己的一番大胆话语羞怯着,并未注意到宁芷莟的异常,松了口气道:“真的吗?宁姐姐,他们真的是才来没多久吗?”
宁芷莟继而肯定道:“他们应该是才听到你说话便打断了你。”
上官云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对着宁芷莟展颜一笑道:“宁姐姐,我们打猎去,我可不能输给七哥哥。”
接下来上官云歆射下了几只飞禽,又猎了一只狐狸,转眼间夕阳已是西下,宁芷莟心中却越发不安起来,要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让人格外不安些。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皇贵妃等人怎会白白放过,方才她们能够遇到上官寒月,便是宁芷莟故意引导着上官云歆朝着她设定的方向而去的,那日宁芷莟便趁着上官寒月不注意时在他身上洒了兰蜜香,那兰蜜香气味幽微,却能数月不散。她此次冒险进入围猎场就是料定皇贵妃一定会加害上官寒月,她这才紧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
“宁姐姐,时间快到了,我们准备回去了。”上官云歆看着布袋中中装的满满的猎物,又想着一路有惊无险便觉得心情大好。
不多时宁芷莟便跟着上官云歆一起骑马出了密林,因为密林地势广阔,她们在密林里并没有碰到启帝与其他皇子。
“九儿,你总算是出来了。”上官凤鸣看到上官云歆忙道,“父皇方才还念叨道着你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上官云歆福过礼后便来到启帝身边,挽着他的臂膀指着马鞍上挂着的猎物道,“父皇,今日儿臣也猎得了不少猎物了。”
启帝向来宠爱上官云歆,如今见她满载而归甚是心悦,于是道:“想要父皇赏赐你些什么,尽管说来就是。”
上官云歆脑袋一偏,想了想回道:“儿臣如今还没想好,待到想好了再向父皇求来。”
“你这鬼丫头,这是故意让朕欠着你的了。”启帝看似是怪责上官云歆,实则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怪责之意。
“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宁芷莟恭谨的跪在地上给上首的启帝行礼问安。
“九公主满载而归,不知乐雅亭主都猎得了那些猎物?”启帝示意宁芷莟平身,随即问道。
宁芷莟回道:“启禀皇上臣女箭术不佳,没有猎到任何猎物。”
“哼哼”随着一声嗤笑声,宁墨茹轻蔑的看向宁芷莟道:“真是难为二姐姐了,箭术如此不佳还要陪着九公主入围场狩猎。”
宁墨茹现今已被启帝许给苏墨文为正妻,宁国公府的孙媳,户部侍郎府的主母,日后又有了丽嫔这座靠山,得意忘形间言行难免更加轻慢。
“姐姐资质愚钝,自是比不了九公主骑射俱佳,更是不比四妹妹聪明伶俐。”宁芷莟如此自谦不过是不想盖过上官云歆的风头,惹得启帝不快,如今故意将宁墨茹和上官云歆抬到一个高度也自然是将她架在了炭火之上。
“墨茹愚笨哪里比得上乐雅亭主伶俐聪慧,自然更是不能与九公主相提并论。”苏墨文眼看宁墨茹便要祸从口出,忙帮着打了圆场道,“九公主乃皇上亲女乃凤凌之姿,乐雅亭主乃皇上亲封,自是聪慧非凡。”
苏墨文说完狠狠瞪了宁墨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诫她就算是攀上了高枝也做不了凤凰。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左相府的庶女,一个庶女如何能越过皇上嫡亲的公主,和皇上亲封的亭主去。
宁墨茹被苏墨文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了一番,气得握紧了广袖下的双拳,她在看向宁芷莟的眸中恨意不觉又加深了一分。
宁芷莟无心去理会宁墨茹这样的小角色,眼前的风平浪静越发叫她心下难安,照理说皇贵妃早就该有所行动了,为何迟迟没有出手?
宁芷莟抬眼故作漫不经心的向启帝身旁的皇贵妃看了过去,正巧皇贵妃也正向她这边看来,四目相对间宁芷莟觉得对方眼中若有似无的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眼下父皇在这里,想来皇贵妃也不敢轻举妄动,宁姐姐也不必太过忧心。”上官云歆见宁芷莟脸色不好,故而压低了声音安慰着宁芷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