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女,196
六月末,气温灼灼日上,照耀在天越繁华的土地上,树叶散发出油绿的色泽,在最蓬勃的季节,与枝头怒放的芙蓉朱翠相映。残颚疈晓
宁国公府的“三醉芙蓉”白花如雪,花瓣随着时辰的推移,慢慢的转为粉红,繁靡之中映衬出府中那藏在人心底下的压抑。
此时的府门之外,停靠着四辆马车,为首的一辆下来之人,正是户部尚书辛旷,而随后四辆马车里,下来的分别是工部尚书宋修,翰林院编修资培石,左佥都御史冯诺行。
“宋大人,辛大人,资编修,你们也是来探望安大人的吗?”冯诺行是都察院的四品左佥都御史,长得一团和气,圆脸细眼,乍看之下,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只有在朝堂上被他弹奏的人才晓得,在他馒头一样的外表下,笔力是多么的锐利,虽然现在是四品官员,但是很得左都御史曹昌盛看重,明帝也曾赞在他手中,笔如刀,明刃辩忠奸。
辛旷便是知道他今日要来宁国公府探望安尚书,才特意挑了这样的日子,与宋修一同前来,而资培石是三皇子一党,能选得这样好时机来,自然也是辛旷故意放出了风声。这样一来,今日四人中便有三皇子,四皇子,明帝三党的人在此处,到时候看到了安尚书的病重模样,还有冯诺行的见证,就算是安知义想要狡辩,也无话可说了。
辛旷心中得意,面上不露分毫,目光中带着惊奇,对着另外三人拱手道:“想来三位大人和我一样,也是到宁国公府,探望安老太君,安慰安尚书的。”
他说完,余光睨了冯诺行一眼,见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怀疑,悠悠的叹了口气道:“这已经是我来的第四趟了,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见到安尚书!”
宋修装作冷漠的笑了一声,看向辛旷的眼神里带着嘲讽,“辛侍郎早就应该来了,说不定你日日守在宁国公府,早就能见到安大人,也不会让灾民多等半个月,耽误了修堤坝的时机!”
他们两人在朝堂上,一直都是扮演着死对头的角色,很少有人知道宋修也是四皇子的人。所为下棋,有暗棋,有明棋,明棋用来吸引对手的注意力,暗棋则不懂声色的包抄对方,宋修便是起到这样的作用。
但是朝堂之上,心如明镜之人虽不多,可也不少,只是大部分人都不会说出来,暗藏在心中罢了。冯诺行圆脸不过是一笑,目光温和如风,双手抬起,分别朝两人摇了摇,劝道:“两位大人,今日既然是来看安尚书的,那便不要在这门前争吵,柳州水涨之事,陛下已经定夺了,我们还是去探望安老太君和安尚书吧。”
他眉头轻轻的皱起,语气和缓的劝架,宋修和辛旷本就是在人前做戏,那里会忘记今日的正事,适时的闭嘴不再说,心中其实还有一层想法,谁知道这冯诺行是不是明帝授意来宁国公府查看的呢,多说多错,还是小心为妙。
资培石在四人中,官位低,资历浅,自然是恭听不语,他自中了榜眼之后,便被三皇子一党拉拢,今日便是来看安尚书究竟如何,其他的事,他选择闭口不提。
辛旷扫了资培石一眼,寒门学子要想在京城混出头来,只有靠自身的努力了,他当年不也是这样的吗?中了探花,却依旧不如有后台的高门贵族子弟,费劲了二十年的努力,爬到了侍郎的位置,却再也不能往上升了,若不是投靠了四皇子,只怕日后这个侍郎的位置都坐不稳。这京城里的人,那一个不是费劲心思的想往上走,安知义若不是有宁国公府在后面,这户部尚书之位,怎么就会那么好的被他得到!
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更是恼恨,对于今日之行愈发的势在必得,面上却是含笑点头,“那我们便等一同去吧,安尚书的休假就要满期,了想必如今安老夫人也好多了。”
四人身边的仆人早就递了帖子给宁国公府,门前的小厮却是将四人拦在了门前,面色带着十足的歉意道:“各位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老太君身体抱恙,我家大人在床前伺候,实在是分不开身来接见各位,还请你们多多包涵,改日我家大人定然去各位府上拜见,以表歉意。”
果然有是这样的阻拦,辛旷一听,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安知义根本就不是什么床前尽孝,那有尽孝的人拒不见客的,朝廷要事也一概不理,自己都来了四次了,今天又有四位官员一起同来,他还是拒绝,这太反常了,反常了代表了什么?代表这里面一定有鬼!
辛旷心中冷笑,却是扬声道:“我们是来探望安老太君的,听说她重病在床已经有月余了,我们作为安尚书同袍,又是晚辈,自然是要来拜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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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见过他几次,心知这个人是不好打发的,但是在表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分毫的,他的面上堆满了笑容,继续打太极道,乐呵呵的道:“大人们的一片心意,我家大人都已经知晓,只是实在是大人不便见各位,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可是,他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的眼中却越是阻拦,就越是有鬼!
辛旷面上划过一丝早有预料的神情,他面上的表情依旧诚恳,眼底却带着一丝厉色,右手平举,朝着左右一指,道:“今日宋尚书,冯御史,资编修都在,我们并不是要入府打扰,只是看一下,以表心意,就离开,还望再次通报一下,让我们进府一探,好放下心中的担忧。”
可是尽管他这样说,这小厮却依旧是站在门前,脚下一步不挪,只是四下对着四人作揖道:“各位大人,我家大人已经吩咐小的,不让人进府打扰到老太君的休息,若是小的让你们进去,只怕到时候小的这条命就难保了,还望各位大人体谅小的难处,你们的意思,小的会转告大人的!”
这小厮口齿伶俐,反应机敏,话又说得恰到好处,样子生的乖巧,此时一个劲的作揖,有着几分可怜,若是平常人看到了,自然生出不忍之心。
可今日这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抱着必然进去一探的心意,这小厮硬生生的阻拦,越发让他们的心头疑云密布,心中更加的想要进去瞧一瞧,这小厮在这些人的眼中也越发的碍眼多事。
宋修已经是有些不耐烦,他朝着小厮冷哼道:“你算什么东西,要本官体谅你!快去通知你们大人,就说工部尚书前来探望!”
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是平职,都是朝中二品大员,平日里见面也是要客客气气的,小厮听到宋修亮出身份后,果然有一瞬间的犹疑,老爷好了之后,可还要和这些人同朝为官的,看今日这样子,他们来势汹汹,是不打算走了,他稍微想了一下,却仍旧是一副笑的讨好的样子,作揖又哈腰的道:“尚书大人,小的是算不得什么东西,不值得放心上,可小人既然得了我家大人的命令,自然是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就像大人在朝堂上,得了陛下的圣旨,为陛下做事,虽然小的做事情小,都是一样的道理,您说,是吧?”
好个小厮,难怪会被选在这里堵门!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辛旷的冷笑从心底泛到了唇角,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懒得再说废话,开始那份有礼斯文的模样已经抛弃,尖瘦的下巴绷紧,紧紧的盯着那小厮,瞳眸如同利刃刺目,狠狠的剐向了小厮,“你们大人究竟是在府中尽孝,还是已经重病起不了床了,我们前来探望,你们却屡屡阻拦,实在是让人怀疑,安尚书是不是已经见不得人了!”
其他三人都知道辛旷对户部尚书一位是觊觎已久,今日来到,只怕是为了证明安尚书究竟是不是如同流言一样重病了。现在见他说的那般真挚,面上也没有任何异色,京城里的人,谁人不是戴着张面具在活,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再者,他们心里同样也是抱着一样的念头,谁也不比谁好,只要安知义真的是病重,那么他们就各自会有好处得来,所以一个个都是兴头十足,毫不退缩!
小厮闻言,脸色也是一变,眉头皱起,一脸的菜色,“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大人是在尽孝,而不是得了重病!”声音里已然没了开始讨好的语调,显出一分怒色。
辛旷见此,却没有因为小厮的出言不逊而气恼,反而是笑了,他冷声道:“外头传言如此纷纷扰扰,安尚书若是完美的,为何不让我们见上一见,以洗清那谣言,为何还要躲在宅子之中,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他还健在!若是他今日不出来,只怕到时候以欺君之罪来府中搜查的时候,那可就为时已晚了!”
小厮虽然伶俐,可到底年纪小,见识少,被辛旷以‘欺君之罪’一压,顿时就有些呆住了,欺君之罪,那可是斩头的大罪啊!他语气略有点慌乱道:“我家大人没事!何来欺君之说!”
见小厮面上出现了呆怔惊慌的神色,辛旷眼底带着一丝得逞的快意,他微笑着,继续道:“若是安尚书无事,我倒是怀疑另外一个原因了,你们屡次阻拦,不给我们见安尚书,又不见府中其他人,本官怀疑,是不是歹人控制了安知府,用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罢,他脸上带着一丝阴厉,朝着身后的仆人道:“还不立即进去,看安尚书是否安全无恙!”
冯御史在一旁看着辛旷的举动,眸子里若有所思,他知道今日辛旷来这里,必然是有所作为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辛旷竟然如此大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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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派人就上前硬闯宁国公府,擅闯国公府,这可是极大的罪名,追究起来可以说罪大当诛。辛旷不会不知道,他敢如此闯入,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安尚书必然是病倒在床上了。
他沉稳的站在一旁,今日,他是来做什么的,他很清楚,这个见客,不需要动手动脚,只要看着,自然会有答案。
那小厮此时已经被辛旷带来的仆人推开,踉跄的退后,却仍旧喊道:“你们是要硬闯国公府!”
而其他宁国公府的婆子和仆人都上前来阻挡,可惜她们那里比的过经过辛旷精挑细选的仆人呢,不过是一个个被掀翻在地,看着辛旷他们步步往后院逼去而无能为力!
“辛侍郎,你真是好大的气势啊,竟然擅闯国公府,不知你的眼中可还有王法?”
辛旷闻言,猛地的抬头望去,只见安尚书突然站到了垂花门前,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一步步稳健的走下了台阶。他不禁停下了脚步,先是诧异,随即面上便换上了一份惊喜,“安尚书!”然而,心头却是巨震,安知义怎么会能下床走动的,他不是应该毒入心肺,无药可医了才对!
宋修,资培石眼中也带着惊讶,仔细的打量安尚书,却见他除了身形消瘦,面色稍白之外,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倒像足了在床前尽情孝敬,为母担忧之人。
安尚书扫了一眼四人,目光停到了从后面跑上来的小厮身上,厉声道:“不是让你看好门,免得有人进来打扰老太君吗?怎么放了人进来!”
那小厮摔的一身尘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安尚书此时故意问出来,小厮那里不配合,立即一脸委屈地道:“小的尽力阻止了,可这位大人说小的是歹人,控制了安尚书,不让他见安尚书,将小的推开!”
安尚书闻言,目光扫射辛旷,冷笑道:“辛侍郎,你进了府,可看到本官被这小厮控制住了?”
他明明是在笑,却笑的让辛旷发寒,安知义明明是中了毒不能起身才休假的,怎么现在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呢,他不免存了疑虑,试探道:“下官也是惦记着安尚书你的安危,一时鲁莽,如今看到您身子无恙,自然是无碍了。”
安尚书那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眼中带着鄙视,口中丝毫不委婉地道:“只怕辛侍郎很失望吧,本官没有重病不起,或者一死了之,耽误了辛侍郎你升官啊!”
辛旷此人能屈能伸,此时看到安尚书安然无恙,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和可惜,面色却透出了深深的歉意,“安尚书此言令下官惶恐,下官不过是担心安尚书的安危,这些日子,安尚书没有出门,大概不知道京中流言纷纷扰扰,说安尚书你中毒的,得病的,染瘟疫的,于安尚书你十分不利,下官不过也是想洗清谣言,让安尚书不受谣言之苦!”
“哼!辛侍郎难道不知道谣言止于智者吗?你素来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本官不是早就向陛下递交了休假请书,陛下都未曾追管,辛侍郎的心操的可真大啊!”安尚书言语中自有尚书的威严,丝毫不退一步。
辛旷讪笑道:“下官对上司的关心,乃是发自于心,那里是追究,安尚书言重了。”
“严重不严重,本官不知,但是今日辛侍郎带人硬闯我国公府,根据大雍律例,硬闯国公府其罪甚大,还请辛侍郎跟本官到陛下面前去讨一个解释!”安尚书根本就不理辛旷的服软,反而步步紧逼,眼中带着一股戾气,向前一步,似现在就要与辛侍郎一起去宫中找明帝辩论。
辛旷一直在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看安尚书是不是强撑而出,此时见他根本就不怕出门,更是说要去明帝面前,目光里微微一慌,难道自己真的弄错了?安知义根本就没有中毒?他继续道:“安尚书不用动怒,我只是看大人的脸色不大好,难道伺候老太君,也染上了病根吗?”
安尚书眉头紧皱,脸色似乎因为气愤而显得有些白里透出一股诡异的红色,身子也发颤,似乎忍无可忍,还要开口说话,却发现气急短促,眼眸中流出一缕痛色。
与此同时,就见从院子里走出两名女子,其中一名色如牡丹,容貌倾城,嘴角含着一抹笑容,姿态端方的从垂花门前走了出来,声音如钟玲清越,“安尚书,你怎么出来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起手扶了扶发髻,慢慢的放下去,手中银光却是飞快的借着站位的隐蔽,在安尚书背上飞快的扎了几针,余光看安尚书脸色渐渐平缓了下来,心中才松了口气,双眸紧紧的盯着站在面前的辛旷,宋修,资培石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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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安尚书中毒之际,想要强行闯入查看,如此心思实在是太过卑鄙了!
辛旷四人显然是未曾料到这府中还有其他人,眸中皆闪过一丝诧异,然而辛旷却是飞快的抓住什么,瞬间诧异掩盖而过,变成了得意,“刚才我们在府门口的时候,小厮可是怎么说的,不许任何人进入府中看安尚书,如今瑾王世子妃怎么又出现在这里,难道在安尚书的眼中,世子妃和我们并不算做一起的吗?”
辛旷的话无非就是在说安尚书区别对待,对于王府的世子妃便轻易放行,而对于他们,就算是同袍一起,也不给任何面子,朝官如此巴结皇族,让人不由的怀疑其中的心思!
这话听起来像是愤愤不平,其中的心思却是相当的歹毒,不仅将安尚书带了进去,便是云卿,瑾王府也一并算到了里头,一个说不好,便是另有不轨之心!
这个辛旷果然是不容小觑,不然的话,四皇子也不会在朝官之中选中他来担任户部尚书这个重要的位置!
殊不知,辛旷看到云卿,便想起在朝堂之上,若不是御凤檀巧言能辩,使四皇子不得不放弃替他争取代理尚书一职的机会,今日他就不需要再闯入宁国公府,冒这种大险了!所以他心中连带也将云卿恨了上来,说话时便故意设下了陷阱!
安夫人站在安尚书的身边,看着这些小人的嘴脸,心中颇为气愤,此时见他们出言侮辱云卿,目光不由更冷,厉声喝道:“辛侍郎此言倒是让我觉得诧异了,我夫君休假在家中伺候安老太君,自然是想要一心孝顺母亲的,他闭门不见客,不代表我这个夫人也要闭门不见客,瑾王世子妃上个月便在我这里学习书法,现在也只是来请教,并不要打扰老太君,见安尚书,这和你是有本质不同的!”
之前小厮也只是说拦着探望安老太君和安尚书的人,并没有说不见安夫人。当然了,他们都是男子,安尚书在家中安然无事的情况,也不可能冒然前来要求见安夫人,这是绝对不符合规矩的。
辛旷平日里关注朝事,很少将注意力在这些女人身上,今日一见,这安尚书的夫人不仅容颜明丽,口齿也是相当的伶俐,几句话就将矛盾抛开,牵扯到女子的琴棋书画上来了,他不由的一笑,语气像是客气,却更像是挑衅,“既然瑾王世子妃能来,为什么我们不能来府中探望安尚书呢?”
他用的是‘我们’,这个‘我们’指的不单单是今天来的其他三人,还有另外那些在得知安老太君病后,前来上门要求探望的人。
云卿微微皱了皱眉,她并不想出来,可刚才看安尚书的样子,似乎撑不下去了,他刚刚醒来,自然体力不济,若是让人看出来,岂不是功夫白做了!眼下却正好给了辛旷一个由头咬着不放!
安尚书此时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再看辛旷竟然咬到了自己的夫人身上,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辛大人,本来我夫人的事情不必要与你解释太多,但是你言辞灼灼,像是有理有据,我宁国公府日后有谁要进来,又让谁进来,我的夫人要教谁书法,难道都要请教了你才行?为了保证母亲的病情恢复,我谢绝了所有人的来访,但不包括我夫人,难道瑾王世子妃能不能进我宁国公府,还需要你经过你的批准,才能允许!若是如此,等下我们去明帝面前,不仅要好好问一问擅闯国公府之罪,本官也会邀瑾王与世子殿下,到陛下面前辩论一番,看到底需要不需要与辛侍郎你禀报!”
安尚书在属下面前素来都有威严,公事公办,此时一番义正言辞,让辛旷心头也是一震!正如同安尚书所说,并没有人说过安夫人不能见人,但是他们到宁国公府来,在知晓安老太君生病的情况下,自然是说来探望安老太君,这是一个礼节的问题,如今却被人抓住了这点。
辛旷心有不甘,却暗暗咬牙,毕竟安尚书已经安然无恙的站在了这里,他说再多也没有用处,要是还牵扯上瑾王府,到了陛下面前,真的是数不清楚了!
宋修见辛旷神情,那有不知,辛旷擅闯国公府,的确是着急了一点,但是在按照开始的情形来说,是个最直接的办法,可是安尚书却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显然是那里他们估算错误了。如今见安尚书一副要追究的势头,可别还没得到葡萄就丢了西瓜,尚书没拉下,还折了辛旷,到时候四皇子只怕是会怪罪于他!
而当初在四皇子府中,他可是看到瑾王世子对世子妃的维护,若是拉上了这位沈云卿,到时候依瑾王世子不羁的性格和明帝那淡淡的偏爱,定然会搅出一大团的事情来。
于是宋修微笑的站了出来,道:“安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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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事我也在一旁看到了,他三番四次的来看大人,本是一片关心之意,但还是有些过了,国公府岂是他能擅闯的地方。但是头先的情形,的确是也是有些紧急,我们来贵府,既看不到大人你,也看不到安夫人,所有人一概不见,自然有所猜疑。”
安尚书沉声冷笑,“照宋大人的意思,以后如若是你们看不到我和我夫人,就以这个理由硬闯府衙,也是没有关系了?你们当我宁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了,想闯就闯吗?!”
话语里威慑逼人,竟使得宋修心中一窒,看来安知义果然是没有中毒了,否则又那来的精力,在这和自己纠缠,宋修是个城府颇深的人,他被安尚书当头教训,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怒,还拱手致歉道:“安大人,今日前来拜访的有本官外,还有其他两名朝官,当时的情况造成了一些误会,本官看辛侍郎是一片赤诚,虽然有过失,但法外不外乎人情,还请按大人体谅。”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不急不怒,但其中的软刀子却是这刀刀扎人,来的是四个人,虽然命令是辛旷下的,但是辛旷让人擅闯国公府的时候,另外三人也没有阻拦,这证明当时的情况,是其他人也觉得诡异的,到时候就算去了明帝面前,也不一定有作用。
安尚书那里听不懂他的话,看了一眼资培石,还有带着温和笑意对他点头的冯诺行,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他扫了一眼辛旷,目光十分的冰冷,面上皮笑肉不笑地道:“也罢,今日我就给宋大人一些面子,不追究这擅自闯入国公府之罪,只是辛侍郎,你可要明白,有些时候,操之过急,搞不好会变成螳螂,也说不定啊!”
辛旷看到他的神情,再听到他说话,知道今日是功亏一篑了,好在当时准备的周全,让宋修一起来,不然出了事,一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抱手作揖道:“是下官鲁莽了,多谢安尚书宽宏大量!”
他的心中却不如表面上这般的淡然,两次策划,两次都失败,眼看安尚书已经恢复,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了!
可此时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人都站到了面前,言辞厉色的指责他擅闯国公府,他难道还要去刀口上自寻死路吗?
云卿看着辛旷等人气势汹汹而来,毫无所获而去,凤眸幽黑如同两丸黑色水银反射出冰冷的光线,带着一丝淡然的嘲意。
“真是太可恶了,这些人就这么闯进来,真是让人生恼!”安雪莹看完了整个事情的过程,从内院里走出来,站在门口朝着那些人的背影瞪去,嘴角紧紧的抿住,面上怒容一片。
云卿点了点头,道:“他们实在是太有恃无恐了,这辛旷看来是志在必得,又笃定你爹不能起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安雪莹透白的肌肤浮着一丝怒色,像是雪后的地上沾染的红梅,透出一丝冷意,这些日子应对家事,人事,让她纯真的水眸之中又多了一缕坚强之色,声音含着愤然不平,手指握紧道:“定然是如此,不然他一个侍郎,如何敢闯国公府!”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看到安夫人一手扶着安尚书,面上还有余怒之色,口气十分的严厉,“老爷,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押着辛旷他面见陛下,就算不能给他给诛杀之罪,起码也要让他知道,国公府不能任人擅闯的地方!”
安尚书脸色微微发白,声音有些微弱,他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安夫人这些天来虽然没有出府,然而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她并不是不知道的,一直以来,她都为了安尚书着想,没有反驳,今日安尚书已然好了起来,心中的恨意不禁从言语中透出,就连双眸之中都浸了寒意,“为什么不能,他们分明就是欺人太甚了!”
云卿看安夫人被辛旷的闯入而怒蒙了眼眸,不由地摇了摇头,快步上前,声音柔和的与安夫人解释道:“夫人,安尚书还中毒在身,不能支撑到朝堂之上去的!”
安夫人闻言一惊,却是快速的看向安尚书,只见刚才还精神朗朗的安尚书,此时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正沿着额角往下流,面色又透出了与之前一样的青色,羸弱如丝,眼看马上就要晕倒,她连忙转头吩咐人扶住安尚书,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云卿你不是拿了解药给他吃了吗?怎么会?”
她言辞快而急促,带着一股心焦,云卿也不拐弯,直接道:“夫人,到目前才二十一天,师傅的解药还只出来一半,今日我看到那辛旷逼上门来,安尚书又不能起来,他让我想办法使他撑上一时半刻的吓退他们,我用了一颗百草丸,强制压住了毒性,才使安尚书站起来的。若不是如此,刚才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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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出来。”
安夫人不晓得这一茬,当初施针的时候,为了保证环境的安静,让云卿放心施针,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待的,所以安尚书说的话,并没有知道,那时候辛旷逼上门来,也没有时间解释,所以安夫人和安雪莹都以为云卿给安尚书吃了解药,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今得知真相,心里滋味复杂的很。
开始她还以为是云卿鲁莽,正觉得奇怪平日里行事有方的她,怎么会突然跑出去给辛旷抓空子,如今听到解释,微微有些歉意,但是面色很是愁苦道:“我还以为已经研制出来解药了,原来……”只是压住了毒性,如今药性一过,安尚书自然又要倒下。
欢喜之后再来的悲伤,最是打击人。云卿轻轻的叹了口气,安慰道:“安夫人莫要担心,师傅那我已经去询问过了,最迟五日后,定会有解药出来的。”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让安尚书今日吃下这百草丸强撑一刻。
安雪莹咬着下唇,视线在安尚书那迅速被青气遮盖的脸庞之上,眼底含着泪花,颤声道:“难怪刚才爹就那样放过他们,原来是支撑不了了,要是他们再回来,那可怎么办?”看安尚书这模样,此次撑起身子面对辛旷等人,已经是费劲了心力,再来一次,只怕是没有余力。
云卿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抹坚韧,语气清淡中却带着一抹安慰,柔声道:“不会的,辛旷他们定然是以为你爹已经好了,不然的话,一定不会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收手,刚才安尚书言辞锐利,语含威严,他们定然是不敢再重施故技,只要让门房把守好,依旧照以前一般,不让人进府来探望就好了。”
安尚书很犀利,他紧紧靠着百草丸压制毒性,一瞬间就将所有事情都在脑中整理好,从容应对辛旷,宋修两人,不露半点端倪,反而让对方觉得掉入了安尚书的陷阱,在官场上,安尚书走的路,绝对不会只在尚书一位。
闻言,安雪莹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安慰,扯唇微笑道:“幸好云卿你在这里,否则的话,只怕我们宁国公府就要大难临头了。”若让辛旷见到安尚书中毒的样子,不仅是尚书一位难保,定然还要参安尚书欺君,不将宁国公府拉下马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云卿笑了笑道:“无事,如今还是赶紧将安尚书扶到屋中去,我再给他施针一次。”说罢,转头望向面色忧伤的安夫人,心内叹了口气道:“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还请夫人多派府中侍卫守在门口和四周,以防有意外情况发生。”多亏她听到御凤檀说四皇子在朝堂上提出要让他的人代替尚书之位被驳回之后,让她多多小心,也许四皇子他们会采取非正常的手段,她才将师傅给她的百草丸每日都带在身上,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云卿说话一直都是温和软腻,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和在她的言语里有一种特有的安慰,让人听了很是舒畅,安夫人心头的郁郁散去了不少,点头招呼下人将安尚书扶到屋中休息,而云卿则跟上去,施针抑制毒性的蔓延。
日头渐渐的爬上了头顶,云卿终于出了宁国公府,往瑾王府的方向走去,她摸了摸手腕,轻轻的揉捏着,施针并不是个简单的活,特别是对于云卿来说,她格外的谨慎,今日连施针一个多时辰,手指都有点发麻,不由的靠在车厢闭眼歇息。
虽然有点累,然而安尚书的危机总算是渡过了,只要吃了解药,安尚书不出半个月就能恢复,雪莹又不用那样辛苦了。云卿的眉间虽然有点疲累,然而嘴角却是带着一丝满足,重生一世,能让家人渡过危险,能让朋友渡过难关,有亲情有友情,才算的上一世圆满。
回到了瑾王府,此时正是用膳的时刻,云卿到了院子中,坐下来吩咐流翠让丫鬟将午膳端上来,又道:“青莲,来,帮我捏下肩膀。”
说完,便等着青莲过来,可青莲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双眸望着前方,像是在发呆一般,云卿微微蹙起了眉尖,又喊了一声,“青莲!”
这一次,青莲仿若被吓了一跳,目光还有些茫然,看向云卿神色之中浮上了一丝疑惑之色,她讷讷的道:“哈,世子妃,有什么事?”
云卿皱了皱眉头,望着青莲还未完全凝神的眼眸,瞳仁里带着若有所思,青莲素来沉稳,是四个丫鬟之中,话最少,但是做事最为精细的一人,今日这样的表情,还真是有点奇怪了,在云卿心中,她看到这样的青莲不由得生出了些许多疑,随即她眸光如箭,盯着青莲的眸子,语气之中带着探视道:“青莲,你似乎有什么事很难解决?”
这些天,每日在宁国公府耗费很大的心神,回来还要处理院子里的事务,在自家丫鬟身上倾下的关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