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没被抓走,我还能在这人跟你说话?”傅娇娇斜睇了他一眼,捋了下帖在脑门上的头发,继续道:“事后,我查看了一下两方人拼杀留下的尸体,发现抓走她的第二批人,竟然是天启唐家的人,我觉得此事不简单,便连夜赶过来了。”
“天启的人怎么会偷跑来盛凉,还抓她去做什么?”李恪也奇了。
难道那假裴银还得罪过天启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对了,这事你得赶紧进宫告诉你皇兄一声,多少防备些。”
李恪盯了她一眼,悠悠道:“表姑自己怎么不去。”
“我要是能去,你觉得还会来找你?”傅娇娇直直地望着他。
那目光,似要把人嚼碎,冰凉凉的。
“呵呵,也是哦!”李恪被看着后背乏起一层寒意,连忙讪笑道:“那个……那个啥来着,本王开玩笑的,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起身奔了出去。
傅娇娇与李贺那档子风流韵事,李恪最清楚不过了,为躲他皇兄,她都在到洛阳五六年了,小姑娘都躲成老姑娘了。
傅娇娇瞥了眼,起身关上了门,对这窗下的软榻就躺了下去。
一路风尘仆仆,差点没累死她。
片刻之后,傅娇娇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白昼被暗夜取代,朦胧之间,好像有人给她盖了床被子。
动作温柔,没舍得惊动她丝毫。
但随着一股暗香在鼻息间吸入,她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房间里,盛凉君主上李贺望着榻上的女人,那张俊逸又严肃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一抹欢喜的笑,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女人的眉眼,最后在抚摸过的地方落下了一吻。
“这次回来,就别想跑了。”
这是他从小就想娶的姑娘,奈何造化弄人,在辈分上,她成了他的长辈,成了他不能挑战的世俗。
帝王不是无情,只不过情都给了一人,于别人而言,自当是无情。
盛凉皇宫,长门殿里。
自从上回韵贵妃被郑太后的猛虎撕了后,尸体本来已经被她秘密送去了皇陵,不想她的好儿子比她更棋高一筹,将郑家人都送去皇陵吊唁,瞻仰了下遗体,让她兄长与她生了嫌隙。
“最近盛凉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了。”
此刻,郑太后倚在美人榻上,姿态慵懒,华丽的宫袍散落在两侧,而宫袍下,趴着那只立起来人高的猛虎,猛虎此刻懒洋洋的,正享受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摸。
塌下跪着的宫女没敢抬头,小心道:“回娘娘,近两个月来,盛凉那边一丝消息也没有传来。”
“哦,看来是那小丫头已经开始不听话了,本宫最不喜欢不听话的东西了。”她手下动作停顿,猛虎没了轻抚,睁眼打了个大大哈欠,吓得离它最近的宫女额间都在开始冒冷汗。
郑太后轻瞥了眼,手垂放在猛虎头上,轻声道:“通知焰火,不听话的东西,就不用留着了。让人再去一趟骊山,把人都处理干净。”
“是。”
宫女应了一声,见太后挥手了,赶忙起身退了出去。
……
盛凉与他国交界处。
随着‘砰’地一声,柳蔓心被人狠狠地丢在地上,身体好似被人下了药,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忍着疼,恐惧地看着绑自己来的人。
半个月前,她好不容易趁霄王离开了洛阳,逃出王府找到母亲和表兄,让他们找来杀手,欲杀傅娇娇灭口。
本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傅娇娇都快被她的人抓到了,哪知道这些人突然从天而降,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说,还将她掳来了这里。
这些日子以来,她敢有一丝反抗,都会换来一阵拳打脚踢。
眼看着这些人的领头出来了,她才敢战战兢兢地问:“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
周围尽是荒郊野岭,已是傍晚,远处隐约还能听到几声狼嚎。
她一开口,从这些人身后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戴着面纱,眼神却嗜了毒一般盯着她,恶狠狠掐着她下巴道:“我说过,他日你要是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我都不认识你们,你们…你们许是抓错人了。”柳蔓心害怕得声音都在颤,特别是看到眼前女人手腕上缠绕着的两条小青蛇,吐着蛇信子,好似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姑娘,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啊。”
“不认识?”女人冷哼了声,力道加重了不少:“你以为我是唐宋啊!那么好欺骗?”
什么唐宋?唐宋又是哪个啊!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你们,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柳蔓心哭了,她真的不认识什么唐宋啊!
然而,柳蔓心的否认,无疑是添加了女人的怒火。
“敢不记得了,那我就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就在她下颚快被这个疯女人捏断时,她突然松了手,改成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拖着走了老远,最后丢在一块杂草茂盛的平地处,将她的脸按到地上,怒吼着:“这里,想起来了没有,你当年不就是在这儿一刀捅死他的吗?”
当年唐雅跟着唐家的人找到他们少主时,他就是被人一刀捅死在这地的,那血流了老大一摊了,刺得人眼生疼。
柳蔓心被按在地上,本就娇嫩的肌肤都被地上的枯草石沙磨得鲜血淋漓的,疼得她大哭着,哪知眼泪一淌下来,更疼了。
“很疼吧?”唐雅直接换脚踩在她的脑袋上,冷笑着:“当年你杀唐宋时,便该想到会有今日。”
“我没有!我都不认识什么唐宋,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你们抓错人了啊!”柳蔓心语无伦次的求饶,脸颊极疼,泪水已经模糊视线,却只能恐惧地看着眼前的疯女人。
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些人,她这一生是自私自利,心机毒辣,害死的人也不少,可那些人中,没有一个是亲手死在她手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