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明明是他自己不想说出来,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小心地透露了出去。
这让费愚的脊背上全是冷汗,要不是还有些定力,他早就浑身瘫软在地了。
要不是对方是朝廷的人,费愚早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而不是像他那位哥哥一样,只站在那里低着头。
别人不知道他那位哥哥的事情,他可是清楚的不得了。
明明父亲都吩咐过,不要对瘟疫中的药方动手,他这位大哥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蠢,明明就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想到这里,费愚就忍不住皱眉。
要不是他的这位哥哥太弱了,费愚也许会这么隐藏自己一辈子。
但是知道他这位大哥的事迹后,费愚也是不得不做出自己的思量。
虽说他这位大哥的实力不弱,但是对于一家之主来说,他还是不太够格。
至少以他的心性来说,只要有一点意外,他就会做出冲动的事情。
以费愚这些年的观察,他这位大哥,就是那种一点就燃的家伙。
要是让这样的家伙经营这硕大的一个家族,那绝对会是十分不妙的。
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
不过以这次的情况来看,费愚猜的完全正确。
要不是费愚帮忙在父亲这边隐瞒,他这位大哥也不知道露出了多少的马脚。
为了他这位大哥,费愚也是做了很多的。
比如打通官府的关系,收买底层官员,让他那位大哥的计划得以实施。
不过对于费愚来说,这次的事情也是一个意外。
至少,他完全不能够掌握一国太子的行踪。
这次太子提前到达,他虽然也是猜到了一些,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就到。
早到他做的准备,还有一部分没有完成。
要是做完了那些准备,费愚也就能够彻底隐瞒这次的事实了。
虽然就算他没有完成,也足够应对这次的事情,但是那样做也只是为了保险。
想到这里,费愚就忍不住的安下了些心。
这么想着的费愚,突然被一阵走动声打断了自己的思考。
他回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一脸疲惫样的父亲,与那位太子殿下走了过来。
费愚有些皱眉,看着他的父亲,现在的费愚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一股亲切感。
不过,这个想法才刚一出现,他就觉得十分的可笑。
对他来说,一直以来就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去到他母亲那里的父亲,就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要不是他显现出了自己的天赋,只怕也不会和这位父亲有着接触。
只是现在看到对方一脸疲惫,以及眼底透露出的一丝急切。
费愚有些莫名觉得,这位父亲好像遇到了和他一样的事情。
不,不是感觉,他父亲的那个表情就和他完全一模一样,甚至比他还要严重。
这个感觉,让费愚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随后,费愚就恢复了那副面瘫的样子。
这个时候,一直低着头的费凡也抬起了头,他很快也注意到了自己父亲的表情。
只是,他并没有什么关心自己父亲的心情。
他只想要知道,这个太子到底找自己父亲谈论了什么。
要是涉及到瘟疫的事情,那么这次的事情,绝对会影响到族长的竞选的。
但是,这绝对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费凡这时候才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父亲的表情。
只是在注意到对方一脸疲惫的样子时,费凡心中就是一紧。
他已经能够猜到,只要待会儿太子一行离开费府,他就会被宣布剥夺竞选族长的权利。
这样的事情,费凡绝对不能够接受。
要是不能够成为族长,他又怎么可能比得过眼前的这个家伙。
想到这里,费凡就有些安耐不住,想要直接询问自己父亲。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费凡就看到费愚走向自己的父亲说道。
“太子殿下,父亲,您二人已经谈完了吗?”
“太子殿下见谅,犬子有些鲁莽了,费愚,为父已经和太子殿下商量好了,你快给太子殿下道歉。”
费顶天看着自己的二儿子,然后又看着身前的纳兰启,十分严厉地告诫费愚道。
费愚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违背自己的父亲,自然十分顺从地回答道。
“太子殿下请原谅草民的冒失。”
“无碍,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那本宫就告辞了。多有打扰,还请费家主见怪。”
纳兰启十分爽快地回答,让费顶天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自从他带着纳兰启去了书房交谈,费顶天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纳兰启每次的提问,都好像是对他进行惩罚一般,让人只觉得一阵畏惧。
他每次回答,都要再三考虑,反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说出来。
这对于费顶天来说,就像是和云州的那几个老狐狸谈生意一样,不是一般的累。
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就好像是度过了一年之久,让费顶天只觉得是用生命在运转大脑。
不过,还好,这位太子殿下马上就要走了。
要是再来一次,费顶天只怕都要思考,要不要不顾一切将这位太子留下了。
虽然那样的最终情况是让他的家族被灭,但是为了不再经历一次刚刚的事情,费顶天认为有可以实行的可能。
只是需要做的准备还是要有的,毕竟他可不是白痴。
但是能有人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那位和他不太亲近的小儿子,竟然突然露出那种神情。
这就有些让他不能够理解了,难道他也遇到了和自己类似的事情?
费顶天突然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一脸笑容的太子妃,然后在观察了一下太子妃周围的那些人。
费顶天只感觉,自己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不过正是如此,才让他觉得这其中绝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只是,现在不是询问自己儿子的时候。
只有等待太子一行离开,他再来询问比较妥当。
这么想着,费顶天就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这次到来,可真是费家的荣幸更是百姓的幸运,为了表示草民的诚意,草民现在就让人准备马车,送太子殿下一行回去。”
费顶天的话,真实的体现出了纳兰启的威信。
要不是慕容梨知道费家和云家的纠纷,只怕都要相信对方的鬼话了。
只是,任谁都不会拒绝一国太子的拜访。
要是不好好地招待,那不是告诉其他人,自己又不臣之心吗。
纳兰启的回答,也是十分的简单。
“不用了,本宫的马车还在外面候着,就不劳烦费家主准备了。”
“哪里哪里,不劳烦不劳烦,太子殿下能够来到寒舍,已经是草民的荣幸了。”
慕容梨听着费顶天的一席话,也是无语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么客气的套近乎,让慕容梨实在觉得有些无聊。
慕容梨看着费顶天,然后说道。
“费家主,本宫这就告辞了,多有打扰。”
“太子妃殿下客气了。”
“费家主止步。”
“那草民就不相送了。”
说完后,慕容梨就和纳兰启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费府。
看着纳兰启一行离开了费府,费顶天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他刚刚表现出来的十分镇定,但是他知道,那些只不过是表象。
刚开始知道对方是太子殿下的时候,他也是十分的惊讶。
不过,知道对方并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费顶天也是放松了一些。
但是,经过刚刚的交谈来看,这太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
早知道这位太子十分的厉害,但是只有亲身交谈后,费顶天才知道了其中的恐怖。
那比起他以往对付过的任何人,都要来的厉害。
想到这里,费顶天也是沉了沉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