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欺瞒之罪,分明就是欺君之罪,真会狡辩!
听着这些狡辩之词,旁边的慕容赫直接面色铁青起来。什么叫没有开口的机会?你他娘的在宫中被拘了十多天,你现在说没有开口的机会,谁信?
好巧,已经在走昏庸道路的北燕帝信。
看着太子低头诚恳的模样,倒是不像作假。
“父皇,欺君之罪怎能轻饶,若都饶了,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欺瞒您。再者,那南宫檀是否有孕还不确定。”就算有了,是不是慕容烬的更不一定。
当然,最后一句话麟王没敢说出来。
北燕帝赞同地点了点头:“麟王考虑的也不无道理。”
“来人,传太医院三大太医一道去给南宫檀诊脉。高裘,你也一块跟着去。”
“是。”
高裘领旨,带着几个小太监快步离去。
小半柱香后,就在北燕帝等得有些不耐烦,想下朝喝碗安神汤去了的时候,高裘面带喜色地跑了回来。
“启禀陛下,大喜啊!南宫檀的确身怀有孕。林老太医还说了,她那脉搏强劲有力,定是位皇长孙无疑了。”
得到确定后,北燕帝一扫先前不快,面露大喜,振臂高呼道:“好啊!朕也终于有皇长孙了。太子,择日起,册封南宫檀为东宫良娣之首,仅次于太子妃之下,你赶快去将她接回东宫好生养胎,一会儿再将宫中那株千年人参,也一并给她拿去。”
“谢,父皇。”
慕容烬面上没多少喜色,藏在袖中的拳头也紧握着。
一旁的慕容赫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千算万算,没算到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皇长孙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有了这个皇长孙,他筹备的那些计划,竟都被不攻而破了。
慕容烬,你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运啊!
散朝后,慕容烬带着陆齐直奔天牢。
南宫檀早已候在天牢门口,已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宫装,身后跟着十几个宫女嬷嬷,排场比太子妃的还足。
慕容烬目光犀利地盯着她,脸上带着寒意。
她却不在意的浅浅一笑,不紧不慢地屈膝行完礼,才道:“不知殿下还记不记得七月七,南街民宅。”
“是你!”慕容烬骤然一愣,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晚民宅里救了他的人,竟会是南宫檀!
连一旁的陆齐也怔在了当场,七月七,南街民宅,他亲自将太子殿下从那里边带走的,他又怎会不知那晚他们发生了什么。
慕容烬脸色很难看,难看得一点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女人:“来人,送南宫良娣回东宫,交由太子妃安排行居。”
东宫几名禁卫听到,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护送着南宫良娣往东宫而去。
待人走远后,慕容烬才转身望向陆齐,微露歉意道:“陆齐,是本宫对不住你。”
陆齐苦笑着摇头,道:“天意弄人,怪不得殿下。时也命也,臣终究与她无缘,殿下,可否陪臣去饮一杯。”
“借酒消愁?”慕容烬望向他。
“算是吧,一醉解千愁,臣想试试。殿下放心,醉醒之后,臣还是陆齐。”
“好,那本宫今日陪你一醉方休。”
天牢门口,两人相视一笑。
……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说的果然没错。
南宫家仗着南宫檀怀有皇孙,直接从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了皇亲国戚,顿时羡煞旁人,巴结的人也开始络络不绝起来。
阿照给南宫檀安排的院落,是离太子的苍岚苑最近的碧心苑,一座仅次于太子苍岚苑的殿宇。原本那才是太子妃该住的地方,只是当初慕容烬厌恶她,便让人领她去了凤梧苑。
后来住久了,也就不想挪位置了。
如今倒也不用特意腾出来了。
以后,也更不用了!
南宫檀到凤梧苑请安时,身后跟着一大串皇上御赐的宫人,她每走一步,宫人们都小心翼翼地盯着,就怕她磕了碰了。就连跟她这个太子妃说话,都谨慎得怕她这个太子妃随时会出手一样。
聊了两句,阿照觉得无趣,面色厌厌地找了个借口将她们打发走了。
“娘娘,你瞧她们那耀武扬威的嘚瑟样,看了便让人生气。”绿萝气鼓鼓着小脸,恨不得拿扫帚去扫她们。
她是真没想到,南宫檀竟是这样的小人,一朝得势,竟开始不将他们娘娘放在眼里了。当初她还觉得她可怜,可真是瞎了眼了。
“那她下次过来,你就别出来了。”
“那哪行啊!娘娘心善,奴婢才不放心娘娘跟她们独处。”
阿照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拾起花剪,细修着轩窗旁的那盆君子兰的枯叶。可才刚剪了几片长叶,胸口间猛地传来一阵微疼,喉头立马感觉到一股甘甜,嘴角也渐渐淌出了一抹血痕。
“娘娘!!”
绿萝看到,顿时大惊失色:“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你别吓绿萝啊!绿萝这就去给你请太医。”
绿萝整个人都慌了,紧张得就要去叫人,却阿照一把拉住,拦道:“绿萝,不可伸张。”
“可…可是娘娘你……”
“我没事,这事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李二与望月几个,记住了吗?”她的语气严厉,绿萝虽然担心不已,却也不敢违抗,只得委屈巴巴的点头:“绿萝记住了。”
“娘娘,您能不能告诉绿萝,您这是怎么了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吐血,还不让请御医。
绿萝一边扶她坐下,一边给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心疼得声音都哽咽了。
她已经没了苏嬷嬷了,她不能再没有娘娘这个主子了。
“不必担心,旧疾罢了,无事的。”
知这丫头担心,阿照收起面容上的厉色,和颜笑了笑。低头看到手腕脉搏上出现的黑线时,心底轻叹下,眼底有些凝重。
当年蛊王死在她体内后,蛊毒四散,唐宋不知怎么想的,用了唐家的‘圣蛊’压制住了蛊王的毒。可惜两者的毒都较为劲霸,虽相互克制着,却也难保哪一日它们不会攻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