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太医了,听说连皇后娘娘都没有去东宫看过,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重病。”
冯嬷嬷心里是窃喜的,楚恒得的病越重越好,病死了才好,这样楚王殿下就没什么对手了。
叶知秋都没去过东宫?楚恒若是真的生病,叶知秋怎么可能还能安心坐在正阳宫内,早就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叫到东宫想办法了。
“冯嬷嬷,将刘太医叫来,太子殿下病了,皇后娘娘不管,本宫可得去看望一下。”
根据南楚的律例,各地藩王无召不可私自进京,但是这京中的皇子,将军无召亦不可私自离京,楚恒做的事情,真是给了她一个大机会。
“娘娘,这太子殿下也不知得了什么重症,您真的要去看望吗?”
冯嬷嬷没搞明白沈落羽的想法,这连皇后娘娘都不敢去看望太子殿下,自家娘娘怎么还争着去啊?
“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冯嬷嬷将刘太医带到了沈落羽的面前,刘太医看沈落羽面色红润,心情很是不错,完不像是生病了。
“不知娘娘宣微臣来所为何事?”
刘太医是皇帝特意为沈落羽选的太医,专门医治沈落羽的旧疾,由此也能看的出来皇帝对刘太医医术与人品的信任,这也是沈落羽找刘太医的原因,刘太医的话,皇帝肯定会相信。
“本宫今日听说太子殿下病了,这太子殿下虽然不是本宫亲生的,但是太子殿下毕竟是储君,事关国事,本宫身为南楚的子民,也想关心太子殿下,所以准备让刘太医去看看太子殿下的病情。”
沈落羽说的这番话要是让皇帝听到了,皇帝肯定要夸她大度,明白事理了。
但是这刘太医有的地方就不明白了,东宫内本就有个萧夜,京城内医术最厉害,现在还有个是神医门门主的林侧妃,那些人的医术肯定要比太医院的太医高的多,哪儿需要他们这些人去显摆?
况且这沈贵妃自己都说了,太子殿下不是她亲生的,皇后娘娘都不急,她急什么?
但是沈落羽毕竟是贵妃,这些话刘太医也就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表面上还得照着沈落羽的吩咐做。
沈落羽带着刘太医往东宫去,林清挽早就在路上安排了人,她知道楚恒不在京的这件事情瞒不了太久,肯定有人会来东宫“看望”楚恒。
“娘娘,沈贵妃带着太医已经在半路上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萧寒呢?让他易容成太子殿下的样子躺到榻上装病。”
林清挽要是没有记错,萧寒和楚恒的身形相似,让琉璃帮萧寒易容成楚恒的样子,骗过沈落羽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雨染一时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好主意,只好听林清挽的话,她跑出去将萧寒拉到了霜兰殿内。
萧寒原本还在东宫内巡视呢,然后雨染突然就冲过来拉着他就往霜兰殿走,吓得他还以为林清挽出了什么事。
“琉璃。”
林清挽就叫了琉璃一声,琉璃就已经准备好动手了。
萧寒不知道琉璃要干什么,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先看了一眼雨染,然后才看向林清挽,“娘娘,这是要干什么?”
“沈贵妃带着太医来看望太子殿下,现在太子殿下不在京内,只能由你装一下了。”
“这不合适吧…”
萧寒是个比较死心眼的人,他就是觉得自己不能假扮太子殿下,自己差了太子殿下那么多,肯定会被人认出来啊。
“你别那么多话了,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到时候真的出事儿了,我们都跑不了。”
雨染都着急了,萧寒也不敢再拒绝了,只能由着琉璃摆弄。
林清挽很相信琉璃的易容术,而她也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安排,所以就先走了出去。
林清挽看到了端着盘子的雨惜,她将雨惜叫住了。
“娘娘。”
“这是给萧夜的吗?”
“是的。”
林清挽接过了雨惜手中的盘子,“你现在去正阳宫找皇后娘娘,就说沈贵妃来东宫了,这个东西我帮你送过去。”
林清挽本来就打算去找萧夜,现在帮雨惜送东西也就是顺便罢了。
沈落羽既然带着太医来东宫,她一定是知道了楚恒不在京中的事情,所以哪怕萧寒易容成楚恒的样子骗过了太医,沈落羽也不会善罢甘休,她没有能力将沈落羽赶出东宫,能让沈落羽离开的人,只有叶知秋了。
萧夜还在研究他那点药材,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连头都没有抬就以为是雨惜。
“这么久才拿来,你想饿死我啊,我现在有点忙,你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就好。”
林清挽听到萧夜的这番话,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她不知道雨惜是怎么受得了的,看萧夜这个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这要是换成她帮楚恒拿东西,楚恒这个态度,她肯定一个月不会理他。
林清挽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偏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宠坏了。
萧夜其实也感觉有点奇怪,这次雨惜怎么没有跑回来收拾他?以前雨惜每次帮完他的忙,他这么说话,她都会跑过来把他的药材扔到地上踩几脚。
萧夜抬起了头,看到了站在那边的林清挽,他自己吓的手一松,药材掉到了地上。
“萧夜见过侧妃娘娘。”
萧夜赶紧走过去行礼,结果他自己踩到了他刚才掉到地上的药材上。
他现在真的是打自己几巴掌的心都有了,不是雨惜去帮他拿药的吗,怎么突然变成林清挽了?
“娘娘,刚才那个…属下还以为…”
萧夜觉得自己怎么解释都不太对,所以说话磕磕巴巴的。
“刚才的事情我明白,你以为是雨惜而已,现在有出戏需要你演一下,收拾收拾到霜兰殿一趟。”
楚恒生病了,萧夜怎么能不在身旁侍候呢,他们这场戏要是想演的真实,萧夜必须得在。
林清挽说完就离开了,并没有责怪萧夜的意思,萧夜回去捡自己掉到地上的药材,结果发现已经被踩坏了,他这次是真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好不容易要成功了,现在又毁了。
林清挽回到霜兰殿,看到琉璃站在殿外,“都准备好了?”
“萧侍卫在换衣裳,马上就好了,琉璃保证姐姐一定分不出来。”
琉璃对自己的易容术非常自信,再加上萧寒跟在楚恒身边这么多年,楚恒的动作神态他一定能模仿的出来。
雨染将霜兰殿的门打开了,林清挽走了进去,她看到“楚恒”半躺在榻上,脸色还有些苍白。
林清挽承认她第一眼的确是没分出来真假,但是当他看向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楚恒是假的了。
“姐姐,怎么样,还算成功吧?”
“骗过沈贵妃应该足够了。”
林清挽的答案不是琉璃想要的,难道是萧夜这样子没有骗过林清挽?但是自己和雨染看的时候都觉得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琉璃第一次对自己的易容水平产生了怀疑。
琉璃现在哪里会明白那个道理,一个人如果真的在意另一个人,哪怕别人装的再像,还是能看出来不同之处的。
“贵妃娘娘到——”
她们才刚刚准备好,沈落羽就到了。
沈落羽走进门,雨染和琉璃欠身行礼,萧寒躺在榻上,他下意识的想要下榻行礼,都已经有起身的动作了,但是被林清挽按住了。
林清挽站起身走到沈落羽的面前,“参见贵妃娘娘,太子殿下身体不便,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林清挽这么说其实也是给沈落羽面子,楚恒是太子,是储君,沈落羽不过是一个妃嫔,楚恒的身份比沈落羽还要高一些,之前楚恒见到沈落羽点头示意,不过是给她面子而已,就算一句话不说,沈落羽也挑不出楚恒的问题。
“太子殿下身体不适,本宫自然理解,这不特意为太子殿下请了太医院的刘太医。”
沈落羽看到了刚才榻上的那个“楚恒”想要起身下榻给她行礼,却被林清挽拦住了,既然是个假的,那么肯定会露馅儿,她不急。
“刘太医,赶紧为太子殿下把把脉。”
“这…”
现在是在东宫,不是在长乐宫了,刘太医对沈落羽的命令就没有那么听从了,他开始犹豫了。
“贵妃娘娘一片心意,太子殿下收下了,刘太医,这边请。”
林清挽亲自将刘太医带到了“楚恒”的面前,让刘太医仔仔细细的看清楚面前的人的模样。
“劳烦刘太医了。”
林清挽每说一句话,刘太医都会心虚一分,神医门门主在这儿站着,哪里需要他为太子殿下看病,但是沈落羽就在身后站着,他也不能不看这个病。
刘太医在众人的注视下将手指搭在了“楚恒”的脉上,他觉得“楚恒”这个脉象很奇怪,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
刘太医额头上都是汗,他还没有看出来是什么病,自然不敢将手收回来,只能用另一只手不断的为自己擦汗。
沈落羽等了半天,这刘太医还没有诊好。
林清挽自然是不着急的,刘太医看越久越好,只要刘太医没有说诊断结果,沈落羽就只能站在那里等着而这也给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叶知秋现在应该刚刚出正阳宫吧。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刘太医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刘太医,太子殿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沈落羽等了那么久,都快急死了,这“楚恒”明明就是假扮的,那他肯定也是在装病,真不知道刘太医看了那么久都在看什么。
“启禀贵妃娘娘,林侧妃,太子殿下脉形散乱,乍疏乍密,老臣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沈落羽没想到这刘太医看了半天,结果告诉自己不知道“楚恒”得了什么病,那她和他们耗了这么久的时间,不都白费了吗?
“老臣听闻林侧妃乃神医门门主,不知道侧妃娘娘可否赐教一番,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沈落羽还没有说话,这刘太医就向林清挽求学了,沈落羽是来想办法证明楚恒不在京城的,可不是为了当好人让刘太医认识林清挽的。
“清挽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所以对外才只是称病而已。”
沈落羽也不想听林清挽和刘太医两个人在这里演了,她直接走向了楚恒,才走了两步,就被林清挽叫住了。
沈落羽以为林清挽是害怕她会认出来榻上的这个“楚恒”是假冒的,所以她根本没有理会林清挽,直接走了过去。
“楚恒”的脸原本是背对着沈落羽的,但是当他听到林清挽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他直接转过身一只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让沈落羽看清楚他的样子,随后就是剧烈的咳嗽。
“楚恒”赶紧拿过枕边的手帕,沈落羽被“楚恒”的咳嗽声吓的停住了脚步,万一她想错了,楚恒真的得了什么重病,传染她怎么办?
沈落羽看清了“楚恒”的样子,的确是楚恒的模样,但是她看到楚恒手中的手帕染红了之后,她赶紧后退了几步。
“贵妃娘娘您能来看望楚恒,楚恒很感谢您”,楚恒又咳了几声,“母后原本想来看望的,但是楚恒现在这个样子,怕母后看到了难过,也就没有让她来。”
沈落羽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叶知秋一直都没有来看望楚恒了,要是自己的洵儿病成这样,她也一定会担心的。
林清挽看沈落羽走了回来,觉得她多半应该是相信了。
“太子殿下这病,清挽也不知道传不传染,所以贵妃娘娘您这几日一定要注意身体。”
沈落羽听完林清挽的话,还是抖了一下的,但是她刚才好像没有靠的很近,应该不会被传染上吧。
萧夜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林清挽让他过去将药给“楚恒”服用。
萧夜这个人不太会演,但是他不在,戏又不够真,当萧夜走到榻边看到榻上的人时,他差一点就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