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九公主因着无心之语连累了宁芷莟,特遣人去将她请到了自己宫中说话。
宁芷莟本意也不欲于宁挽华一同回府,这才应了九公主的邀约。
“今日是我连累了你,但我真是无心的。”九公主上官云歆向来是个直性子,见到宁芷莟后便拉着她的手忙不迭的道歉。
宁芷莟经历了两世,自然知道九公主是心地纯良之人,于是握着她的手福身道:“我自是知道公主是无心的,方才还要感谢公主为我将矜婴呈给了太后。”
“不必客气。”九公主忙扶起了宁芷莟道,“我只是见不得那些随意构陷好人的腌臜手段罢了。”
宁芷莟知道九公主上官云歆虽很受启帝宠爱,但她的生母却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谁不知宫中母凭子贵,为了不拖累九公主,那宫女在诞下九公主后竟然当着启帝的面撞柱而亡。启帝与那宫女不过一夕之欢,自是不会将她放在心上,但她却以如此惨烈的死法想要保全她和启帝的女儿。许是她的孤傲胆量打动了启帝,对于这个一出生便失去了母亲的女儿,启帝当真是宠爱有加。
由于天色已晚,九公主也没有挽留宁芷莟,而是吩咐了宫人套好车马送宁芷莟出宫回府。
宁芷莟上了马车后便靠在车壁上不想动弹,今日的寿宴横生了太多变故,一件件应对下来,这会子的宁芷莟当真是疲惫极了。
“怎么,如此便疲于应对了?”
突然出现的低沉男音惊了宁芷莟一跳,她下意识地握紧袖中的银针往车厢的角落退去。
“是我。”上官寒月见宁芷莟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模样,抬首挑开车帘的一角,好让外面的光亮照进车中。
宁芷莟借着车帘外微弱的光亮看清了眼前之人,下意识轻吁了口气,却仍是警觉的看着上官寒月道:“原来王爷竟有钻人马车吓唬于人的癖好。”
面对宁芷莟不善而嘲讽的话语,知道她有力气嘲讽人,身上的伤该是无大碍了,于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道:“二小姐一语中的,果然是深得我心的解语花。”
想她宁芷莟身居闺阁,所读之书,所见之人皆是正经做派,如今乍见上官寒月这轻慢言语竟不知如何辩驳,竟生生愣在了那里。
“方才还在宫宴上舌战群妃的左相府二小姐,如今怎么变成哑巴了?”上官寒月看着宁芷莟的唇角漾起戏谑地弧度。
“毓亲王殿下,你大费周张到马车上见我,不会只是为了与我玩笑几句吧?”宁芷莟不想与上官寒月有过多的牵扯,因而直接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上官寒月斜倚在车壁上,嘴角含着纨绔的笑意,“若是医不好你,岂不叫你小瞧了本王去。”
宁芷莟看着上官寒月这般故意插科打诨,一时间竟有些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但她可以肯定上官寒月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放荡不羁的纨绔姿态不过是他用来迷惑别人的障眼法罢了。
“小姐,我们到了,奴婢扶您下车吧?”素心说着便掀开了车帘,却在看到车上坐着的上官寒月时,吓得几乎叫出声来,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宁芷莟扶下了马车。
待到进了左相府四下无人时,素心打发素蕊先去将茶水泡好,这才在宁芷莟耳边低声问道:“小姐,毓亲王怎么会在马车里?”
“素心,今日我在宫中大出风头,如今又半路杀出个毓亲王来。”宁芷莟握着素心的手紧了紧,“以后你行事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事皆要小心谨慎。”
白氏与宁挽华虽顾忌着启帝的颜面,不敢明目张胆的取她性命,但那对母女的歹毒她是见识过的,接下来的日子,她恐怕连在睡梦中都要警醒着,以免被人暗中算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