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不许带走安哥儿的姐姐!”穿着一身红色小锦袍的安哥儿,白皙的脸蛋白里透红,眼睛瞪得大大的,执拗的模样,反而显得更加可爱。
顾崇礼原本还有些意犹未尽,觉得让靖王世子就这么轻易地闯过关卡,实在是不爽,没想到,他的小儿子竟然拦住了褚明渊。
顾崇礼笑眯眯地看着安哥儿,没有呵斥不说,目光还带着鼓励。
岳父大人看戏的眼神让褚明渊十分无奈,他哄着安哥儿道:“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姐姐的夫君!”
没想到安哥儿闻言,抱着褚明渊的腿的力气更紧了,他气呼呼地道:“你就是坏人,我都知道,你娶走姐姐,以后安哥儿就很难再见到姐姐了。”
褚明更加无奈了,他侧头看了一眼陆江。
陆江立马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从身上拿出几颗饴糖出来,递给褚明渊。
褚明渊拿着饴糖哄着安哥儿道:“我娶走你姐姐,就是你姐姐,和你就是一家人。安哥儿当然可以经常去见你姐姐。”
安哥儿眼睛瞄了褚明渊手上的饴糖好几眼,才半信半疑地道:“你没骗我?”
褚明渊笑着摇摇头。
安哥儿眼睛一亮:“那今晚我要跟着姐姐一起睡!”
褚明渊一噎,对上安哥儿期待的眼神,面不改色地哄骗小孩道:“好。”
安哥儿这才眉开眼笑地松开了他的腿,眼中慢慢都是奸计得逞的狡黠。
可惜,安哥儿大概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不会让他有机会在今日缠上顾宁。
其他跟随褚明渊来迎亲的宗室子弟,对顾佑安这个小娃娃大开眼界,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靖王世子竟然要栽在一个七岁小娃身上。
顶着众人的揶揄的目光,褚明渊终于带着一干迎亲队伍踏进了顾家的大门。
照规矩,褚明渊以及带来的一干护卫等要留在顾家用过午饭,晌午之后再将新娘子抬回府中,拜堂行礼。
褚明渊为了礼,只是略略沾了筷子,这会儿他哪里吃得下饭?早就归心似箭,恨不能将人抱了出来说走就走。
偏偏顾崇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急废话,有意为难着他,一唱一念,拖延着时间。
褚明渊即使再心急,也不可能惹得岳父大人不喜,只能维持着面上的笑意听着顾崇礼的嘱咐,只是从他频频看向后院的目光,就知道他内心的急切。
顾府里铺了卷毯,以防新娘子踩踏到。褚明渊不时顺着这毯的方向望去,仿佛这样便能看到顾宁的闺房。
褚明渊通过青芜的消息,早已知道新娘子的院子里的位置。
他只这么看着,似乎能透过重重障碍,瞧到他心心念念的新娘子静静地端坐着,等着他来迎娶她。
光是这么想着,褚明渊一颗心就躁动起来了。
午膳之后,顾宁终于被一个远房堂哥牵出来。府中准备了七宝香车,她一步一步走来,不紧不慢,终于走到了褚明渊的不远处。
褚明渊自小身中剧毒,如今身上的毒虽然早已被解了,却也养成一副万事从容的淡定。
可马车旁的褚明渊瞧着顾宁一步步走来,只觉得口干舌燥,一颗心怦怦地跳着,如同战鼓擂响。
于是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褚明渊忍不住大踏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顾宁白皙的柔荑。
顾宁没料到褚明渊的动作,生生忍下了口中的惊呼。
顾宁想到众目睽睽之下,那人拉着她的手,掩盖着重重流苏下的脸蛋就忍不住染上几分绯红,手就忍不住试探地挣了挣。
可惜,褚明渊抓住顾宁的手就不肯松开了,顾宁那个劲对于他来说,就是挠痒痒,而且将他的心挠的更痒了。
褚明渊透过重重的流苏,能隐隐瞧着她若隐若现的脸蛋和嫣红的娇唇。他的目光隐晦却又带着极为强烈的侵略性,像是逡巡自己的领地般,褚明渊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厚重嫁衣也掩盖不住的窈窕身姿。
顾宁感受到男人强烈的目光,被握在他手中的柔荑更加发烫起来,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
褚明渊感受到顾宁的紧张,只能强忍着身上的感受,一步步地牵着她走向马车,走动期间还顾忌她穿着嫁衣不方便,脚步不紧不慢。
褚明渊一行来时是绕着南城而来,回时自是从北城方向回去。
于是围观在北城的百姓也同样围观了婚礼的热闹,而陆江也毫不吝啬地撒了一路的铜钱。
长长的迎亲队伍,再加上后面坠着顾家为顾宁准备丰厚的嫁妆,这场婚礼盛大到竟是丝毫不输于四皇子娶妻的场景,甚至有过而无不及。
原本大家这以为这一路上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走完,可没想到,临近靖王府时,竟有一个身穿麻衣的妙龄女子,拦在队伍前面卖身葬父!
女子抬头时,路边的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实在是眼前的女子长得极为美貌,只见她长着芙蓉脸,柳叶眉,樱桃小嘴,还有那一身冰肌玉骨,柔弱楚楚的表情,男人看了都恨不得将她纳入怀里。
喜事碰上丧事,而且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这明面上像是巧合,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更像是有人为了恶心顾宁。
褚明渊瞧着拦在他马前,哭得楚楚可怜的女子,眼睛不善地眯了眯,没有一丝犹豫,就让手下将女子给拖了下去。
这拜堂成亲的吉时可不能被耽误。
褚明渊处理地极快,坐在马车因为越来越临近靖王府而紧张的顾宁,并没察觉到不对劲。
附近的一间酒楼的二楼窗户旁,昭宁公主不甘地看着迎亲队伍远去。
身后跟着她的丫鬟平儿被昭宁公主眼中的恨意吓了一跳,不安地低下了头。
昭宁公主努力平息心中的不甘,带着丫鬟离开了酒楼。
她一回到李府,就问起驸马李修远的行踪。
丫鬟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答道:“驸马在书房……”
丫鬟还没说完,昭宁就被“书房”两字刺激到了。
要知道,自成亲以来,李修远就宿在书房,从没有留宿在她的房里。
虽然婆婆余氏安慰她说是顾忌着她年龄还小,才没有圆房,可这些日子,昭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开始怀疑起,李修远是不是心中还念着那个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