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晴听着心里一阵膈应,皇帝的脸色也黑了下来,接着起身缓缓的走了下来,面对着云子晴说道:“子晴,你当真这样无法无天吗?”
云子晴刚要开口解释,南棠华便继续说道:“岂止是无法无天啊,公主的花样那才多呢,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些胡搅蛮缠的妇人手段学了个像,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是个话多的老妪呢。”
南棠华絮絮叨叨的数个不停,似乎在等待着皇帝再多斥责她几句,世子也似乎比刚刚胆子大了些,冲着云子晴吐着舌头,嚣张的模样与之前在公主府的时候仿佛没有什么分别,云子晴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正当她觉得自己怒气值已经max的时候,下一秒,就听到了十分响亮的啪的一声,南棠华随之惨叫,接着脸上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人瞬间就跪在了地上,万分惶恐的说道:“陛下息怒。”
皇帝对着南棠华威严的怒目而视,眼神一咪,厉声的开口道:“朕的皇妹,只有朕能责骂,还由不得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忠勇侯夫人?你也配!王德贵,滚进来给朕传旨!”
大监垫着脚快步走了进来,低着头来到皇帝身边。
南棠华这时候才是满脸露出惊恐的神色,跪在了地上不敢再多出一言。
皇帝开口道:“忠勇侯二夫人,尊卑不分,冲撞公主,实则是对我北漠皇室不满!着,格去诰命,贬为庶人,永不许入京!世子留在京诚朕来替他管教!忠勇侯治家不严,罚俸三年!定州今年赋税再加三成!”
“你亲自去定州传旨,告诉忠勇侯,朕能赐给封号,就随时都能收回!管好自己身边的人,连朕的人都敢冲撞,仔细他头上的脑袋!朕就算是根基不稳,要一个侯爵全家的性命也是能够做到的。”
大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惊恐又恭顺的开口道:“奴才这就去传旨。”
待大监退了出去,皇帝继续开口道:“御林军,把这个女人身上的诰命服制给我扒了,赶出京城!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带刀侍卫进到了殿内将南棠华拉了出去,世子不愿与她分开不停的哭嚎着,皇帝再次开口:“把世子先关进掖庭两天,知道怎么样不在殿前失仪了再放出来!”
南棠华面如土色,一边挣扎着嘴里还不停的喊道:“陛下不要,臣妇错了,臣妇真的知道错了!”
“一介贱民,竟敢在朕面前称臣,赶紧拉出去!再喊一声,朕连你的命都留下!”
皇帝是动了真火,语气都愤恨不已,南棠华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下来,只剩下一件里衣就被侍卫推了出去。
渐渐的,南棠华呼救的声音渐远,所有的嫔妃都跪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皇帝的胸口依旧起伏不定,接着对皇后说道:“这女人是皇后带进宫的吧?皇后连日来操劳也累了,协理六宫的担子就交给贵妃吧。”
张贵妃闻言赶忙说道:“臣妾遵旨。”
皇后暗暗蹙眉,心里知道这一次终究是被南棠华给拖累了,只能抱着一线希望的说道:“陛下,可是贵妃才刚刚有孕,这种时候,应该好生休息才是,何必在让她百上加斤呢。”
张贵妃一挑眉,妩媚动人的嗓音又冒了出来:“陛下,臣妾不怕辛苦,臣妾孩儿肯定像陛下,也不会怕辛苦的。”
温柔软语下,皇帝的脸色一下就缓和了不少。
“这件事就这样吧,今日是皇后生辰,皇后和众嫔妃在这里庆贺,贵妃身怀有孕先回去休息。”
云子晴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心上人的话真是浇灭一切怒火的神器,同时也偷偷的暗自窃喜,原来自己在皇兄心里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皇兄竟为了她直接就将南棠华给料理了,甚至还给皇后摆脸色看。
下一秒话题就到了自己身上,皇帝恨铁不成铜的说道:“还有你,赶紧去寺庙反省,朕会亲自派人看着你!叫你再淘气!”
云子晴站了起来抿着嘴偷笑:“我知道了皇兄,臣妹保证再也不惹事了!”
说完又给皇后行了个礼,接着带着秋菊出了栖凤殿。
临走前,云子晴深深的看了一眼南月歌,眼神带着略略的轻蔑和不屑,身份的差距宛如云泥之别,她不喜欢拿身份压人,不代表她们之间就没了这道鸿沟。
说白了,之前她根本就没把一个伯爵的女儿放在眼里,可是今天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你的一味放纵只会让不要脸的人更加不要脸。
南月歌,来日方长。
皇帝的旨意一下,南棠华就被赶到了京城外,云子晴的轿子往外走,刚好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曾经趾高气扬的南棠华披散着头发,赤着脚,只穿着一件里衣哆哆嗦嗦的被侍卫赶着往外走去。
云子晴抬抬手叫轿子停下来,秋菊立马叫轿夫压轿,云子晴款款的走了出来,很快就来到了南棠华的面前。
南棠华看见是她先是一愣,接着赶忙跑了过来哭泣的求着:“子晴呀,噢不不不不对,是公主,长公主的殿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帮我在陛下面前求求情好不好?我不想当庶人,还有我儿子,他不能留在这里,让我带回去好不好?”
云子晴笑了笑,抱着臂冷哼了一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来给你求情?送上门的人质,你以为我皇兄会放过。南棠华啊南棠华,你错就错在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自以为别人都怕你,把不要脸当成了习惯,殊不知人们把你当回事不过是看着皇后和忠勇侯的面子,没了这些,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盘子菜吗?”
南棠华浑身哆嗦着,直接跪在地上抱着云子晴的大腿,脸上不知是被冻着了还是伤心惊惧,尽是些鼻涕眼泪,哭嚎着不停的说道:“公主殿下,我知道错了,你是皇帝的妹妹,你去帮我跟陛下求求情好不好?”
云子晴脚下使了力气,一脚就踹在了南棠华的心口,将她整个人都踹翻在地骂道:“你现在知道我是陛下的妹妹了?在我公主府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公主?嗯?我皇兄留你一条命你就该偷笑了,你以为你很惨吗?其实最可怜的是你儿子,本来能够锦衣玉食的长大,现在却下了掖庭狱,不知道在那个鬼地方,他能撑过几天啊?”
云子晴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南棠华在这这一刻才明白,她早就已经在劫难逃了。
“公主,错的都是我,不管你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但是求您放过我儿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消消气,别再为难他了好不好?”
她不停的跪在地上磕着头,额间已经有了些许红痕,有鲜血不停的渗出来。
云子晴冷眼看着,见她一下又一下不停直到血肉模糊了才开口道:“行了,你儿子不会死,他才那么小,就被你教的如此的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还不都是你的错!不过呢,我这个人是射手座的,不记仇,让我消气呢,也很简单。”
云子晴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
南棠华眼里流露出惊恐,一副不敢要的模样,云子晴笑了笑道:“放心吧,这不是什么毒药。”
她一边说一边将瓶子打开,涂了一点在自己的手腕上,继续说道:“这叫费洛蒙,只是一种香罢了,本公主新调制出来的,给你机会试试是给你脸,你要是不想要脸也可以。”
云子晴话还没说完南棠华就一把将瓶子抢了过来,学着云子晴的样子全部涂在了自己的身上。
涂完之后还看了看云子晴的脸色,使劲的拍了拍,接着战战兢兢的问道:“公主殿下,这样可以了吧?”
云子晴转身,只笑了一下便转过身离开了。
南棠华再一次被人带走,这一次她几乎没有挣扎,只是不停的回望着云子晴,眼神中带着绝望。
云子晴重新上了轿撵,前后共八人抬了软轿,身前身后都有不少侍卫的守护,秋菊一路随行,慢慢的往公主府走去。
尊一品的仪仗本该如此,以前是想低调又嫌麻烦,所以只驾个马车就到处的逛,搞得所有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她就是想把以前该有的特权全都拾起来,省的叫人说她配不上镇国公主的名号!
很快就回了公主府,云子晴踩着下马奴的后背款款走了下来。
秋菊扶着她,一边有些不解的问道:“公主,您刚刚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南棠华啊?就她也配用那么好的东西?”
云子晴笑了笑道:“就因为她不配,所以才给她。不配的人,即便是给了她好东西,她也消受不起。”
云子晴继续说道:“费洛蒙的香气对异性有吸引的作用,南棠华现在那个样子,希望她自求多福吧。”
秋菊愣住,喃喃自语道:“对异性有吸引力?那不是好事吗?”
云子晴继续解释:“好事还是坏事,都看她自己的选择吧,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利用男人忍辱负重回来找我报仇也好,以死明志也好,选择权在她自己的手里,”秋菊沉吟片刻,接着问道:“公主,你真的不怕她找你回来寻仇吗?而且,也没把那个忠勇侯世子收拾了,恐怕后患无穷。”
云子晴笑了笑,慢慢的脱下头上的珠宝首饰,对秋菊说道:“怕啊,可是她毕竟罪不至死。如果她真的能从此学会收敛,倒是也配做我的对手了。忠勇侯势利不小,皇兄这次发作的突然,那孩子正好作为人质,从此以后得日子可以想象,这种惩罚也可以了。”
“不说她们了,皇兄叫我去相国寺,咱们现在就动身,收拾下东西,叫上春兰夏禾冬梅,还有府里的一等家丁和侍女们都跟本公主一起去。”
秋菊有些许惊异的开口道:“公主,咱们不是去受罚吗?真的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云子晴头上的发饰已经摘除完毕,更显得素净灵动,她微微笑了笑道:“就是要人多,才好浑水摸鱼啊。再说皇兄刚为我撑腰,我就是要这样排场起来,好叫人知道知道,以前只是我脾气好罢了,尊一品的名号,不仅是拿出来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