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
听到沈纤雪的话，蒋氏对柳雪凝的身份便确定无疑了。
心中的怒气忍不住，顿时吼了出来，带着凌厉的恨意，完全忘记在场的都有谁。
“是我如何？”
柳雪凝一改先前的忧郁，眉梢微挑，眸光冷冽的望着蒋氏，不躲不避，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其实，柳雪凝身怀绝技，堪比男儿。
只是在沈傲天面前太过退让，在其他人面前，从未懦弱过。
但背后伤心终是难免的。
“你为什么会回来？”
蒋氏颤抖着身子，面带恨意的看着柳雪凝，真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活剥了。
她为什么会回来。
她为什么没有死在外面。
这个时候她回来做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沈霜华也是恨的。
她一心想要嫡女的身份，处处算计。
但柳雪凝一回来，她所有的期望就都泡汤了，她怎能不恨。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还没失了理智，伸手悄悄的拉了拉蒋氏的袖子，而后看着沈傲天道：“爹，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府吧。”
她眼里完全没有柳雪凝，似乎根本不认得这位嫡母似的。
“沈大将军，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沈纤雪忍不住嗤笑一声，“她看到我娘莫说行礼了，连句话都没有，这么猖狂的庶女，按理说早该被轰出家门了不是？”
嫡庶尊卑，一个嫡字不知道压垮了多少人。
沈霜华面色青白交加，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柳雪凝转过头去，不想看这对母女。
“霜儿，向你母亲行礼。”
就在这时，沈傲天忽然开口，面色严厉的看向沈霜华，责令她向柳雪凝行礼。
听到‘母亲’二字，沈霜华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双手紧紧攥着帕子，不想开口。
“霜儿，你听到没有！”
沈傲天登时大怒。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柳氏她有多少年未曾回来了。”
蒋氏将女儿拉到身后护着，皱着眉头道：“就算她真的回来，娘也是不认的，所以老爷你何必强迫霜儿，况且当时霜儿才多大，她根本就不认识柳氏，如何能称呼她为母亲。”
“蒋姨娘这话说的不对吧，娘亲离开的时候，我尚且都有记忆，更何况比我大几岁的沈霜华，难道说她脑子不好使，小时候的事根本记不住？”
沈纤雪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蒋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伸手去拽沈傲天的胳膊，劝道：“老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蒋氏，你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沈傲天伸手推开蒋氏，毫无情面可言。
“老爷，你，你这什么意思？”
蒋氏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身为妾室应该做些什么，你难道不懂。”
沈傲天并不看她，而是继续对沈霜华道：“霜儿，身为庶女，你也该懂嫡庶尊卑的规矩。”
妾室与庶女两个词，可谓是蒋氏与沈霜华两人最不能承受的。
因此听到这话，二人同时愣在原地。
许久，沈霜华回过神来，愤愤的看了柳雪凝跟沈纤雪一眼，面色铁青的离去。
根本就没回沈傲天的话。
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老爷，妾身帮你打理这个家这么多年，想不到最后你心里装的却还是柳氏这个在外风花雪月的女人，妾身……”
“啪！”
蒋氏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傲天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极为响亮，整个酒楼都能听到。
“住口！”
蒋氏还没回过神来，便见沈傲天冲着她怒道：“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阿凝的一句不是，你便立刻从将军府滚出去！”
“什么？”
蒋氏捂着发痛的脸颊，怔怔的看着沈傲天，不敢相信。
他竟然动手打她，还要将她赶出去。
其实，这是沈傲天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以前无论蒋氏做过什么错事，甚至出手算计他，他都没动过手。
这次着实怒了。
“既然作为妾室，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
沈傲天冷冷的别过脸去，语气厌恶。
蒋氏转眸，恶狠狠的看着柳雪凝，想要开口大骂，碍于沈傲天一身的冷气，却终究没敢开口，最后气冲冲的转头离去，连那背影都带了三分恨意。
沈纤雪顿时抽了抽嘴角。
明明是她老爹动的手，为什么都怪她娘头上？
“凌瑶、南靖酒楼该打烊了，送客！”
沈七姑娘心情极为不好，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怒喊了一声，让二人送客。
“沈将军，我们酒楼该打烊了，请您回去吧。”
南靖毫不客气的走上前，伸手赶人。
凌瑶也道：“沈将军，请您不要耽搁我们歇息。”
两人对沈傲天颇有敌意。
毕竟柳雪凝是逍遥宫宫主。
对于宫主的负心人，他们当然不客气。
沈傲天没有动，目光一直放在柳雪凝身上。
“娘，天晚了，你还不去休息。”
沈纤雪见柳雪凝没有动，顿时眸光一闪，皱眉道：“你可别看沈大将军刚刚下手蛮重的，他上次打我的时候，下手比这重多了。”
沈傲天顿时一愣，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果然这个女儿最会往他心口插刀子。
“你爹打你？”
柳雪凝顿时目光讶异的望向女儿，怔怔的不敢相信。
“难道我还能说谎不成。”
沈纤雪哼了一声，面色清淡。
柳雪凝转头，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沈傲天问道：“沈傲天，你是不是真的打了雪儿？”
沈傲天不语，沉默的很。
看到他这样，柳雪凝心中便有了数。
毕竟夫妻多年，对这人的性子很了解。
他对她从不撒谎，为难的时候便会沉默。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女儿！”
柳雪凝顿时怒了，冷着一双眸子道：“你知不知道当年雪儿生下来就中了毒，我费尽千辛万苦才保住她的性命，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女儿能活命，我会狠心离开她多年吗？”
“她一个人在将军府过的已经够苦了，你不疼她没有关系，可你凭什么打她，你凭什么！”
柳雪凝此生最疼的是女儿，最愧对的也是女儿。
所以当她听说女儿挨打的时候，心中压抑的怒火跟委屈，顷刻间便都发泄了出来，无法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