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晴继续说道,“还有灾后怎么养活灾民,最好开始种植那些成熟期比较短的瓜果和蔬菜,像番薯啊,萝卜啊,各种青菜啊,这些都是比较容易就能收获的,比水稻和黄豆要快些,先填饱肚子,后面的再慢慢来吧。”
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也不是她能够操心的事情,“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当然很多都是片面的不成熟的想法,皇上要是觉得哪里不好,就一笑置之也没关系。”
萧霖烨认真地对她说道,“你这些建议都很中肯,尤其是灾后消毒防止疾病的蔓延这些,很多人都想不到的,沐晴,谢谢你替我分担。”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劳累嘛,要是能帮上你的忙,我乐意至极。”
吃过了早饭,萧霖烨没有时间再陪着她了,又去处理救灾的事情去了。
这次他们采用了温和的方式,那些贵族为了得到好的名次,果然心甘情愿地掏出了银子和粮食,那些商贾巨富也豪爽大方地买了科考的入场券,一切都朝着他们预料的进行着。
在大批的难民涌进京城之前,萧霖烨还提前让底下的官员做好了各种防御措施,在城外搭了遮风避雨的棚子,先把难民安顿下来,在城外布粥,让难民们不会饿死在京城,引起更大的动乱。
在暴雨彻底地停了以后,萧霖烨的属下已经筹到了不少的银子和粮食,源源不断地调运往南方二十几个州郡,掺杂了沙子的粮食,因为品相不好,果然没有在途中被那些经手的人员起了贪念高价卖掉。
灾情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萧霖烨又颁布了告示,愿意返回家乡的难民朝廷一律提供盘缠,并额外给他们每个人五两银子,提供在路上吃的食物,并且在回到家乡以后,朝廷会提供庄稼和青菜的幼苗和种子那些,让他们再重新把家给立起来。
朝廷赈灾的粮食也会继续送到各个州郡,送到每个难民的手上,在新粮食丰收之前,能够保证他们好好地活着,不会被饿死。
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重新看到了希望,纷纷去指定的地点领粮食,领银子,为了防止人多领,萧霖烨和许沐晴还想出了特殊的办法,领过的人用特制的红色颜料按手印,确保在十天半个月之内都洗不掉,防止浪费。
折腾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涌向京城的灾民终于陆陆续续地离开,还没掏出来的灾民在洪水退去了以后,继续把家里打扫干净,将能用的物品捡回来继续用,重建家园。
朝廷受够药材,颁布法令让受灾州郡的地方官用石灰水消毒,将草药分发下去给灾民熬药汁沐浴消毒也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户部和工部也想办法将百姓需要用的粮食的种子和青苗分批次地发下去了,让受灾的农户把庄稼和青菜都种下去,争取在两三个月的时间内收获粮食以备过冬。
就在重建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的时候,受灾地区最让萧霖烨和许沐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洪水退去以后,几乎各个州郡都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和霍乱,那些好不容易躲过洪水,没有在水灾中被饿死的百姓,又有不少人染上了疾病,发烧高热,浑身起了疹子,被痛苦折磨着。
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二十几个州郡加起来又死了数万人,整个南方地区人心惶惶,再次有害怕的富户想办法逃到北方去。
求救的奏折就像是雪花一样地飞向了京城,落到了萧霖烨的手里去。
看着地方官员详细描述的病情,萧霖烨眉头拧得几乎能夹死苍蝇,瘟疫横行,霍乱发生,到底还是逃不过这场劫难,明明他们已经很小心地去控制了,老天爷还是不肯怜悯那些百姓。
萧霖烨再次将大臣们召集过来,仔细地询问应对的办法,然而那些大臣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倒是在行,真正需要做实事就成了缩头乌龟了,你推我,我推你,直接把他气了个半死。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竟然想不出一点办法来?领着朝廷的俸禄,解决的办法都没有,要你们有什么用?”萧霖烨气得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痛骂。
平日里总是爱反驳他的意见的大臣们恨不得垂着头,找个地洞钻进去。
最终还是宸王站了出来,很理智地提出解决的办法,“皇上。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想着怎么控制瘟疫和霍乱不产生了,而是确保将染了病的人给隔开,不要再将那些可怕的疾病传给健康的人群了。”
“而那些染病的人,要是能找到治愈的办法,控制住那些病人的病情,那就更好,如果找不到治愈的办法,那就只能看天意了,看他们自生自灭。”
萧宸的话,让萧霖烨心底的怒火稍微消散了一些,“皇叔,瘟疫和霍乱都是很可怕的疾病,哪里那么容易找到治愈的办法。这样吧,还是先把命令传递下去,让沾染了疾病的人和健康的人群分开,病人要隔离起来,想办法让御医去弄出缓解病情的解药出来。”
“皇上,光靠御医可不行,宫里的御医加起来撑死也就是几十个人,殿下不妨出动整个守在地区的大夫,抓紧时间研究病情,集思广益,人多了就容易成功地嘛。”
剩下的那些大臣就像是重新得到了力气,眼睛亮了一下,有着兴奋的光芒涌现了出来,“皇上,不如让皇后娘娘去试试?皇后娘娘她是个神医啊,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娘娘,或许有皇后在,很快就能够研究出控制住瘟疫和霍乱的药物来了呢?”
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在心里补充道,就算是炼制不出来需要的药材,皇后要是能染上瘟疫和霍乱死去,对他们来说也是百无一害的事情,他们正好想办法让家里的女孩子们讨得皇上的欢心,直接进宫去做贵妃,运气要是足够好,还能做皇后呢。
萧霖烨锐利到阴寒的目光瞪着说出这番话的大臣来,“郑大人头脑不愧是最活泛的,人称老狐狸啊,皇后她要做什么事情,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你要皇后去炼制瘟疫和霍乱的药,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
那位叫做郑前的大臣感受到皇上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和杀气,立刻解释道,“皇上,微臣只是觉得皇后的医术比宫里那些御医好太多了,如果有娘娘出面,肯定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其他的大臣也纷纷附和,甚至还给萧霖烨带起了高帽来,他们说皇后既然医术炉火纯青,现在国家遭遇了这样的大难,是时候让皇后站出来了,贡献她能做的一切,也好让整个梁国的百姓感受到皇上和皇后对子民的关心。
“皇上,娘娘她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现在南方二十几州郡都遇到瘟疫和霍乱横行,娘娘又恰好是医术高明的神医,她的确是要做出表率,不然岂不是寒了所有百姓的心?受灾的有几百万的百姓,都在等待着朝廷的救援呢,不能让他们对整个国家失望,对皇上和皇后娘娘失望。”
说得冠冕堂皇,然而萧霖烨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老奸巨猾的大臣这两年在他的刻意打压之下,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为难和陷害沐晴,却依然没有私心,不甘心整个后宫只有皇后,都没有其他的妃子,他们想要上位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所以还是不死心,此刻终于抓到了难得的机会,要是能让皇后趁机在这场劫难中死去,他们又有希望了,还不用承受皇上的怒火。
萧霖烨不慌不忙地说道,“诸位大人如果执意想要皇后去研究和炼制控制瘟疫和霍乱的药,也不是不能,你们都搬出了皇后母仪天下,不替黎民百姓办事就是罪魁祸首出来了,朕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既然皇后都要挺身而出了,整个京城的贵妇人,家眷们是不是也应该上行下效,替南方二十几州郡的黎民百姓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气呢?”
那些大臣听着皇上的语气,顿时觉得不好,皇上肯定又在想出什么折磨他们或者是家眷的点子来了?
然而让皇上研究药和炼药的主意都是他们提出来的,哪怕他们在这时候补救都来不及了。
萧霖烨也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皇后炼药当然没问题,她既然是皇后,身上就应该背负着属于她的责任。炼制出来的药当然要试试效果,不如就从郑大人,刘大人,明大人,还有孙大人的家眷开始吧。诸位大人家的夫人都是诰命夫人,家里老太君也都是深明大义的,替灾民试药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觉得委屈和为难吧?”
年轻而又霸气十足的皇上对身边当差的太监说道,“李公公,把这边这十几位大臣的名字按照顺序记下来,到时候试药逐个端到他们府里去,让夫人和老太君们记得替灾民们试药,也算是成全了诸位公卿大臣的一片赤诚之心了。”
那些原本想要趁机除去许沐晴的贵族都惊呆了,不敢相信皇上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出怎么鬼畜的操作来,他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是药三分毒,怎么能让身体娇弱的贱内,还有年迈的老母亲试药呢?万一喝出个什么好歹来,岂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萧霖烨却直接拿他们的话堵住他们的嘴,“替灾民贡献一份力量是诰命夫人和老封君们应该做的事情啊,既然皇后都纡尊降贵地炼药了,诸位大人的家眷好意思在家里干坐着吗?就这么说定了。”
那些大臣的脸色就跟吞了苍蝇一样,脸色铁青,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是他们主动挑起的话题,他们哪怕悔青了肠子也无济于事。
萧宸如愿看到那些大臣难看的脸色,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害怕得罪人般地说道,“诸位大人记挂着南方灾民的确让人感动,夫人们愿意试药也是很伟大的壮举,至于诸位贵族千金自然也不能闲着。皇上,微臣有个提议,不如让诸位贵族小姐进山去采药,拿给皇后炼药,说不定很快就能够炼制出治愈瘟疫和霍乱的药来了呢?”
萧霖烨立刻抢在那些大臣的面前一锤定音,“宸王心系百姓,朕欣慰得很,那朕就让人颁布告示下去,所有京城里的贵女都要进山去采药,具体要采什么药,到时候让皇后决定。郑大人,刘大人,你们是整个梁国的功臣啊,要不是你们,朕也想不出这么好的点子来的。对了,捐款继续啊,拯救南方二十几个州郡的百姓于水火之中就靠你们了。”
“这段时间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了,都回去处理各自的工作,争取尽快让受灾地区的百姓脱离苦海,恢复正常的生活。退朝。”
年轻俊逸又魄力十足的皇上在内侍的陪同之下离开了,还没走远他敏锐的耳朵就听见了那些提出让皇后研究和炼制控制瘟疫的药的大臣们被其他的大臣骂得狗血淋头,甚至直接在紫宸殿里打起架来的消息。
“郑大人,张大人,你们出的好主意啊,现在所有大臣家的女眷要么被试药,要么被迫进深山里去采药,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吗?我家母亲和夫人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们赔得起吗?你们自己看不开,想靠着不正当的,投机取巧的手段去害人关我什么事情?凭什么连累我们?”
有大臣愤怒地质问了出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周大人,你听我解释啊,我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让贵族夫人们去试药,让名门贵女们进山去采草药啊,你别生气啊。”郑大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整个人笑得都快要僵硬了,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然而并没有人愿意听他在这种时候狡辩,不少大臣直接拳头就上去了,很快凄厉又痛苦的哀嚎声响了起来,就跟杀猪一样。
紫宸殿内演变成了大型的斗殴现场,那画面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在萧霖烨的示意之下,那些内侍并没有冲上前去,对皇后率先刁难的那些大臣被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发出痛苦又剧烈的惨叫声。
直到作妖作怪的大臣差点被打死的时候,那些守在门外的侍卫和太监这才冲了进来,将盛怒的大多数大臣给拉开,不让闹出人命来。
萧宸在旁边冷眼瞧着,这时候才略带着嘲讽,凉嗖嗖的声音响了起来,“没事干嘛提起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皇后是皇上的底线吗?你们打得如意算盘,想让皇后炼制控制瘟疫和霍乱的药,下一刻是不是就逼着皇后去受灾最严重的州郡里去探查瘟疫和霍乱,皇上不恨死你们才奇怪。”
当贵族惯了,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捧着哄着,呼风唤雨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位年轻又铁血的皇上当初是怎么斗败了先帝诸多成年的皇子,躲过了废睿王勾结南越国带来的蛊虫,是怎么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皇位。
郑大人和孙大人等那些顶级贵族脸上有着强烈的后悔,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没事干嘛跟皇上过不去,这下好了吧,非但算计不成,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要试图挑衅皇上的底线,皇后是皇上的软肋,得罪了皇后,皇上会让你们以后的日子过得很精彩,你们好自为之。”
萧宸扔下这句话以后,转身从紫宸殿门口离开了。
身边有和他目光一样长远的好友,好笑地看着他,“你干嘛要提醒那群蠢货,让他们自己往坟墓里钻不好吗?提点他们干什么,他们以为世家贵族有多么的了不起呢,现在早就变了,让他们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把自己送进坟墓里不好吗?”
萧宸充满嫌恶地说道,“我看不得别人流血,血腥味让我觉得好脏好恶心,不提点他们又能怎么办呢?还有他们打架我看得头疼,不想以后总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友嘴角抽了抽,无奈地对他说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挑剔和难缠,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忍受得了你的。”
萧宸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光芒来,声音很轻,低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她不嫌我烦就好了,哪里用忍受我,我在她面前一分都不敢放肆的,不然她不让我进她的房,也不让孩子们和我玩。”
好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另一边,萧霖烨退朝了,又去御书房处理了一些朝政,中午时分终于回到了凤鸾宫,陪着妻子和一双儿女吃午饭。
许沐晴看他眉宇之间涌动着的阴郁之气,忍不住担忧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有谁惹得你生气了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萧霖烨立刻将怒气和愁容给咽了下去,“盼儿和平儿好好吃饭,这样才能长高高,知道了吗?来,父皇喂你们。”
许沐晴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事情他是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说的,她的脸色也变得温柔似水,跟着丈夫一起喂孩子,又陪着孩子玩了一会,直到两个孩子开心地吃饱了饭,被宫女抱了下去。
“是不是瘟疫和霍乱的事情没有办法解决,所以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关切地对萧霖烨问道。
萧霖烨一边端着碗吃饭,眉宇之间涌动着深刻的忧愁,“那帮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贵族们,我真想全部把他们打发回去养老算了,真是太气人了。遇到正经事情的时候,总是不想着去处理去解决,都这种时候了还总是想着怎么坑人害人,真想老天爷一道惊雷下来直接将他们给劈死了算了,太气人了。”
许沐晴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他爱吃的菜到碗里,温柔细语地说道,“不过是些没什么真本事,总想着靠祖上的光环过日子的庸庸碌碌的无名之辈罢了。你用不着跟他们置气。你好好地吃饭,不理会他们便是。”
萧霖烨看着妻子精致又明艳的面容,心里的怒气一扫而空,他将夹在碗里的菜吃得干干净净,填饱了肚子。
“他们竟然说要让你去想办法研究炼制出治愈瘟疫和霍乱的药来,说你是个医术很厉害的神医,虽然这两种病很可怕,但是既然你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俊逸又年轻的帝王想到那些贵族出身的大臣丑恶的嘴脸,到现在都狂躁得想要杀人。
许沐晴听了忍不住笑了,语气轻松,一点都不生气或者是恐惧。
“就因为那些大臣说让我想办法弄出治愈瘟疫和霍乱的药来,所以你生气了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是那么暴怒的性格呢?夫君,你不用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我想要做的事情,就算他们不说,我也愿意去做。但是如果是我不想做的事情,不管是谁,哪怕是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干,他们勉强不了我。
萧霖烨想到那些分明是想让许沐晴去送死,他心里就升起了强烈的恐惧感,想到她有置身危险之中的可能,他的心就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年轻的帝王在心爱的妻子面前,竟然流露出了难得的恐惧和害怕。“但是我不想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尤其是瘟疫和霍乱,稍微不慎就能夺走人的性命。”
“沐晴,我想让今后的几十年,你都陪在我的身边,我不能让你遇到一丁点的危险。”
“虽然这么想,我觉得自己很自私,但是我就是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那些灾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给他们赈灾的粮食,青苗,银子,帮他们重建家园,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消毒的石灰水,用草药熬制出来的药水,我也已经让人派发下去,我已经仁至义尽,他们要是能熬得过这次难关,那说明他们命大,要是再熬不过,那也是天意。”
萧霖烨眼睛通红,有红血丝泛滥着,他紧紧地握住许沐晴的手,对着她发出了郑重其事的告白,“沐晴,实话告诉你,在我心里,所有灾民的性命都加起来,也没有一个你这么重要,他们是死是活,我能做到极限以后,剩下的难道不是应该靠他们吗?”
许沐晴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她也忍不住拍了拍萧霖烨的脸,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对我的爱,我都明白,但是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不会让瘟疫和霍乱沾上我,所以哪怕是为了那些灾民炼药,想办法研制出能治愈的解药来,我也愿意试一试。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我总能想起来试一试的。”
萧霖烨心里憋着一团怒火,他认真地对许沐晴说道,“你不明白那些大臣的用心究竟有多么险恶,只要我妥协一步,以后就只能无穷无尽地妥协下去,你明白吗?”
“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老臣们,总觉得你的身份不够格,许家不过是三流的贵族,比起他们那些顶尖的贵族差远了,他们自己没什么本事,靠着祖上的功劳继续养尊处优,眼看着我不愿意纳妃,他们不能通过送女儿进宫换取荣华富贵,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你是他们的眼中钉和肉中刺,他们想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才能腾出皇后的位子来,换他们的女儿上位。”
许沐晴听完了萧霖烨的分析,除了有震惊,心里就剩下了无奈来,“他们怎么还不肯死心?我还以为他们是看中了我的医术,觉得我医术厉害,一定能够控制住瘟疫和霍乱等病情的,谁能想到竟然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简直让人心寒。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想着控制住那些可怕的病情吗,还在想着争权夺利的事情,他们也不脸红。”
萧霖烨眼底覆盖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语气比之前更加的嘲讽,“因为他们是在安全的京城里,只要牢牢地守住各个关卡,那些难民就进不来,他们就是安全的。大不了南方的难民都死了,一把火烧掉,病气也不会蔓延了。所以他们才用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是厉害的神医这顶帽子扣下来,逼着你去想办法弄出治愈瘟疫和霍乱的药来。”
“你要是弄不出来,他们的唾沫星子照样能把你给喷死,说你神医的名头都是弄虚作假得来的,没有真本事,到时候再煽动受灾州郡的官员和百姓闹事,逼着我废掉你,让他们的女儿进宫做妃子或者做皇后。”
“恶毒的揣测,那就是逼着你去霍乱和瘟疫最严重的区域,恶意地让你染上瘟疫和霍乱,让你死在南方,一了百了。真的到了那时候,他们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只说你运气不好,医术也不行,到时候再加假模假样地说几句好听的话,风光地安排了你的后事,剩下的新皇后入宫,他们又有利益可图了。”
许沐晴听得心惊胆战,后背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这也太恶毒了吧。我还以为这两年的风平浪静,他们已经接受了皇上和我就跟普通寻常的夫妻一样,谁想到,他们竟然还不死心。”
萧霖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声说道,“他们得不到想要的好处,又怎么可能会死心?要是以前还好,我们俩展现出了彪悍的实力,他们就算心里再想要将女儿送进宫里,想得都要发疯,也没辙。但是这次霍乱和瘟疫,对他们来说是绝好的机会啊,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的。”
这些世家贵族,表面上看起来落落大方,然而却做着那些龌龊的事情,简直让他作呕。
许沐晴抱了萧霖烨一下,在心底的震惊过去以后,她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温柔不已地说道,“好了,别再生气了,既然你已经识破了他们的阴谋,不按照他们设定的路走就行了啊,再说了,谁说我在瘟疫之中就会死去,我都在阎王爷那里走一朝了,他们才不肯收我呢,我命硬着呢,别气了,为那群贪婪的人生气不值得,你说是不是?”
萧霖烨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真是气狠了,才对你说这么多的话,还都是怨气冲天的这些话,抱歉啊,我不应该将这些事情都跟你发泄的,白白惹你担心难过,胡思乱想。”
许沐晴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夫妻啊,我们感情那么好,有什么事情当然是要一起去面对,一起去解决更好了。”
萧霖烨想到后面紫宸殿里打群架,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画面,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出了一口恶气,“所以我说答应皇后研制新的药,但是让那些大臣的妻子和老母亲试药。沐晴,到时候你只管弄出味道最苦,最难闻的药来,我全部分到那些闹事的大臣家里,让人盯着让他们的夫人和母亲喝下去,可让他们家里闹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末了萧霖烨恶狠狠地说道,“谁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不怕死的大可以继续挑衅我的底线,继续拿你不当一回事,看谁斗得过谁。”
许沐晴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一招真是太高明了,那些大臣以后都不好过了,果然贪婪和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萧霖烨看她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很愉悦,心底的气消散得干干净净了,“等会我还会让属下颁布法令下去,让贵女们都进山去采药给你炼制药,谁不去就是不关心灾民的死活,狠狠地打他们父兄的脸。谁让我不痛快,他们也别想痛快。”
许沐晴看他很不好惹的架势,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像哄孩子一样地哄道,“好了,瘟疫和霍乱爆发了,虽然很可怕,但是也未必控制不住,我好好地试一试,你给我几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