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梨随纳兰启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处气势恢宏的宅子。
大门上面的匾额四个大字,“北山别苑”
“这是你的宅子?”
“是我的”
“为何之前未听你提起?却要每天爬我的床?”
“哈哈,找人整修了一番,为了迎接梨儿。况且,梨儿的床最是舒服。”
慕容梨没理他后半句,只注意到前半句。
“为了迎接我?”
“是啊,走,我们进去看看,看看是否合梨儿心意。”
已有仆从打开大门,从前厅走到正厅,继续向里走。
纵是21世纪见过不少豪宅的慕容梨,都不禁感叹此处的华丽。
不同于皇宫的珠光宝气装饰,中式沉稳中透出的贵气都在每个细节得到体现。
摆设装饰无一不讲究,但同时不显沉闷。
纵是柱子上繁复的雕花也只会让人感觉精致与巧妙,并不会有画蛇添足之感。
进入花园,更是令慕容梨彻底惊的说不出话来。
慕容府作为离州首富的宅邸自然奢华,园林设计也是极为讲究。
但若与北山别苑相比,那只能算是一个江南小园子,显得小气。
眼前的楼榭水觞,令人心旷神怡,花草树木精妙地布置在院中。
而且院中竟有一可泛舟的湖,一眼甚至望不到边。
还有白鹭在岸边梳理羽毛,令人神往,心情舒畅。
“梨儿喜欢此处吗?”
“喜欢,很喜欢。”
“梨儿喜欢就好,不枉费我的心思。”
“这里……是你为我准备的?”
“当然。”
说着,纳兰启轻轻揽住慕容梨的腰,将她围在胸前。
“我这趟回去上不知何时回来,虽然不会太久,但是梨儿若能住在此处我会更安心,这是外祖父留给我的,众人皆知此处是我的。另外我留下向前带一队人留在离州护你安全。”
慕容梨正想开口,纳兰启接着说。
“我知晓梨儿不喜被终日拘束在宅院之中,所以我亲自监督布置,将这里尽量整修的多些奇妙之处,后院还有一片林子,那里还有温泉,梨儿可放心享用。”
“我可以保护自己。”
“是是是,梨儿可以保护自己,但我亦想保护心上之人,成全我可好?”
“嗯,行吧,不过你就不怕我狐假虎威?用你的太子近卫出门为非作歹?”
“哈哈哈,人是我留给你的,自然听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若为非作歹,我便助纣为虐可好?”
慕容梨看他温柔得笑着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倒也平静甚至有些喜欢。
这样即使把天捅个窟窿,也有人给你顶着的感觉还不赖。
“不过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梨儿需让向前他们保护你的安全,在此前提下你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向前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主子卖了,今日当班的几个影卫倒是听个清楚,都不约而同打个寒颤。
“行,我答应你,还有吗?”
“梨儿须每日与我一封信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
“啊,每天都写?那你也每天都写给我一封?”
“当然,我自是也会每日都给梨儿一封。”
“行,我答应你了。”
“梨儿的东西我会找人从慕容府搬过来,另外也找人置办了新的。”
“也好,慕容府我也想整修一番,去去晦气,不想留下那些人的痕迹。”
“梨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启,能否帮我做件事?”
“自是乐意效劳。”
“可否帮我寻下慕容府的老人?自打我母亲去世,府里忠心的老人都被打发或发卖,我想寻他们回来,一是帮助我恢复慕容府旧貌,二是守着慕容府也算是为他们养老。”
“当然可以,梨儿放心,我会找人把办好。”
又逛了逛了别苑,俩人腻歪了会,日头就已落山。
到了分别的时候,纳兰启本想等慕容梨睡着再走。
但慕容梨死活不乐意,有人那么直勾勾看着想睡着可不容易。
况且天黑赶路并不稳妥,既然认定了这个人,自当为他考虑。
于是,催促纳兰启趁天黑前启程。
俩人好不容易才分别,纳兰启只带一小队近卫回京。
与慕容梨分别后,纳兰启脸上又变得面无表情,透了冷,几人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不久,离王府内一黑影几个跳跃掠向书房,而后跪在书桌前,对书桌后那人禀报。
“太子已动身回京,只带小队近卫。”
“哦?还留了人在别苑?”
那人动了动。
“是,慕容梨也已入住北苑。”
“呵,他倒真对这丫头上了心”
那人手指在书桌上扣了扣,仿佛在想什么。
“你下去吧。”
“是。”
“有意思,慕容梨……”
离王阴笑几声,念着这个名字。
在天光破晓之时,上京北城门迎来几个飞驰而过的人影。
护城卫兵还未看清来者是谁,只听脚边被扔下一块通行木牌。
这木牌只有皇室才有,可不经任何检查直入上京。
纳兰启进京后,先是回了太子府,梳洗换衣准备进宫。
府内总管冯昌指挥众人给太子梳洗,准备完毕,众人退下,纳兰启才问。
“宫中可有何事?”
“最近并无异样,只是如意公主与奚嫔起了不快,倒也不是大事。”
“母后近日如何?”
“皇后仍是思念太子”
“嗯,知道了,这就随我进宫。”
“是。”
上京,皇宫。
皇上刚起身,正在福公公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不一会儿就有小太监进来禀报,太子来了。
皇上听到禀报倒是一愣,太子怎么这时候来了,他不是去离州了吗?
“让太子进来吧。”
“是”
几乎是话音刚落,纳兰启便步入了皇上的寝宫。
“给父皇请安。”
然后,神情慵懒地伏了伏身子。
“太子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有何要紧事啊?”
“儿子只是想和父皇一起用早膳了。”
“哦?哈哈哈哈……这日头可是从西面出来了啊。”
纳兰启嘴角勾了勾,对皇上的打趣不以为意。
自顾自地坐到了榻上,等着皇上梳洗更衣妥当。
已有宫女在偏厅,摆好早膳。
“太子应该是饿坏了吧,快来一起用膳吧。”
皇上仍接着打趣。
皇上对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这个儿子文武全才,文韬武略样样顶尖,确实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但他自小长在太上皇身边,与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并不亲近。
他有多少势力让人摸不透,他也不是没派人去调查太子,但总是被踢了出来。
这,让皇上难免有些面子挂不住。
另一方面的原因,其实皇上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嫉妒。
嫉妒的是,太子从小由太上皇亲自培养。
太上皇当年传位给现今的皇上,其实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太子的份上。
太上皇对当今的皇上还是皇子时,并不看好。
可生出来的纳兰启,倒是自小就表现出过人的天赋。
于是被太上皇带在身边,什么都越过了现如今的皇上,连太子近卫都只听令于太子。
在太上皇这棵大树的庇佑下,太子发展出何等势力。
他这个当今圣上并不知晓,多少有些打脸。
太上皇于前年驾鹤西去,好在如今这位皇上虽然能力一般,但忠孝礼义深根于心的。
没有生出什么歪心思和猜忌,与这个儿子倒是想亲近几分的。
“可有你爱吃的?没有的话让人做新的来。”
“这些倒还可口。”
“那就好,尝尝这虾饺,御厨做这个倒是拿手的。”
“谢父皇。”
纳兰启嚼了几口,咽下。
“父皇对离州贪污一案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