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五月底六月初，是胤国皇都最热闹的时候。
来自国各不论出身少年男女纷纷赶到皇都，参加容氏学院一年一度的招生考核。
六月初九，容氏学院大门前，除来前来参加考核测试的学子，还有各大家族的随行的家主、长辈等，谁不想看着自己的子孙在测试台上一鸣惊人，狠狠地风光自豪一回。
“说吧。”
朝夕阁上，女子的声音娇媚入骨。
无颜君屈着一条腿坐在窗台道：“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他们需要一块磨刀石。”
“你说的这块磨刀石可是叫云知的丫头？”女子的声音即便娇媚，依旧蕴含有无尚威仪，让人不敢轻视。
“正是。”无颜君含笑道：“云知年纪极小，天赋、修为同辈中无人可比拟。虽然你忌惮她的姓氏，但此时此刻你我若出手，容轻尘绝不会袖手旁观，就让孩子们先跟她斗一斗，让他们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只闻女子轻叹一声道：“自云族嫡系血脉尽亡后，族中子弟确实是过于骄纵，是该让他们磨练磨练。”
“回想当年，我们登上测试台，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可惜那时候所有人眼里只有一个人，她比天上的太阳耀眼，比夜里的明珠璀璨，比仙子还美丽，比圣人更善良，只不过……”
“只不过她已是昨日黄花，而你我依旧没有老去。”无颜君接过女子的话。
“你说得对，能笑到最后的才胜利者。”女子语气纵然仍有不甘，亦已经缓和下来，把目光投向测试台，看着站在测试台下面等候的人群道：“妙族的孩子们，还是最后才上场？”
“自然。”
无颜君含笑回答。
离此不远的一座茶庄，容轻尘道：“据闻，妙族的后辈们把你当磨刀石，想借你历练自己。”
云知撸着无极的长毛，鼻子嗯一声表示她在听，容轻尘继续道：“梵音，测试台上一测武学修为，二测神修级别，你这块磨刀石准备要多硬。”
“元序君希望晚辈是几分硬，晚辈就几分硬。”
骤然听到容轻尘唤自己的字，云知心里有一种微妙的，说不出的东西。
容轻尘淡淡道：“看你入学院后，打算过什么样的生活，不想被打扰低调点，希望天天被人挑战高调点。”
云知沉吟一下：“晚辈不想为无聊的挑战浪费时间。”
“尽力。”
屏风后面传出清冷的声音。
容轻尘马上道：“你让她尽力，万一测试台坏了，谁来赔？”
“我。”
屏风后面的人再度响起。
闻言，容轻尘马上来过大变脸：“你想要多硬就多硬。”
云知起身向屏风后的人行礼：“晚辈谢过前辈支持，晚辈今天一定不会让前辈失望。”
妙族向来手长，可是把手伸进容氏学院，就是向整个容氏挑战，若不给他们点教训，容氏学院往后如何立足胤国。
容氏学院大门旁边的测试台前，是来自各家各族的精英子弟，年轻的面庞上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十几二十年的苦修苦练，他们等的就是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的时刻，不过面上依然有几分忐忑。
尽管很多人在家族，或者是当地已经通过测试，不过能否进入容氏学院，还得看今朝的测试成绩。
最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成绩让人惊艳的人物。
“嘘……”
从人群里传来一阵叫嘘声。
原来是又有人被淘汰出局，不知哪家的子弟在大声幸灾乐祸。
容若替云知解惑道：“是吕族。只有皇室不倒，妙族不倒，吕族即便处在风口浪尖上，依然丝毫不知收敛言行。”
云知听着外面的取笑声，淡淡道：“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眼下胤国局势，就是这句话最好印证。”
皇室与妙族在百年前开始联手迫害云族，云族最后一任家主意外身亡，云族开始逐渐没落，十几年前更是纵容妙族逼害云族少主，如今云族没了消息，胤国却也是气数将尽。
“因果循环。”屏风后面的人带着笑意道：“这句话说得极好，言简意清，却是大义圣语天言。”
“前辈过誉了，晚辈愧不敢当。”佛祖圣言梵音，云知不敢认领，淡淡道：“据闻，妙族、吕族子弟，习惯在最后上测试台。”
容若马上道：“妙族、吕族子弟，自来以皇城之主自居。”
云知嗯一声，继续看测试台上的情况，无意间看到一面云旗，云旗下面有一道孤独的身影。
“那是……”
“是云族庶系子弟。”
屏风后面的人似乎看透云知的心思，清冷平和的声音轻轻为她解惑。
云族庶系……云知忍不住多看一眼，那人忽然也转头朝云知这边看过来，却又马上收回目光，修长的身体站得更直。
云知看着心里有些难受，感叹道：“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里，是非成败转头空，何必死守昔日不放？”
“你孑然一身，自然无所谓。”容轻尘指着孤立的云族人道：“他还有族人需要保护，是族的希望。在没有变强大之前，昔日的辉煌就是一重保障，最少没有人会出言羞辱、迫害曾为这片天地，立下过大功的云族血脉。”
“真的没有吗？”云知想起十几年前，发生在皇都城门的事情。
“那些不是人，是连畜生。”容若的话一出，云知都忍不住要为他点赞，想不向来文弱的少年能说这样豪语。
望着那外面迅速缩短的队伍，云知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因果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一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道有轮回。”
云知看着坐离测试台最近却迟迟不动身，充满优越感的妙族、吕族的子弟，心里暗道：“想拿她当磨刀石用，也看他们够不够格。”
大约半个时辰后，长长的队伍终于结束。
云知刚想动身抢在两族之前测试，就看到云族那名男子也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测试台。
从妙、吕两族子弟面前经过时，两族子弟中不少人出言讽刺挖苦，甚至有人往他身上扔东西。
云知看到这一幕，莫名一股怒火冲上脑门，脚尖一点就飞出雅间，以一个优美姿势落在云族男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