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受到惊吓,尖叫不已,“季泉声,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我带你回去。”
“你放开我,我不会去,没找到时律,我不会回去的,你放开我!!”沈语在季泉声怀里奋力挣扎,只是她身子弱,加上身子又是困在睡袋里的,手脚都伸不出来,根本挣脱不了季泉声的束缚。
季泉声抱着沈语就出了帐篷,“你不回去,你还要任性多久?这些人还要陪你任性多久?苏阿姨,沈翊,苏炎,还有乾峰,这人都寸步不离的守着你,霍司桥要死了,瑜念每天都不能专心的照顾他,十几分钟一个电话,一个视频来联系我问你的情况。
时一佳,她不是正常人,她有白血病,免疫力本来就不行,你还拉着她跟你一起住荒野睡帐篷,她都发高烧了,你知道白血病人发高烧有多危险吗?你是想害死她吗?”
季泉声一连串的斥责,叫周围人都呆住了。 ✳✧✧m.v✷odtw✳.la
不过效果是有的,至少沈语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季泉声的一通发作过后,森林里安静得只剩下虫鸣鸟叫的声音了。
紧接着,就听到沈语闷闷的蜷缩在睡袋里,长叹了一声,“你找到时律了吗?”
季泉声抿唇。
所有人的目光的朝他看来,有人在担忧,有人在用目光请求季泉声不要实话实说。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季泉声只能实话实说,“没有。”
“声哥!”
“小声!!”
苏以沫跟沈翊冲了过来。
但是沈语没有激动,甚至连反应都是淡淡的,“我就知道。”
“什么?”
“我就知道时律没事,他要躲起来的,那么厉害的黑社会想害他,他又是在异国他乡,他肯定要躲起来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
季泉声喉结上下滚动,是不认同沈语的想法的,但是这个时候没必要再辩驳她了。
他道,“既然是这样,我会一直找的,语宝,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就算不为了我,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为了时一佳,为了霍司桥……为了时律?”
季泉声声音放软,刚才吼骂沈语那一通话,又何尝不是在他自己的胸口上捅了无数把刀子,将自己扎得千疮百孔呢。
“好。”
沈语把头往睡袋里缩了缩,闷声闷气的道,“我要睡觉,到了央城再叫我吧。”
“好。”
季泉声眼眶热热的。
苏以沫跟沈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很快,宋向柏派的车就到了。
几人去跟搜救队告别后纷纷上了车。
这一路车程颠簸,沈语跟时一佳两人都是走一路吐一路,最后不得不先在江城落脚,休息一夜了才继续动身回了央城。
沈语最后的倔强就是不回上林湖。
而是回了自己买的小院儿里。
沈语没想到瑜念跟霍司桥也在,还有顾景旭跟顾知行。
十天半月不见,顾景旭已经坐上轮椅了。
精神头完全没有以前的十分之一了,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撑着要站起来迎接沈语。
“沈小语,你可终于回来了,
第559章 要疯(2/2)
为了等你,我都穿上了尿不湿了,可给我等到了。”顾景旭的坚强如同一把烧红的针一样扎进了沈语的心头。
她走过去弯下腰抱了抱他。
摸到他已经瘦骨嶙峋,心中更是悲戚不可言说。
“好了,回来就好了。”顾知行走上前,将一张毯子披在了顾景旭后背上,推着他的轮椅,看着沈语,“你进去看看霍司桥吧。” ✩✵✴m.vo❋❂dtw.la
“好。”
沈语朝霍司桥的卧室走去,不只是瑜念在这个小院儿里,吴菲菲也在,几天不见,她们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了,就像是花儿经历了风霜凋零了。
门推开。
沈语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见到霍司桥如此不帅气的一面,他躺在床上,身上没有插管子,但是浮肿得厉害,一张脸因为浮肿都快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不过他幽默依旧,“沈小语,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沈语从来没有哪一刻,希望霍司桥能一直这样幽默开朗下去。
人可能就是这样贱性吧,明明还能长相厮守的时候不珍惜,一定要等到濒临失去的那一刻才惊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沈语走到床边,看着霍司桥嘴巴干出血痂了,拿起边上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喝点水吧?”
“语宝,他现在不能喝水了。”瑜念接过沈语手里的杯子,去拿了一枚冰块过来,然后轻轻的放在霍司桥的嘴唇上。
沈语这才知道,原来肾脏,肝脏出了问题的人,是不能喝水的,日常输液用药的水他们的身体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多么讽刺呀
人是水做的,但是霍司桥却得了一种不能喝水的怪病。
而即便是控制着每天水的摄入量,他却还是肿得很。
瑜念给霍司桥三块冰块,霍司桥咀嚼着三两下就吞了,还是不够,他抓着瑜念的手嘶哑着声音,“小鱼儿,再给我一点……”
“霍司桥,医生说每半天只能摄入这么多的水分,你不要一下子就吞了,之所以让你吃冰块就是想要你慢点摄入水分。”瑜念有些埋怨霍司桥。
霍司桥被说了,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闪躲了一下视线,但是嘴巴依旧不松口,“但是我就是口渴嘛,再给一颗好不好?小鱼儿?”
“霍司桥!!”
瑜念突然火了,把手里装着冰块的碗重重的放在了床头,“你口渴是吧?那你把这一碗冰块都吃了吧,吃了你就不渴了。是我不给你吃吗?是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上次你偷喝水的下场你忘了吗?”
就两天前。
霍司桥实在是没忍住,晚上哀求吴菲菲,偷偷喝了半杯水,结果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体内器官被水肿压迫得更进一步衰竭了。
瑜念也不想每天每夜都承受霍司桥的哀求,就算不是医生,她也明白一个人对水的渴望有多强烈。
这段时间她衣不解带的陪着霍司桥,或许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吧,她觉得自己真的快做不到了,快撑不下去了。
每天面对霍司桥想活下去的坚韧目光,又要承受他渴望喝水的哀求,双重折磨让她已经连续很多天晚上一闭上眼睛耳边就是霍司桥的哭喊声。
再这样下去,霍司桥没死,她都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