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和沈煜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官集团怎么甘心拱手交出兵权?
两人想不明白。
朱见济看着一箭之外的两人,大声道“叛将陈友、沈煜,还不自缚于阵前,犹可得全尸,再执迷不悟,休怪孤不给汝等体面。”
陈友哈哈大笑,“事到如今,还要什么体面?” m.❉✳✧✪✵vodtw.la
又长叹道“武清侯石亨命丧正阳门时,我还说堂堂侯爷竟不如一稚童,如今才知自己是小丑,殿下之举谋宛若天秀,我等输的不冤,只是有一事不明,想问个清楚,常琇是不是你的人?”
石亨动乱后,常琇开始怂恿沈煜拉拢自己拥护上皇复辟。
现在想想……从那时就落入了圈套。
陈友怀疑常琇背后有人。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太子殿下。
朱见济摇头,“不是。常琇已经死了,被人灭口,孤会查清楚是谁让常琇来怂恿你们造反,他们居心又何在,到时候孤会让他们知晓何谓君王之怒。”
太子辇驾后面的群臣面面相觑。
还有这等隐情?
收买常琇怂恿陈友等人武力复辟,可以打压武将勋贵,但也说不准真想趁机拥护上皇复辟,嫌疑最大的,是已被陛下砍了脑袋的王直、张凤和俞士悦。
陈友哈哈一笑,果然,被人当棋子利用了。
必然是文官集团!
无所谓了。
拔出腰间战刀。
看着前方。
那里就是北京城。
那么近又那么远。
永远也走不进去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没有回头路。
活着,只会比死亡更痛苦。
那就杀吧。
作为沙场武将,死在沙场,也算死得其所。
对沈煜笑道“来世再做兄弟。”
沈煜其人,虽然品行不好,但当兄弟很合格,闻言大笑一声,豪气云天,拔剑,“能一起并肩厮杀
剑指朱见济,怒吼“小儿,来战!”
朱见济心里呵呵冷笑。
老子傻么。
和你拼刺刀?
陈友和沈煜纵马狂奔,无畏死亡,以蚍蜉撼树之姿冲向大军。
朱骧拔剑“杀!”
数百儿郎杀将出去。
朱见济从一旁拿起东风狙击枪,这是一次实战练枪的机会。
战马扬蹄,尘土飞扬。
两个人,两匹马,两把刀。
迎向数百人。
无惧死亡。
阳光从侧面打在两人身上,黯淡了刀光剑影,在鼓角争鸣中,竟有些许悲壮。
砰!
一声闷响。
朱见济猛然后仰,一屁股跌坐在辇驾上,咧嘴嘀咕了一句,还是太泼辣了,得让军器监解决后坐力的问题。
随着枪响,纵马狂奔的陈友倏然间倒飞落地。
血花洒落。
落地之后就没了声息。
沈煜仿佛没看见一样。
一人,一马,一剑。
冲入人群。
一瞬即落幕。
朱骧纵马回到太子辇驾前,对朱见济道“殿下,叛军怎么处置?”
朱见济想了想“接受投降。”
如果他们是随陈友、沈煜一起来攻京畿。
杀。
但他们追杀陈友和沈煜而来,悬崖勒马了,那就仁慈一次。
毕竟有数千人。
之后把他们打散,流放边军。
又对朱骧道“后面的交给你了,记得看看陈友和沈煜身
第九十九章 完美收官(2/2)
上有没有金刀。”
朱骧立即带人前去,没过多久,数千叛兵下马的下马,卸甲的卸甲,被就地圈禁起来,等候朝廷处置。
此时唐兴的大军到了。
时间正好。 ✹m.vo✶dtw.❄★l✩a
就算没有朱骧领军在城前设防,唐兴也恰好在陈友、沈煜等人攻城时杀到。
可保京畿无恙。
朱见济回首看了一眼百官,道“各回衙门罢。”
可惜了。
雷声大雨点小。
本来想在众臣面前表演一场前后夹击全歼数千人的大场面,顺便让幼军适应沙场,结果叛军来了这么一出。
无所谓了,陈友和沈煜的死,已经足够震撼那些读书人。
回乾清殿。
看见儿子平安归来,朱祁钰松了口大气,具体情况已有锦衣卫先一步回报,也没多问,眉飞色舞的道“方瑛想绕开固安县,不过郝义率领腾骧武骧四卫拦住了,随后朱永和河北都司的人赶到把方瑛包了饺子,饶是如此,也是一场惨胜,方瑛战败后自戕,河南都司都指挥使张标扮成小兵,跑了。”
一切都在推演之中!
得知方瑛、陈友、梁珤和沈煜有可能造反后,朱见济就找他商量,说这是个机会,既可以铲除投机势力,又有从于谦手中拿到兵权的可能。
朱祁钰当时提出疑问,万一方瑛等人造反成功怎么办?
朱见济立即给他做兵力推演。
只要是于谦决断出征挂帅人选,就必定出现预料中的局面。
朱祁钰才决定走这一步险棋。
结果……
成了!
朱见济略有不满“还有漏网之鱼?”
郝义、朱永和河北都司的都指挥使吃干饭的么,拥有绝对兵力优势,形成了包围,竟然让河南都指挥使张标逃了。
朱祁钰道“战场
朱见济哦了声,“你又懂了?”
朱祁钰吹胡子瞪眼睛,“老子比你懂!”
老子当年好歹直面过瓦剌兵锋,和于谦、石亨等人也彻夜讨论过用兵之道,岂是小兔崽子你看点兵书就可以比拟的。
朱见济一想也是,问道“梁珤呢?”
朱祁钰乐道“一早的军报,梁珤被叛将砍了头颅,其部投降,众多叛将在押送回京畿的路上,不过……有个状况。”
朱见济心里一跳,“又有意外?”
朱祁钰“杭敏下令回师,但在涿州的亲军二十六卫指挥使,说大战之后溃兵流蹿,应先行剿灭,反正就是各种借口,不听杭敏的军令。”
问道“会不会是于谦的意思,想和咱们谈判什么?”
有不好的预感。
于谦该不会要造反了吧……
朱见济笑道“我知道老朱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于谦不可能造反,估摸着亲军二十六卫的指挥使是在等封,也在等于谦的表态。”
朱祁钰松了口气,经过两次叛乱,现在朱见济说什么他都觉得对,问道“那怎么办?”
朱见济笑道“不急。”
让那些兵马留在涿州也无妨,到时候谁跳出来就收拾谁。
道“收尾了,老朱收起你的圣母心,该贬职的贬职,该杀头的杀头,该封赏的也要封赏,另外,有空了,想一下亲军二十六卫和团营如何改制。”
兵权之争才是重头戏。
朱祁钰瞪眼,“你呢?”
朱见济打了个呵欠,“我重点去查常琇那条线,看是谁躲在暗处算计咱们父子。”
还有一件事。
处置堡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