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母亲出家这个罪名是怎么都安不到叶孤元弘身上的,他母亲生下他以后就出家了,是他母亲抛弃了他。
保护不了娘子,这又从何说起?叶孤元弘自身的功夫不说,就太子这个位置保护个太子妃应该毫无悬念的。
但跟他过一辈子,真的不会后悔吗?苏若水还真的没有想过。
她静下心来认真的想一想,没有肯定的答案,但她能确定的是她现在还不想和叶孤元弘分开。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有为什么吗?叶孤元弘的优点除了相貌,她一条也说不上来,缺点倒是有一大堆。
可她就是喜欢,对,喜欢他把人禁锢的不容挣扎的霸道,喜欢他把人压得无力抗争的强势。
原来她嘴上最恨的,恰恰就是她心里最爱的,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就来源于他的高冷。
苏若水开始有点着急了,想要快一点回到宫里,想早点看到叶孤元弘那又冷又拽的样子。
“若水,你不用想太多,不用有顾虑。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刑天麟的认真让人很感动。
苏若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知道他是个单纯的人,感情上肯定是一张白纸。
“是你想多了,他是个很好的人。”苏若水淡淡一笑:“你要累了就说啊。”
“嗯。”刑天麟看到她眼里闪着幸福的光,他抖抖缰绳继续向前走着。
又走了一个时辰,后面传来群马奔腾的声音,回头望去尘嚣如烟,灰蒙蒙的一片。
苏若水担心这么多马跑过来,万一把她坐的这匹马吓着了怎么办?马受惊的后果,她是再也承受不起了,她迅速的下了马。
刑天麟也不想让那些疯跑的人惊扰到苏若水,官道能供六匹马并行,他们还是紧紧的躲到了路边,一来少麻烦,二来也避灰尘。
“把马拴树上吧,我们离远点。”苏若水就是怕马会发疯,刑天麟摸摸马头笑道:“放心吧,它才不怕呢。”
苏若水还是跟马保持了两臂距离,她贴着一颗树站着,眼睛就盯着马,万一马有了异常,她就第一时间上树。
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怎么,苏若水突然想小解。
“我到林子里面去一下。”苏若水往林子里面走去,刑天麟在后面喊道:“别走远了,有事喊我。”
“吁!”那些人很快到了近前,他们并没有直接跑过去,带头的人一勒丝缰,他们都停了下来。“就你一个人吗?”
他们大概有二十几个人,都穿着军服,手里拿的都是清一水的长矛,腰间都挂着一把长刀,这是东陵铁军的标配。
“是啊。”刑天麟身上背着一个包裹,马身上挂着一杆元璃槊,也很像是一个人的样子。
“你碰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没?”
“没有啊。”
带头的军爷一挥马鞭,这些人呼啸而过。他们就是早上和苏若水擦肩而过的那些军士,又一次错过了领赏的大好机会。
他们一路轮着骑马,轮着步行,气氛一直很好,下午的时候还抓了一只兔子在河边烤了。太阳一点点偏西,他们天黑之前是到不了城门口了。
城门口此时跪了一地的朝臣,个个痛哭流涕的请太子回宫。虽然是盛夏,太子爷也不能老是露宿道旁啊。
这些文臣武将个个在这儿抢着表衷心,太子不回宫的话,他们就长跪不起。
“殿下,您就可怜可怜那些大人们吧。”常公公小心的劝着太子,这太子一天都没说话了。“回宫候着也是一样的,太子妃吉人天相,说不定您刚回宫,就有好消息了。”
有那么巧?刚回宫就能有好消息还差多等一会儿?叶孤元弘摆摆手,常忠自动自觉的闭上嘴-巴,悄悄退到一旁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辉洒满大地,官道上像被镀了一层金。
叶孤元弘心似油煎,时间越久希望越小啊。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无助,眼前还跪了那么多的绊脚石。
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牵过他的绝尘马,完全不顾身后的大臣们如何哭泣,纵马扬鞭一骑绝尘。太子爷跑马去了,谁爱跪谁跪吧。
一个随从都没带,叶孤元弘自己去找媳妇了。‘我就不信我和若水没缘份。’
叶孤元弘纵马跑出二十来里地,到了离京城三十里处的长亭。
他下马到凉亭里站了一会儿,四处望望视野很是开阔,亭边有几颗柳树,护城河离的不远,晚风一吹还有丝丝水润的凉气飘来。
出了城门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从城东开始一共设有五个长亭。
叶孤元弘在三十里长亭坐了一会儿,折了枝柳条,然后也没有跑马的心思,就牵着马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还有多远啊?”苏若水都走了一天了,黄昏时分了还看不到一点希望。
“你看到前面的亭子了吗?到那儿就离城门还有五十里。”刑天麟看看夕阳,说道:“今天肯定是到不了了,我们就在那儿歇一晚吧。”
“嗯,好。”苏若水知道官兵问话的事以后就在想,带着刑天麟进城很不方便啊。
那个叶孤元弘霸道的一点人情味没有,他现在心情又是很焦急,万一他不容分说的把刑天麟剁了怎么办?
天说黑就黑,夜幕拉下来的时候刑天麟和苏若水刚好走到五十里长亭,叶孤元弘也刚好走到四十里长亭。
刑天麟他们不打算再走了,叶孤元弘也不打算再走了。
到了五十长亭基本就没有树林了,也基本不会有凶猛的野兽出现了,长亭自古是送别的地方,也就有点柳树。
刑天麟点起一堆火,他们借着火光吃着白天没有吃完的野果子和烤兔。
叶孤元弘对着月亮默默的祝祷:“如果我和若水没那个缘份,我也请求上天对她好,不要让她出事。如果我们有那个缘份,快点把她给我送回来吧。”
‘吧嗒’一滴清泪掉落在凉亭的石桌上,叶孤元弘吓了一跳,摸摸脸原来是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