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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总得讲一个证据啊

    宋清河听到内屋传来的一声轻响时,几乎是本能地弓了弓背,像一只巡浪已久的野猫一样警惕。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林佳妮和顾德等人留下的心理阴影至今还在。

    当然,以宋清河专业的技能和创伤修复的心理治疗,这件事对他的伤害早已消弥,但当时极度应激下的反应却被身体永久地记录下来:每当遇到室内异样的响动时,他都会后背一怔,继而稍微弓一弓背,心里立刻激起应激反应。

    此时,宋清河全身的战斗细胞都格外灵活。

    他慢慢走近里屋的门,顺手拿了只棒球棍,呼吸不急不慢,整个人的状态跟散步似的。

    这只棒球棍还是回A市时于斯谭送的纪念品。

    当他看清楚黑暗中曦文干净而恬美的一张脸时,他心里一跳,手里的棒球棍不由得“咣当”一声掉在了坚硬的地板上,格外刺耳。

    曦文的脸色也随着这刺耳的声音变得苍白而脆弱。当然,也可能是她看到是宋清河站在那儿,不由得想起了于斯谭的事。

    “清河,你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声招呼,让宋清河原本不由自主想拥过去的手臂立刻缩了回来。

    清河。这么疏离的一个称呼。

    宋清河愣愣地看着曦文,一时之间没有搭话。

    曦文接着道:“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大早按时醒来出发,你知道的,我一睡觉就沉得跟死了一样。”

    宋清河勉强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宽解道:

    “放心,我订好闹钟,明天一定会叫醒你的。”

    曦文看出宋清河的心思,主动走过来抱住他。

    “清河,你今天一定是受惊了。”

    宋清河急忙摇头否认,被曦文一眼看穿。

    人在急于撒谎的时候,肢体动作总是先于口头语言的表达,这个常识连曦文都知道,而宋清河却想不起来了。

    “我今天做了我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或者说,是简安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

    听到“简安”这两个字,宋清河的内心被甩了猛烈的一鞭子,十分生疼。

    他悄悄别过脸去,自然而然地避开曦文的目光。

    从曦文反杀张庆阳,从高速路口那处隐蔽的地址顺利逃出来时,他心里就有过这样的念头,会不会是……安娜回来了?

    毕竟,那个地方也是当初安娜从简安身体里冲出来,单招制胜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相似的危难情景,相同的绑架地点,安娜在这个时候出现,本也是大概率事件。

    只是宋清河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直到亲口听曦文说到“简安”这个名字。

    “清河,你当初那场催眠,虽然强迫了我的意志,但是我不怪你,因为我对你始终是愧疚大于埋怨。如今再加上简安的一份愧疚,我现在面对你的时候,都被这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曦文说着,捧起宋清河的脸,强迫他的双眼看着自己。

    “安娜,你如果现在是想吻我,我劝你要想清楚,你究竟是作何选择?”

    “我的选择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于斯谭。”

    安娜轻轻放开宋清河的脸,转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真的等不及要去见斯谭了,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知道他被你和简安照顾的很好,我心里充满感激。”

    安娜说着,打开里屋的门示意宋清河。

    “我好累,真的想休息了,明天我还要做很远的飞机。”

    宋清河垂下眼睛默默挪动着脚步,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这件衬衣的缘故,他的肩膀显得格外单薄。

    即将走出去时,他突然伸手拦下安娜即将关上的门,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我们原本马上就要结婚了,二叔在等着,小黄和曾琦在等着,我们整个科室的人都在等着,你还记得吗?”

    安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剧烈的愧疚和痛苦,继而不留痕迹地掩饰了过去。

    “对不起清河,你先出去,我真的累了,明天我们好好谈一谈。”

    典型的安娜式行事风格。

    谈一谈。

    她总觉得万事都可以谈的开,谈过去,谈的来。

    宋清河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睛几乎垂到了地面上。

    他回到屋里接连定了四五个闹钟,好提醒自己第二天准时叫醒安娜。

    安娜的机票在第二天一早,宋清河也不敢耽搁,打开电脑查了半天,来回计算每个航程从A市到美国北区的最短里程,最后只好预定了中午的机票,希望能尽快见到于斯谭。

    于斯谭的状况确实是有些糟糕。

    从至亲重逢到突然失去至亲,这种懵痛感和不可思议的愤怒感对人的冲击是非常大的,他每天往警署跑,希望能说服局里的人再次出面调查取证。

    因为很多工具只有警署的人,或者警署签过了的文件才能申请使用,如非特殊情况,就连研究所的人出面也没有用。

    当然,以于斯谭和宋清河的猜测,应该是凶手早就买通了警署的人了,往大了猜,第二研究所所长莱纳恐怕也脱不开关系。

    于父于母死相安详,走时大约并没有经历什么惊恐或痛苦的事情,于斯谭的初步猜测是被人投毒,可是法医验过尸体,根本没有什么毒素残留。

    除非是一种溶解极快的特殊成分,凶手算好了时间,等于父于母死后,即使于斯谭以最快的速度发现,再以最快的速度联系法医进行尸检,也难以查到死者血液中残留的剧毒成分。

    宋清河下了飞机,正跟于斯谭通着电话,突然听到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斯谭,我来了。”

    宋清河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了下去,手指紧紧捏住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挂断电话。

    耳边传来于斯谭的叮嘱声:“清河,你不用挂电话,我看到曦文来了,出去迎一迎她。”

    于斯谭说完,宋清河耳边的声音变成了刺刺拉拉的风声,听上去,是于斯谭匆匆忙忙地跑过去帮曦文提行李。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以前你会跟清河一起来。”

    这是于斯谭在寒暄。

    他并不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并不是以前的曦文,而是他几年前被囚禁在海上时,朝思暮想着的那个人。

    “斯谭,我不是曦文,你看看我。”

    安娜轻轻拿开于斯谭的手机,扳过他的脸。

    “斯谭,我一直在找你,我跟着你和月光石留下的线索,一次又一次地去海域找你,幸好,我现在终于见到你了!”

    安娜说话的声音从惊喜到感伤,再到慰藉,情绪转变的速度十分之快。

    这显然是十足的安娜风格,跟曦文完全不一样。

    于斯谭面对着这额外的一个惊天大消息,已经惊得不能再惊了。

    他之前在于家的公司帮忙时,自认看惯了生意场上的风云变幻,接受度十分强大,可现在身处至亲突然离世的大悲之态,突然再听到曦文告诉自己,她是安娜,自己以前的未婚妻安娜,这个大喜的消息一时之间让于斯谭难以接受。

    “你……你真的是安娜?”

    安娜笑中带泪地点点头。

    于斯谭“咣当”一声扔下箱子,拉过安娜上上下下看了许久。

    “你真的是安娜?!”

    安娜再次点点头。

    这一次,她的泪比于斯谭眼里的泪滴落的更快一些。

    于斯谭此时根本无法再说出什么,只惊喜的像个幼稚的疯子,他将安娜抛了起来,牢牢接到怀里。

    宋清河听着电话那端越来越模糊的声音,知道于斯谭早就将手机丢到一边了,于是举着手机的那只手慢慢自耳边垂了下来。

    于斯谭来接他的时候,身边没有跟着安娜。

    想必是于斯谭担心宋清河失落或者失控,刻意将两人同时出现的几率完全隔开。

    宋清河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我本来还担心你可能是胡子拉碴、不吃不喝地一个人关在屋里,可现在看你的状态,比我想象中乐观很多,真不愧是于斯谭!”

    于斯谭冲宋清河的肩膀打了一拳头,算是接受了他的由衷赞誉。

    “法医那边怎么说?真的不肯再验下去了吗?”

    “说的是这个样子。我本来想把爸妈的遗体转移到研究所,可是按照这边的法律,他们早就到了该安葬的时候了。法医那边已经出了最终版本的验尸报告,坚持说是无明确缘由的意外死亡。”

    宋清河听了于斯谭的话,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就算是意外死亡,总得讲一个证据啊……”

    两人从院子里走过一大片玫瑰花丛,一眼就看到安娜坐在一处安静而绿意盎然的角落里独自煮茶喝。

    于斯谭看了眼宋清河,宋清河则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玫瑰花。

    “斯谭,今年北区难得雨水比较大,这花开的好看,香气也扑的远。”

    于斯谭笑了笑,走到安娜跟前准备搭把手。

    安娜早他一步结束了烹茶的整个流程,招呼两人道:

    “快来坐吧,管那玫瑰花香不香呢,又不能当茶水喝。”

    听了这句温和的玩笑话,宋清河跟于斯谭两人同时都笑了。

    于斯谭对安娜道:“你这就忽视玫瑰的价值了,虽然不能当茶喝,但是可以当茶点吃啊!我不管,今年这玫瑰花,我必须要做一大框鲜花饼出来,好好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