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年!
两人拧眉相视一眼,逐影心里稍微定下心来。
陈年出现在此地,说明一切都在主子的计划中,主子也许早就出城了,正等着与我们汇合呢。
拽紧马绳,逐影深吸一口气,才堪堪定神,抬头望着屋顶,拱手道:“陈谷主,别来无恙,您这是……”
扫了几眼两边屋顶冷冰冰的箭头,逐影一脸不解。
抿嘴一笑,陈年优雅地拍了拍衣袖,将手负于身后,似笑非笑地道:“离侍卫,莫紧张,本座与你家主子相识数年,他要离开,本座自然得来送送不是?”
“原来如此,陈谷主如此仗势,我还以为您要拦路打劫呢?”逐影讪笑道,无形中拖延时间。
陈年挑眉,好笑道:“打劫?你以为本座是要劫财还是劫色?恶人谷不缺银子,至于劫色嘛?”
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逐影,陈年笑道:“本座对你不感兴趣。”
“你!”
逐影脸气的铁青,追风听不下去,指着陈年倒也气得骂不出声来。
这恶人谷的谷主什么作风,追风清楚得很,逐影生得唇红齿白,个小玲珑,指不定陈年真的对他存了什么龌蹉的心思。
“逐影追风,外面发生何事了?”车帘掀起一角,离羽的声音传了出来。
两人霎那间有些惊愕,不知道主子从哪里寻来这样一个人,不仅身形神态相似,就连声音都一样。
若不是提前知道马车里之人不是他们主子,他们可能也分不出来。
跳下马背,逐影走近马车,低声道:“主子,是陈谷主来了,他是来送行的。”
“跟陈谷主说,无需送了,再耽误时间,城中就宵禁了。”车帘放下,离羽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疲劳。
“是,主子。”
重新骑上马背,逐影朝着陈年拱手道:“陈谷主,时间紧迫,送别就免了,山高水长,有缘我们来日再会,告辞。走!”
一声令下,队伍有缓缓动起来。
陈年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在马车启动的瞬间,有一枚铜钱从他手中射出,如毒蛇一般往马车飞速,速度之快,未等逐影众人反应过来,“噗呲”一声,血瞬间染红了车窗。
“主子!”
逐影追风齐声喊道,脸色悲痛,转而拔出剑向着屋顶。
陈年轻蔑一笑,笑他们演技拙劣,也笑自己关心则乱,着了离羽那个老狐狸的道。
这种雕虫小技骗骗其他不长脑子的人还好,还敢在本座面前丢人现眼,堂堂一国之相,平日将穿衣都不用自己动手,手指又怎么会如此粗糙无光泽。
罢了,想必小歌儿也是假的,本座这是追了个寂寞啊,都怪那个老不死的给本座下药,若不是如此,本座怎么会上当?
“行了,别装了,你们是当本座傻还当本座瞎?你们主子怕是已经逃出金陵城了吧。”陈年声音冷了些许。
被人拆穿,逐影和追风相视一眼,倒不觉得很尴尬,剑入鞘,冷冷与屋顶上之人对视着。
“说吧,你们将本座引到此处,是为何意?”
“陈谷主说笑了,我们家主子不过是谨慎行事,怕有仇家行不轨,才会出此下策,谁知仇家没钓到,反而钓到了陈谷主。”逐影皮笑肉不笑地说。
“哦,是吗?”
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袍子,陈年伸出手指,指着道上之人:“本座不管,就是你们戏弄了本座,本座现在很生气。你,你,还有你们,你们今日都被想活着离开这里。”
“陈谷主,好大的口气。”
一语毕,“哒哒哒!”整齐划一的踏步声由远到近。
来人是萧莫尘,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全是身着轻甲的金吾卫。
手执火把和兵器的金吾卫将四面都围个水泄不通,宛如一条条蓄势待发的火龙,一步步朝包围圈靠拢。
“本座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殿下。”陈年面不改色地朝萧莫尘微微一笑。
萧莫尘抿唇一笑,嘴角含着一抹浅淡的讥讽:“你这副面孔少了些胭脂水粉,本太子看起来,倒觉得不习惯了。”
“哈哈哈!”陈年抬头大声笑着,许久才停下:“太子殿下若是喜欢“陈离”那张皮,本座送你就是。”
敛起眉,萧莫尘冷盯着他道:“那张皮,还是留给陈谷主下辈子用吧,今夜,你是注定逃不出本太子的包围圈。”
环顾了下四周,陈年眉间隐隐有些担忧,道上的火龙长不见尾,萧莫尘武功高深莫测,身边还跟着一个天机阁的阁主,而离羽两个手下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硬拼,定会全军覆没。
陈年身边的左护法看到他眉头紧锁,不由得附在他耳边嘀咕几句,陈年听完,眉间松了下来。
见状,无名靠近萧莫尘,小声道:“殿下,陈年此人狡猾无比,我们应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腰间的荷包,萧莫尘凤眸微眯,身影冷冽:“不急,本太子还有其他打算。”
闻言,无名便不再多说些什么了,他总觉得萧莫尘这一句“本太子”有些怪怪的,像是咬着牙缝说出来一样,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陈年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朝着萧莫尘笑道:“太子殿下未免也太自信了,敢不敢跟本座打个赌,若是本座今晚毫发未损地逃出去了,太子殿下当如何?”
“本太子为何要与你赌?赌与不赌,你今夜都必死无疑。”顿了顿,萧莫尘冷眸含冰凝视着陈年,一字一句道:“本太子要为离相和歌儿报仇,所以,今晚本太子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莫尘话音一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逐影和追风,他们冲到萧莫尘身前,抓着他的手臂,逐影急问道:“太子殿下,您说怎么?我家主子和小姐怎么了?”
将手抽回,萧莫尘眸中闪过一抹伤痛,道:“相爷中了箭,没救过来,歌儿,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松开萧莫尘的手,逐影受到惊吓般,瞳孔震惊,往后踉跄了两步,追风从身后扶稳他,同样是不可置信地问道:“太子殿下,你此话当真?我家主子和小姐早就逃出城了,怎么会是您说的这样?”
翻动眼皮,萧莫尘冷冷盯着陈年道:“这个,要问陈谷主了。”
一听到离歌生死未卜,陈年一改云淡风轻的神情,眸色沉郁,所思甚深,抿着唇不语,未等他缓过神,便听到萧莫尘指名提到他。
负于身后的手掌握成拳头,陈年沉声道:“不可能,本座怎么可能会让人去伤害他们,太子殿下,凡事都要讲证据,岂能容你一张嘴全说了去。”
“好,那本太子就给你证据!”说着,萧莫尘朝屋顶掷了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