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尘单手撑住离歌的后脑勺,唇用力地对准她的唇压了下来,离歌骇然一惊,未来得及反抗,他的舌尖便已撬开她最后的防线,与她抵死纠缠着。
许是因为萧莫尘不够熟练,又许是因为此刻酒精冲昏了头脑,他吻得有些重,甚至还有些粗鲁,有一下没一下地吮着离歌的唇瓣,两人唇齿厮磨,气息交缠。
离歌双手死死抵着他的胸口,她几乎不能呼吸,唇上发痛地厉害,胸口仿佛有一把烈火在烧,最后身体承受不住这如痴如狂的炽热,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呻吟声。
那声音微弱几乎不可闻,可萧莫尘还是听到了,他征了一下身子。放开了她的唇,把此刻瘫软欲落地她捞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摩擦着她的鼻尖,声音低沉沙哑:“对不起,弄疼你了。”
离歌脸烧的利害,就这样瘫在萧莫尘怀里,大口喘着气,手虚扶着他的腰,想开口斥他耍流氓不要脸,可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死死地瞪住他,发泄她的怒气。
萧莫尘低头,红着眼,见她在瞪着自己,想用眼神刺穿他,以为她对自己心生不满,所以脑子一热,对着她发红的耳垂又是一通乱咬。
这种又酥又痒又的陌生感觉,简直就像是骨头饮了酒,全身都是醉醺醺的。离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抓着他的衣服歪着脖子闪躲着,心里大骂起来:萧莫尘上辈子是狗吗!
过来许久,狗子萧莫尘才缓缓放开她的耳垂,他摸了摸她有些红肿的耳垂,又抵上她的额头,声音缠绵,满是蛊惑:“下次再敢说不喜欢我,不要我,我还咬你。”
离歌算是怕了他了,这人的咬功算是一流的,她赶紧把脑袋埋在他肩头蹭啊蹭,瓮声瓮气地道:“不说了不说了,我最喜欢你了,不会不要你的。”
闻言,萧莫尘这才开心地勾起嘴角来,像小孩子要到糖一样,甜甜腻腻的,他抱住离歌左右晃动着,不肯撒手。
“萧莫尘,你喝醉了。”离歌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腰。
“本来没醉,见了你以后,才醉了。”萧莫尘依旧没撒手。
离歌弯起眼睛,把萧莫尘搂地紧紧的,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心想着,醉酒后的萧莫尘真是太可爱了啊,下次定要多多灌他酒。
两人不知抱了有多久,他们出来的是时候,外头的一群人脸色各异地瞧着他们,离歌红着脸躲到萧莫尘身后,这下,本没有想歪的人就都想歪了去。
气氛一度尴尬,直到萧莫尘一记冷眼扫了过去,才好了些。
这时,馒头蹑手蹑脚地走到萧莫尘跟前来,他抓了抓后脑勺,笑容同他主子一样狗腿:“五爷,能帮奴才把奴才的主子给弄下来吗?”他抬手指了指树上。
这下他们才看清,萧莫寒正趴在一支粗壮的树干上,挂着口水,打着酣,突然吧咂下嘴,挠了挠脖子,脸转到一边,继续打着酣。
“呵。”萧莫尘收回目光,给馒头指了指船舱,“里头有被子,等下给你主子拋上去吧。”
他不是爱爬树吗?让他爬个够。
馒头僵着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主子有严重的起床气,若是此刻叫醒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所以,待萧莫尘牵着离歌走后,他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船舱。
若是馒头知道明日城里会传出那样的谣言,就算此刻他主子要捅他刀子,他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将他主子拼命摇醒。
夜里,连绵起伏金碧辉煌的殿宇夜色朦胧,宫中宴席已歇,此刻显得格外静谧。
华清宫,灯火还通明着。
“公主,今日与众皇子第一次打照面,感觉如何?”百里雪给白素心递过一盏解酒茶,眼睛亮锃锃的,满是好奇。
白素心接过解酒茶,端起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茶盖拂着杯檐,思量了半晌,她放下茶杯,对上百里雪的眸子:“依吉吉看,哪位皇子更好些?”
吉吉是百里雪的小名,除了她亲近之人,旁人都不知道,入了宫以后,白素心就一直这样子唤她。
百里雪心里头感叹着,这样心思玲珑剔透的人,才更加适合生活深宫里吧。
她收回思绪,起身,走到门口,身子倾出去探了探,把门阖上,又走回炕上坐着,小声说着:“太子体弱,许是过不了而立之年,况且,听闻太子有心病,无情无爱无野心,现在太子的势力都是皇后娘娘在后头撑着,若是皇后娘娘有日不在了,就依太子这样的心性,怕是走不远。不论如何,太子都不适合公主。”
白素心点头,表示赞同,她要的是母仪天下,而不是守活寡。
百里雪抿了一口茶,接着道:“二皇子已娶妻,可以将其排除在外。其次到三皇子,三皇子倒是健壮如牛,野心勃勃,可惜,头脑简单,有勇无谋,若是有朝一日立于顶,也定是站不住脚跟。听说皇后娘娘都不屑与之为敌,可见其人之前程。”
百里雪顿了顿,接着聊起五皇子,当她提起五皇子时,眼前的女子眼角上挑,端正神态,这副神之向往的模样,百里雪一眼就看懂了。
白素心相中了五皇子那个冰块脸。
“三皇子把欲望全写脸上,而这五皇子恰好相反。,他不动神色,心思极深,这种人很危险。吉吉觉得,五皇子他要么君临天下,要么尸骨无存,他这种人当不了闲散亲王。听说皇后娘娘对之敌意颇大,怕也不是公主的良人。”
百里雪细细观察着白素心的脸色,只见她此刻正紧锁眉头,若有所思。
到了这个节点,百里雪就没有再说下去了,白素心心中早有人选,五皇子这个赌,她怕是要下了。
“只是,此次和亲,公主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白素心不解百里雪这话是何意,只是心中略有担心,赶紧问:“有何怪处?”
百里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木桌,做沉思状,严肃地说道:“南楚明明是战胜国,北夷是为了南楚能退兵,才提出了和亲和谈。宣帝完全可以将公主随意指配给任何一个皇子,哪怕是指配给二皇子当侧妃,我们北夷都不能说不。只是,宣帝偏不愿意如此,而是反过来,让他优秀的皇子们被公主挑选,这着实不合常理。”
白素心眼波流转,细想了下,确实如此,这史上还没有战败国的公主能随意挑选和亲人选的先例。
“难不成,此次和亲有诈!”白素心慌了起来,她可以牺牲幸福来换取荣华富贵,可是性命,她是万万不愿牺牲的。
百里雪摇了摇头:“若是宣帝想灭了北夷,大可不必如此纠结,直接让洛河的铁骑骑兵继续北上即可。他要诈的人,只怕不是我们。”
“那会是谁呢?”
“不知,或许,在南楚再待上段时间,一切都会浮出水面的。”
听到这里,白素心才松了一口气,她舒舒眉,狐狸眼上挑,拍了拍百里雪的手:“吉吉果然是正宗的皇室人,这皇室里的小九九,还是你看的通透,若是没你,我可真不知如何是好。”
百里雪苦笑,抽回了手,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懂。
桌上的解酒茶,热气氤氲,恍惚间,迷了人心迷了眼。
“娘娘,今日您吃了许多酒,这解酒茶趁热喝了吧,不然,明日醒来该头疼了。”
皇后把安嬷嬷递过来的解酒茶远了,抬手捏了捏眉心:“如意,今日你发现了没有,北夷公主看那小孽种的眼神都不一样。”
安如意自然知道皇后口中的小孽种是指谁,她附低身子:“奴婢不曾留意过。”
“呵,那小孽种倒是命大啊,还能长到如今,还是与我儿抢东西。”皇后声音一字一顿地,满是寒意。
“娘娘是想,让北夷的公主当太子的太子妃?”
“离相那只小狐狸,把他妹妹看得那般紧,没关系,本宫倒觉得北夷的公主也不错,姿色出众,落落大方,本宫的儿子若是娶了她倒也合适,更何况,她的背后是整个北夷。北夷只是暂时屈于我们南楚,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
安嬷嬷点腰附和着:“只是,太子殿下好像不是很喜欢北夷公主,奴婢发现,一整晚下来,太子殿下都不曾瞧过北夷公主一眼”
话音一落,皇后刚才才亮着的眸子立马变的漆黑无光,她藏于袖子里的手抖了抖,脸上爬满了哀伤:“霖儿自三年前开始,就是这副模样了,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入地了霖儿的眼。即是如此,还不如找个能帮他点的太子妃,如意,你说呢?”
安嬷嬷见皇后神色不对劲,回了声是,便绕到了她的身后,仔细地替她捏着肩膀,放柔声音地安慰着她:“娘娘,您与太子殿下是母子,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奴婢相信,终有一天太子殿下能明白,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会与娘娘和好如初的。”
和好如初,如初。
皇后想起了以前她与太子的种种母子情深,又想到这三年来太子对她的态度。
她酸着鼻子湿了眼眶,她最爱的儿子在怨恨她啊,她杀了他心爱的女子,他便想让她断子绝孙。她不明白,死都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走到了母子成仇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