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伙计极力推荐,温映寒早已经是羞愧难当。
“不必介绍,这几本书本公子要了,”温映寒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放在桌面上。
伙计一看到金子两眼放光,连忙将书递了上去:“公子,这两本书也就值一两银子,您这……”
还未等伙计把话说完,温映寒将书塞进袖中,急忙着自顾自推着轮椅出门。
“多谢公子光顾,公子可用教的,本店还提供……”伙计将金子捏在手中,嬉皮笑脸的想着继续为他讲解,一抬头人却已经离开,“这位公子还真是够羞涩的,看来是个未经人事的,放着这么好的画不要,偏偏要几本男欢女爱的书,真真是暴殄天物。”
买了书后,温映寒出门来到了一处茶坊,要了雅间躲在房间里悄悄的拿出书,一步步的学习,如何泡妞。
正当这时。
房门被人敲响。
温映寒手忙脚乱的将书籍藏进袖中,做贼似的,调整心态这才对外喊道:“进!”
只见早已经离去的赵润文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赵润文一见他,迈着小碎步急急的来到他跟前扑通跪地,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下官平阳县令赵润文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你来做什么?”温映寒微微抬手和颜悦色的询问。
“多谢太子殿下,下官此来是有一事恳请殿下,自下官接任平阳县令以来无一日不敢忘皇恩浩荡,只想着能够做好本分之事报效皇恩,然近日来平阳县内出现一些匪徒占山称霸,抢劫过往商旅,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附近百姓受害者不计其数,下官原为这件事情上报兵部,希望兵部能够派兵剿匪,可现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兵部无文书下达,县内又无兵勇,”赵润文小心翼翼的抬眸打量着他的表情变化,生怕自己的话触犯到了他。
平阳县境内匪患横生,百姓苦不堪言,赵润文为了剿匪三次上本兵部,却无人应答,想要剿匪为民除害,衙门里又无预算,无奈之下他只好趁着温映寒在此处,向他讨个主意。
温映寒闻声,剑眉倒竖。
只听见他紧接着说道:“下官恳请殿下做主,请兵部与户部核实,拨下银两或由衙门在民间招收兵勇,或由兵部派人前来剿匪,为百姓解决燃眉之急。”
“此事既是发生在你的管辖之地,当有你召集兵勇会同衙役剿匪,如何要将这件事情上报兵部?”温映寒很是不解,在他看来这么一件事情,应当由当地父母官来处理,如何多此一举上报兵部。
匪患横生,受苦受难的是百姓,长达三个月没有兵部下令,难不成他就任由强人祸乱百姓?
赵润文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全都是遮不住的无奈:“这话说来话长,兵部有抵报在前,凡地方要用兵勇必须要经过兵部核实,下官衙门里虽有衙役二十人,可强人有三百人之多,下官心有余而力不足。”
兵部有文书在前?
温映寒心头闪过一丝讶异,他在朝中这么些年,从未听闻有这样的事情:“你且坐下来慢慢说。”
“多谢殿下,”赵润文谢坐挨着椅子边边坐下,低着头缓缓道来,“这是在三个月之前兵部下达的命令,不许地方官掌兵,更不允许地方守备、千总、校尉等不得命令擅自做主,每动一兵一卒必须要有兵部的文书,否则便是叛乱。”
“因着这道命令,不少的地方官都将匪患置若罔闻,能不管就不管,那些强人们知道了朝廷的旨意,越发的肆无忌惮,聚众山中已经形成了势力,下官此处是小问题,然其他地方列如山阳府、赵阳府几处匪患极其严重。”
此言一出,温映寒算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向他讨示下不过是表面上的意思,实际上是想着请他关注地方匪患,上报皇帝,以拯救正在受苦受难的千万百姓。
温映寒漆黑的星眸中闪过淡淡的困惑,沉声道:“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处得知,地方大臣为何不上报朝廷?”
赵润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地方官为了政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长此以往强人横行,地方官根本无法压制,甚至还有些地方官为了将事态缩小,选择与强人合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此当成是敛财之道。
得知事情原委后的温映寒,怒不可遏。
不可置信朝中大臣居然欺上瞒下,而兵部及其他大臣还一再的上奏皇帝封禅泰山,以彰显皇帝丰功伟绩。
实际上国中已经是千穿百孔,弊端已然浮现。
“这些大臣眼中难道都没有朝廷不成,作恶多端,欺君罔上,与匪徒有什么区别!”温映寒愤恨不已,一拳重重地打在桌面上,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这些年来皇帝偏听偏信,再加上温钰澈与众多言官们一再上奏吹捧皇帝,久而久之皇帝沾沾自喜,以为国中无大事,百姓安居乐业,四海昌平。
赵润文再次跪在他面前,郑重其事:“下官恳请殿下为百姓做主,剿灭匪患!”
温映寒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上下打量着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别人视而不见,而他却能够急百姓之所急,在他面前控诉匪患害民,与那些只知道贪图享乐,安于太平的大臣们大相径庭。
“赵大人无须多礼,这件事情本太子已然放在心中,待回到上京必定会在圣上面前陈奏,早日令兵部协助你剿灭匪患,”温映寒语气平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清凉笑意,“赵大人年纪轻轻却是一方父母,本太子十分好奇,如何赵大人当初不在上京翰林院为官,甘愿来到平阳县任七品县令?”
此人温映寒有些印象,当初在恩科考试之中,赵润文取得了一甲第二名,皇帝钦点为探花郎。
其文章卓著,年仅二十二岁,曾经在高中之后被温钰澈拉拢想要让他在上京中为官,不想他却与常人不同,舍近求远来到这贫瘠之地任小小的七品县令。
赵润文低下头掩盖着面色阴沉,冷声道:“殿下容禀,下官出身贫寒,一朝得中本是人生快事,然上京中鱼龙混杂,下官不耻与之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