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笙尚且分不清是真还是梦,即使是梦,她也是这国安候府的候爷夫人,即使近些年来不受宠了,她也不许有人不尊重母亲。
云溪诺诺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委屈又屈辱。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给母亲行礼,退下。”她倒想抓过来先把她打一顿,但眼下她更想和母亲好好说会话,她怕万一只是个梦,梦醒了,她连和母亲说话的机会也没了。
她忽然的声色俱厉,云溪心里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忽然冲她发疯,但还是识相的、忙乖乖的、诺诺的行了一礼,眼里含了泪,说:“母亲,笙姐姐,云溪告退了。”
今笙没再看她,待云溪离开,母亲也有些惊讶的瞧了她。
她和云溪只差一岁的年纪,她向来和云溪要好,母亲若说在她面前云溪几句不是,她便会使着性子和她闹别扭,现在想来,自己当真是蠢得可以,天天被云溪拿话哄着,还以为都是真的。
“笙儿,你这是和云溪闹别扭了?”她母亲试探的询问,倒也不知道她为何要为难云溪。
今笙瞧着她母亲苍老的容貌,脸色苍白而腊黄,皱纹布满了眼角,可年轻的时候,没病之前,母亲也是个绝世美人,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也宠了她好多年。
只是,自从父亲宠了云溪的母亲后,到死之前,父亲都没有再拿眼看母亲,也仅在她死的时候,去过她房间一回。想到这些,她心里酸楚泛滥。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该多好,她一定要好好孝顺母亲,纵使容貌不在,父亲不爱,也要让她感受到女儿的温暖。
“娘。”她猛然扑到母亲的怀里,抱着她几近哽咽。
母亲倒是被她吓了一跳,轻轻搂着她语气宠爱的说:“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娘,都是女儿不孝,非但没服侍您,还让您病着身子来瞧我。”
这孩子,怎么忽然就懂事了呢?
夫人一阵欣慰,心里也觉得得温暖极了,便拍拍她的背轻声说:“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娘不用你服侍,只是下次可不许这么没有规矩,你一个候府的小姐,爬那么高的地方作甚么,让人看见笑话事小,万一摔出个好歹来,你让母亲怎么活。”
母亲是一个恪守妇道、循规滔距的妇人,偏偏她这个女儿性格骄横,喜欢上窜下跳,不是寻常女子那般规规矩矩。
“是,娘教训得是。”她温顺的答应了。
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乐意听从母亲的话。
“您看您手多凉,袭人,快把手炉拿来给母亲暧一暧。”
袭人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去把手炉拿来了。
夫人笑着接过手炉暧着,说:“笙儿真是长大了,懂事了。”其实她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可她再不长大、不懂事,等她去世之后,笙儿可怎么办呢。
她这个女儿,任性了些,平时又大大咧咧,也没什么心眼,别人几句好话都能把她给哄住,她也分辨不出好歹来。
顾今笙心底羞愧,她是该好好和母亲道一声谦:“娘,您身体不好,我还一直让您操心,我从前不懂事,让您也跟着受累了。”
夫人心里很是受用,也不忍女儿一直自责,便笑着说:“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娘是知道了,我们的笙姐儿长大了,懂事了。”
“笙儿,笙儿。”人还未到,声先入耳,是她熟悉的声音,是哥哥的声音。
顾今笙心里一痛,眼泪差点就要涌了出来,就见一个高大挺拨的身影匆匆跑了进来,身上还落了一层雪花,外面的雪果然是下得大了。
“笙儿,怎么就从梯子上摔下来了,下次要玩,喊上哥哥陪你便是,由哥哥保护你,你总不至于摔下来的时候没人接得住。”
燕京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因为大她四岁,对她更是宠爱有加,什么都依着她,她就是上房揭瓦? 嫡女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