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云知养有宠物,莫予晗、莫予晗就是成了静室常客,若换在平时打死他们也不靠近静室。
兄弟二人来静室,除了说一些弟子间的趣事,偶尔也会提起忘尘谷的一些习俗,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兄弟二人说话。
这天莫家兄弟二人又来到静室找云知,看到在静室嚅活蹦乱跳的毛球,莫予昭忍不住好奇这脸尖,浑身长着雪色的长毛,以及一条黑色大尾巴的东西是什么物种。
“猫。”
云知答了一个字。
见两人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无奈说出小猫的来历。
当初城郊搭建草庐时,在梨树根发现了这只小野猫,想着自己一个人就留下作个陪伴。
“它有名字吗?”莫予昭好奇地问。
“无极。”云知答道。
“无极”莫予晗重复一遍这个古怪的名字,好奇地问:“无极,是什么意思。”
“无极即道,道无边际,无穷尽,无限,无终。”云知简单说一下字义,再往深处解释估计要把兄弟二人绕晕。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莫予昭迟疑一下道:“云姑娘,我们都已经这么熟,总叫你云姑娘听起来很是生疏,你可有表字或者是小名什么的。”
云知也不隐瞒,坦诚道:“母亲临终倒赐了云知表字,表字须入学宫蒙学后才能用,不过母亲在世时倒是常唤云知的小名,两位公子不介意也可以唤云知的小名——幻儿。”
“是哪一个字?”莫予晗觉得云知就像是一部书,里面有很多有趣的故事。
“取虚幻之幻。”云知想了想解释道:“母亲说三千大世界、万丈红尘皆虚幻,堪破虚妄方可见真知。”
“……”
兄弟二人听得一脸懵。
云知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掩饰道:“你们兄弟俩的表字我已经知道,不知你偿二人取何字为名。”
莫予晗沉吟一下才道:“莫氏取名跟别家不相同,我们家取名不从辈份从父母之愿,是以父母为我兄弟俩取‘悔恨’二字为名。”
“莫悔、莫恨。”云知仔细地思索一番方道:“晗与昭都有光明之意,大约处事光明、做人问心无悔,就是令尊令堂对两位公子的希望吧。”
莫予昭愣一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别扭,经幻儿这么一解释,倒觉自己的名字起得甚好。幻儿取‘知’字为名,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云知这个名字真的很特别!
“知者智也。”
莫家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三人连忙起身出去相迎。
重新入座后,莫家主看着云知笑呵呵道:“云姑娘聪明过人,慧质兰心,令堂是得偿所愿。”
云知看一眼莫家主神情,见他欲言又止,若有所思问:“莫家主,是否派去云城的人没有回音,无法证明云知言行真假?”
莫家主马上否认,道:“庄大人倒是已经回信,却只有四个字——所言非虚。”
所言非虚?云知一脸困或,就听莫家主问:“云姑娘,你可知庄大人送流光君之礼为何物?”
云知摇摇头道:“莫家主,既然庄大人回信证明云知不曾说谎,云知是否可以离开忘尘谷?”
“幻儿,为何要离开忘尘谷?”莫予晗一脸不解地看着云知。
“云知惹得流光君不悦,离开方两其美。”
“你傻啊。”
莫予昭口直心快,骤然听闻云知要走,辟头就骂她一句。
莫予晗也马上出言相劝:“妙家看上的人若不能为他们所用,定然不会任其存活于世上,你可要考虑清楚。”
云知却不以为然,“以我目前的修为虽打不过无颜君,避开他追捕却不是问题,再说避得一时避不了一世,早晚还是要跟妙家的人对上。”
“他可知道你要去学宫的事情。”莫予晗又提起进学宫的事情,希望之前说的话还有作用。
“天下学宫那么多,他不可能都守住,再者我自有藏身保命之术,不会让妙家人轻易发现我的行踪。”
莫家主深知解铃还需系铃人,轻叹一声道:“云姑娘,流光君动怒是因为庄大人,你也不过是受其所累,如今事情都已经说清楚,流光君自然不会迁怒你。”
“云知去意已经决,莫家主不必相劝。”
云知深知流光君会怒于她除了受庄大人所累,更重要是他认为她帮助忘尘谷是另有所图。
“就算离开,你也不用急着收拾东西吧。”见云知边说边开始收拾东西,一副迫不及待离开的模样,莫予晗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晗公子忘记了,今天十九是忘尘谷外出采办的日子。”
云知一言点醒,莫予晗才记起两天前闲聊,自己曾经告诉过云知,每月逢九这天忘尘谷就会派人出谷采办。
云知一看他神情,就知他已经想起,继续道:“我乔装改扮后混在出谷采办的队伍里,进城后再找个地方躲起来,就不会被人发现行踪,再说妙家人也想不到我会离开忘尘谷。”
莫家主一听也有些动摇,思索再三道:“云姑娘执意离去本家主也不能强留,就让他们兄弟二人一同送你出谷。”
“不可。”
云知马上拒绝,淡淡道:“保持常态,方不惹人注目。”
莫予晗和莫予昭想反对,可是一想云知说得确实在理,他们兄弟二人同行确实是惹人注目。
云知要了一套谷中弟子的衣服,乔装改扮后好只跟莫家主一人拜别,就混入出谷采购的队伍里出谷,却在队伍进城前就找到机会悄然离开队伍。
景城一座幽深的庭园内,无颜君问跪在下面的人:“忘尘谷今天出谷采购队伍,出城时跟进城时人数可有异。”
跪在地上的人马上道:“回无颜君,属下的人一直在城门口盯着,进出城的人数并无不同,所携带之物在进出城时都严格查看过,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无颜君听完后冷冷一笑:“这丫头……倒是替自己找到一个好靠山,就让你逍遥自在一段时间吧。”
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后,无颜君轻轻哼唱起来一段旋律,正是云知那天在草庐所抚的琴曲之一,只是从他口中哼唱出来曲调格外的幽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