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柔声笑道:“这是殿下和明姑娘吧?画的真漂亮,想不到她不但医术好,水性佳,画画也如此厉害。”
慕容御也很意外。
因为前世明无忧从未露过这一手。
白嬷嬷又说:“殿下戴的这面具上的火焰痕迹,她也画的一模一样,看来她把那时候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呢。”
面具上的火焰痕迹,非常的微小。
若不是白嬷嬷提醒,慕容御都没看到。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幅画,想起她那一日在百善堂与他说“我这两年时常想起你”。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在这两年里时常想起他?
明明早已经想好,不要和她有任何牵连,现在竟然都忘了。
他想,其实白嬷嬷那天说的话不错,没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可以阻止的。
她前世那么憎恶他,是因为行馆失身,以及诸多误会。
如今没了失身那回事,她不会那么憎恶他,是不是连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可以重来?
或许她现在对他还没有那么多的喜欢,但时日久了,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喜欢自己?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情有点儿激动。
慕容御的手忍不住落到了那副画作少女的脸上,他开始有一些期待,可是转瞬他就想到,自己派人送了龙涎香过去。
这样……她有了喜欢的龙涎香,岂不是不必再找他去单独待一待?
慕容御皱了皱眉,忽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先前太冲动了。
……
却说云子恒和云子墨回家之后,立即照着明无忧给的方子抓了药煎好。
狐尾草也用了。
那狐尾草真是离谱的过分,拿着的时候便觉得恶臭一片,煎药之后,整个别馆里面全是那种狐臭味,臭的让人无法忍受。
至于那煎出来的一碗药,更是让人闻一下便要作呕。
秋棠满脸难色地端着那碗药,下意识地别开脸,“公子,这个真的能救小姐吗?!”
“肯定可以!”云子墨沉着脸催促:“快喂给柔柔喝下去。”
说着,他上前扶着傅柔靠在自己怀中。
秋棠硬着头皮端着药也凑到了傅柔跟前去。
过度的恶臭让傅柔反射性的皱眉,送到唇边的勺子她也偏开头躲避。
云子墨沉声说:“这可不行,必须得喝下去,不然她等会儿又该痛醒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捏住傅柔的鼻子,命令道:“快灌!”
傅柔下意识地张了嘴。
秋棠也顾不得别的,赶紧把汤药给傅柔灌下去。
但是太臭了。
傅柔这些年养尊处优,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这种气息刺激到了舌苔,她人虽然昏着,却是下意识地呕吐。
这怎么行?!
云子墨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硬了捏着她的鼻子,让秋棠给灌了三大碗下去。
虽说她也吐了不少出来,但到底也是咽下去一些。
云子墨把人放了回去,略微放心了一些,叮嘱秋棠道:“看好柔柔,我去换身衣服,等会儿就来啊。”
秋棠欲哭无泪。
这么臭,她也想换衣服啊!
涤尘居里,云子恒也被臭气熏到。
着实是太难闻了。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吩咐一声:“在府上四周熏些香草,去去味道。”
“是。”清风应着,示意下面的管事照做,一边迟疑地问:“这个药也不知道对那位柔柔姑娘有没有用,要是没用,可真是太折腾人了。”
“应该有用。”云子恒淡声说:“早点休息吧,明儿可还有要紧事办。”
“是。”
……
云子墨回院子去,用胰子把自己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刷洗了两边,才换了一身青色劲装往傅柔那院子去。
院子里虽然已经熏过香草,但气味还是很浓。
云子墨顾不得这个,担心地坐到了傅柔床边去,“她醒过没?”
秋棠摇头:“一直没醒,这药会不会没用啊?”
云子墨剑眉一皱:“要是没用,我绝不会放过那个明无忧!”
这一晚上,他就守在傅柔的床前寸步不离。
天明,傅柔睁开眼睛,悠悠地坐起身。
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痛消失了,真的不疼了!
她忍不住抱着自己,脸上露出狂喜了。
“柔柔!”坐在床边的云子墨也醒了,满脸喜色地说:“你……你好了是不是?!”
“对!哥哥,我不痛了!”傅柔连忙放下手,高兴地说:“哥哥真厉害,一定是你找了冷神医帮我治好的,对不对?!”
“呃。”云子墨顿了顿,“不是冷云,是那个明无忧给的方子。”
傅柔一怔。
明无忧那天还说要切掉她的……,会这么好心给方子,解决自己的痛苦?!
云子墨很快说:“好了好了,反正已经好了,谁给的方子也不重要,柔柔啊,你想吃什么,哥哥吩咐人给你准备……对了,那药实在是难闻的厉害,我让人准备好香汤,你先洗洗!”
云子墨站起身便出去吩咐了。
傅柔皱着眉头,左右嗅了嗅自己的身上。
先前醒来的时候,只反应到自己不痛了,太过高兴,竟然根本没闻到这味。
这、这是什么味道?!
傅柔的脸色瞬间变得几近扭曲。
她这辈子,即便是小时候在傅家受苦,都没闻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香汤送进来的那一瞬,傅柔几乎是立刻就进了浴桶之中,她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擦洗自己的身体。
伺候在一旁的秋棠不敢说话。
等清洗好了出来,她问:“还有味道吗?”
秋棠僵硬地说:“好像……还有点……”
傅柔咬牙:“再让送水来!”
就这样,她几乎用了两个时辰,都在清洗自己的身体,身上几乎要被洗的脱了一层皮。
等在院子里的云子墨有点担心,“柔柔,别洗了,你都还没吃东西,先用点早膳吧?”
傅柔心里无比气愤,然而与云子墨说话的时候,却刻意压着声音,一副温柔乖巧地样子:“好,哥哥等我一会儿。”
她想,洗了这么久,应该可以了吧?
她吸了口气坐在镜台之前,实则她自己已经被那味道冲的什么都闻不出来了。
秋棠小心翼翼地帮她整理头发。
等穿戴好了,到了院子里,傅柔温柔有礼地对着云子墨俯身行礼:“这次柔柔差点就活不过来了,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