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絮两指间捏起一张符,冷声道,“想死?”
‘张掖’才乖乖收回手,但那双眼睛还骨碌碌在盛絮身上看着。
盛絮语气一冷,“还不出去?”
男鬼马上从张掖身上飞出去,还抓着脸侧笑道,“大师,我就是开个玩笑,别生气。”
张掖却是已经吓得抬着手,指着面前的男鬼,半天没说完整一句话,“你你你……”
“上楼。”
盛絮丢下这两字,自己上了楼。
张掖这下死活都不愿上去了,可又怕絮姐生气,只得颤颤巍巍跟上。
等在二楼后,看着眼前各种死状的鬼,从他面前飘过。
他惨叫了声,双膝一软,笔挺的倒了下去。
盛絮上前踢了他一脚,“快起来,别装死。”
张掖睁开一只眼,偷偷瞄了下那些漂浮在半空的鬼,他惨兮兮道,“絮姐,我想下去。”
“不行,你给我研磨。”
盛絮将朱砂丢到张掖怀里。
张掖都想哭了,他一手抱朱砂,哆嗦爬起,走到案几前。
盛絮已经坐下,还对那些鬼道,“你们都回瓷瓶里,不许吓人。”
鬼魂们都好久没见到除了盛絮以外的活人,眼下真是新奇,又想去逗吓对方。
但被盛絮阻止,一个个压下了这想法,飘回瓷瓶去。
张掖再回头看时,屋里只摆放着一排排瓷瓶,还有香烛这些,一切都很平常,又很不寻常。
好歹没有那些鬼了。
他才松了口气,又听盛絮在他耳边问道,“你还想学道?”
“不学了不学了。”
张掖马上拒绝,他怕自己会被吓死。
不过,他现在对盛絮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连马屁都啪啪啪的拍起来,“絮姐,我一直真以为你是个假道士,万万没想到,你是真的啊!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学什么不好,怎么做了道士呢?”
他还在那不停说着,盛絮觉得烦躁,抬眸看了眼,“说够了吗?”
昏暗的烛火中,小姑娘眼里一片漆黑,又特别冰冷。
张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他一心研磨。
盛絮聚精会神的画符,她画了很多类型。
期间还是被张掖给打断,询问这是什么符,那是什么符,又各自有什么作用。
盛絮觉得烦极了,差点让鬼魂们继续出来,干脆吓晕他算了。
等忙完后,带着张掖下楼,她摘掉他身上的符。
张掖觉得整个人完全处于不真实状态,头重脚轻的走着,还双目无神问道,“絮姐,我以后是不是每天都得见到这些东西了?”
盛絮忽地玩味一笑,“你猜。”
张掖欲哭无泪,没再与盛絮说话,他径直朝着铺子外面去。
前脚刚离开,千依立马好奇的跑到盛絮面前问道,“小姐,他是怎么了?好像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嗯。”
盛絮简单的将二楼的事说了下,千依笑的捂着肚子,“小姐,所以张公子以为自己是开了阴阳眼能见那些东西?”
“嗯。”
盛絮应着。
“哈哈哈,笑死我了……”
张掖回去后,就躺床榻上一动不动,连膳食也不用,只嘴里一直不停呓语,说自己马上要死了。
张大人特意找来了慕府,让盛絮去看他儿子一眼。
盛絮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吓,进了张掖屋内,她淡声道,“你再不起来,又被上身。”
“呜。”
张掖马上跳了起来,对盛絮哽咽道,“絮姐,那些东西会不会还跟着我?”
“没有,你上次能见到,是我在你身上贴了符。”
盛絮淡淡解释。
张掖不敢置信瞪大眼,随后拍着自己胸口,“还好还好,我没阴阳眼。”
张大人一直在旁边看着,见自家儿子嘴里又开始说胡话,他双目通红的看着盛絮,“絮小姐,我儿一直念着你,现在见了你,怎么更说胡话了。”
盛絮微微一笑,“大人莫慌,他没事。”
张大人还是不信,直到张掖叫了声,“爹,我没事。”
张大人这才相信,连忙擦着眼角的泪,吩咐丫鬟准备膳食。
等张掖用完,张大人一颗不安的心彻底放下,对盛絮不停道谢,还要留她下来用晚膳。
盛絮直接拒绝,与张掖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回了慕府。
刚回自己的小院落,单绝就上前对她说,“小姐,殿下已经查到纵火之人。”
盛絮没想到这么快,她问道,“那人是谁?”
“是盛府的人,好像是为了阻拦你与慕府的认亲。”
单绝缓缓道。
盛絮脸色一沉,十有八九是盛云魅找的人。
她对着单绝点了下头,“知道了,帮我跟殿下说声谢谢。”
单绝又道,“殿下说,小姐要说感谢的话,最好是当面对他说。”
盛絮脸颊不自然染上一抹红晕,很快消散。
回到厢房,才关上门,千依便打趣的笑道,“小姐,我觉得你跟殿下要每日多见见,更好培养感情。”
盛絮看了她一眼,千依吐了吐舌,没再继续说话。
盛絮正准备换衣裳,屋外响起一道敲门声。
“絮儿,你回来了吗?”
“回来了,侯姝可是有事?”
盛絮回应了声,千依上前将门打开。
慕候姝满脸通红走了进来,身上还散发着阵阵热气,可见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这么赶?”
盛絮将案上的茶盏递给慕候姝。
对方端过,一饮而尽后,才喘气道,“没啥事,就是去书院拿了点东西,对了,明日好像有小考,关乎换班,絮儿,你明日一定要加油。”
盛絮从昏迷后就一直没去过书院,并不清楚这事。
她还没开口问,慕候姝猛地提高音量,“絮儿,你看书卷了吗?”
盛絮摇了摇头。
慕候姝已经替她着急起来,拉着盛絮坐下,她让随行丫鬟将自己的书卷拿过来。
一直拉着盛絮,要给她讲解题。
盛絮看着这些很简单的题,又看慕候姝一脸严肃认真的神情。
没忍心辜负对方好意,一直认真听着,哪怕很无聊也没打断一次。
最后俩人是在屋内用的晚膳,吃完又立马看书,一直到亥时才肯放盛絮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