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不知昏迷了多久,一直无梦无惊,直到张开眼,阳光差点刺瞎她。她不适地眨眨眼,眼珠子转悠一圈,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格局的房间里,正好阳光洒进室内,犹如披上一层金色薄纱,如梦如幻,过了许久,她才发觉床边坐了一个女子。
女子美艳无比,让人惊艳,定神一看,眼前的女子肤如凝脂,一双美目顾盼生辉,一双烈焰大红唇,妖而不俗。视线往下移,女子衣领极低,极其暴露,隐隐见沟,体态柔若无骨,妖妖艳艳勾人魂魄,简直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尤物啊。
不仅是男子,连离歌此刻也忘了自己所处的境地,痴痴地看了起来,最后还来了一句:“美啊,妙啊,绝啊。”
美人轻盈巧笑,轻轻附身,涂着丹蔻的红指甲轻轻滑上她的脸颊,红唇启动,道:“小妹妹,色字头上一把刀哦,小心你的眼睛,呵呵。”
美人笑声突然诡异起来,吓得离歌一激灵,环视一下周围,心想不妙,她怕是又被劫持了。
哎,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想害她的人估计都得从嘉陵排到金陵城去了。
愣了半刻,离歌大大的眼睛里立马幽出水雾,乖巧地眨了几下,咬着下嘴唇,哽咽起来:“美女姐姐,人家胆子小,别吓人家嘛,呜呜呜!”
美女姐姐:“……”
额,她还没开始动手呢,就开始哭叫起来,这个女人果真是个麻烦的小东西。
“别嚷嚷!不然一刀了结你。”女子恶狠狠地吓着她。
闻言,离歌立马收住哭声,委屈着一张小脸,大大的眼睛里泪水在转悠着,很是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只小肩膀一抽一抽,好不可怜。
“美人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怎么会待一起呢?”平复下心情,离歌用软糯糯的声音问着美艳妖娆的女子,大眼睛还天真可爱地眨了一下。
简直要命!
女子别扭地清下嗓子,冷冷地看着她,说道:“老娘可不是你姐姐,莫要乱喊。老娘叫魏如兰,至于我们为什么待一起,很简单,你,被我劫持了。小东西,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知道吗?嗯?”
魏如兰傲慢地起身,翘起兰花指整了整领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盯着盘中物的狐狸,狡黠又嗜血。
“如兰姐姐,那你为什么要劫持我呢?我都不认识你,更不用说曾经得罪过你啦。”离歌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起来,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
真是个爱哭鬼!
魏如兰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伸出如柔荑的纤纤素手,放在阳光底下左右端详着,漫不经心地说:“你不认识我,跟我想要杀死你并不冲突呀。”
果真如此!怎么总有刁民想害我!
“如兰姐姐!”一听着魏如兰要杀她,离歌立马掀开被子,抱住魏如兰的小腿,伏在她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起来:“如兰姐姐,别杀我!别杀我!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姐姐,姐姐小惩小戒下就好,我绝对不会有何怨言,只是求姐姐饶了我叭,嘤嘤嘤!”
魏如兰看趴着她腿上悲恸痛哭、凄惨无比的离歌,嘴角一抽,伸出一根手指将她脑袋推开,捏起翠绿烟纱散花裙一看,一大片水水渍印在上面。她嫌弃地蹙起烟眉,神色复杂地盯着离歌看,这小丫头片子如此行径,就不怕死得更快些吗?
此刻阳光映射着她的脸蛋,脸上稚气未褪,透出粉盈盈的红色,像涂上了一层胭脂,如铜铃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也湿漉漉的,挂着些许水珠,鼻子微微上翘,十分俏皮可爱,抿着小嘴,两旁的小酒窝清楚可见,虽没真的盛满酒,却也使人微醉。
明明害怕难过地要死,还要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怯生生地望着她,小模样真真是楚楚又可怜。
魏如兰轻呼一口气,不管这人天生如此软萌爱哭,还只是她拖延时间的小手段,都算她赢了,至少此刻,自己真的对她下不来手。
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散落在胸口的秀发,魏如兰婀娜转身,边走边喊着:“小哑巴,快进来伺候着,这个爱哭鬼贼烦人,老娘待不住了。”
魏如兰的离开,让离歌松了一口气,她按下小心脏感叹着:还好本小姐长得可爱些,卖起萌来毫无违和感,这珍珠般的小眼泪又救了本小姐一命呢。
感叹之余,一抹阴影盖下,离歌抬头,楞住了。
来人带着一个狰狞恐怖的银色面具,看不到样貌,只能看出他身材矮小,都没她一般高。还有,来人像是畏光,全身上下全用黑布包裹起来,连手都没有露。
离歌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却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突然,离歌脸上闪过一道光亮,面具男也扭头盯着她看,虽然看不出他神色,可是他周身散发着冷气,让人不寒而颤。
离歌赶紧埋下头,扣着指甲,装着两只滴溜溜转的眼珠子的大眼睛不停眨动着,心里默念:我可爱我无敌,我可爱我无敌,他们不会忍心伤害我的。
就在离歌念完第一句,面具男给她递来一晚清汤挂面,里面没有鸡蛋也没有青菜,只有几棵小葱花浮在上面,有些寒碜。
低下头,咬着嘴唇,离歌心里十分抗拒面具男递过来的清汤挂面,倒不是怕下毒,就是这挂面看起来,着实让她觉得没食欲。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肉吃,保命要紧。
眼睛转了两下,离歌清脆地道了声谢,将碗接了过来,动了动筷子,将碗里的面条打了几个卷,夹起,才送到嘴边,转而又停下,不断地唉声叹气起来:“哎,你说,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如兰姐姐了,她要将我掳来此地,还说要杀掉我。可是我根本就不认得她,她也不愿意说一定要杀了我的理由,哎,这下真的要当个糊涂鬼了。你知道吗?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方便讲话,哎!苦啊!”
唉,苦啊,偏偏这人是个哑巴,啥话都套不出来。
离歌自言自语着,低头,津津有味地嗍了一口面,面条刚入口,她小脸立马皱了起来。
天噜啦!这是半碗面条配着半碗盐吗?又咸又苦,根本难以下咽,这是人吃的吗!做出这种食物之人简直狼心狗肺,其心可诛!
“这面,是谁下的呀?”离歌艰难地将嘴里的面条吞了下去,挤出一抹难看的笑,问着面具男。
面具男僵硬地伸出手指了指他自己。
“怪不得,这么好吃!简直是人间至味!世间少有!一看小哥哥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原来真是如此。只是刚醒来有些口干舌燥,小哥哥能否帮我递下茶杯润润喉?”
闻言,面具男又是僵硬地给她递去茶杯,安静地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