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茂!”
县衙一众衙役大喊一声,破门而入,团团将谢二一家几口为围了起来。
谢二一家顿时吓的不行。
哪怕的读书人,但是读书人也嫌少有机会跟县太爷打招呼。
谢二是最冷静的一人,他率先起身,对着衙役们问道:“不知道几位官爷,前来我家做什么?我家可都是良民。”
衙役们得了消息。
这一次必然要让谢家的老爷子谢茂在牢里过活个半年,谁求都不好用。
“你是谢茂?”衙役问道。
“在下谢子尧,乃是乐墨书院的学生,谢茂是我爹,不知道他所犯何事?”谢二看着衙役询问道。
“谢茂?”衙役看向了有些怯怯,在场年龄最大的一个男人。
“草民是。”谢茂害怕的缩着肩膀,站在原地讷讷应道。
“你四日前,是否在赌坊借银一千两,将媳妇卖与赌坊?你犯了买卖入口的嘴,咱们要抓你回县衙。”县衙说道。
谢老爷子顿时慌了。
“我,我……”讷讷了两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求救似的看向谢二。
“这位官爷,赌坊借钱,乃是你情我愿,还不上钱财,以人来抵,也是自然。这怎么能算拐卖人口?”谢二询问道。
他看着几个衙役,目光渐渐不怎么好的说道:“在下不才,但也熟读大宣律例,拐卖人口的确是罪,但我爹这种事情,可不是拐卖人口。”
“这你怕是不知道?这上河赌坊与镇上的春香楼乃是一丘之貉,其下隐藏着买卖人口。至于你爹?”衙役看了一眼谢老爷子,又扫了一眼谢二道:“我记得卷轴上说你们一家是东临村的?东临村那么穷的地方,你爹借一千两,这不是明打明的买卖人口?县太爷说了,但凡与赌坊借五百两以上,以人来偿还的,都以买卖人口论处。谢二公子,你该不会明智律例,还想要触碰律例吧?”
谢二被堵了一下,有点被噎住。
“来人,将谢茂抓起来。若有阻拦反抗,便以拒捕论处。”衙役说道。
谢二还想说什么?
但衙门已经动了起来。
谢老爷子想要反抗,他看一眼二儿,发现他没有任何动作,只能乖乖被衙役抓起来。
“这位官爷,不知道我爹要关多久?”谢二询问道。
“这个就不确定。你爹作为一个贫苦之家,一张口就是一千两,县太爷如今可是按照借银的多少来论,你爹这情况,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衙役说道。
“只是被关?”谢二问道。
衙役垂眸认真的看了一眼谢二,只觉得他这话问的很是奇怪,便反问道:“你还希望什么?大刑伺候?”
“怎么会?”谢二连忙说道。
“好了,我就将人带走了。另外呢,若你愿意将那一千两充公的话,你爹说不定够可以免去牢狱之灾。”衙役看了一眼谢二,临走之前例行公事的说道。
毕竟县衙大牢关的人多了,也是一笔不大不小的开支。
衙役留下一句话,带着谢老爷子离开。
程没有耗费多长时间,然而谢家人除了谢二部懵了。
等谢老爷子被带走,看不见身影。
谢老太太连忙对着二儿子说道:“二儿啊,你可要救救你爹啊!你爹怎么能去牢里啊?他都那么大年纪了。”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谢二口中说着,人去坐回了桌子上。
一千两。
自己爹爹不过最多被关上一年。
但有了这一千两,来年科举,他就有足够的钱结交权贵,甚至提前购买试题。
到时一朝高中?
他凭着身份,必然能拿捏谢茯苓。
谢二坐下来吃饭,动作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谢老太太想要谢二赶紧去,但看着谢二的模样,话却是不敢说。
对这个二儿,她是害怕多过喜欢。
而谢二的妻子看了一眼谢二,便也不放在心上。
谢二的亲爹,他都不在意。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能力?
只是,她对谢二的凉薄,又有了一个人认知。
抬头间,她又看了一眼女儿,发现女儿神色自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同样凉薄的可怕,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个家,不能待了。
她得想办法离开,而且离开前,一定要带一些银子。
一千两。
也不知道谢二将那些银子藏到了什么地方?
谢二的妻子低垂着头,看起来恭顺内敛人,然而心中却忍不住打起了那笔钱的主意。
饭桌上特比的安静,这种安静,令人窒息。
谢老太太第一个受不了。
她想催促二儿,但却不敢,最后她起身道:“我去衙门那边看看,看看你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谢二没有阻止。
谢老太太起身一溜儿离开,朝着县衙走去。
到了县衙,便发现衙役们抓了不少人。
“怎样啊?什么情况?”衙门外有人喊道。
“县太爷凭什么抓我儿子,我们借钱,卖媳妇儿,公平交易,哪里拐卖人口了?”有个妇人喊道。
谢老太太也是这样的想法。
而这样的想法,前来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乎都是这样的想法。
他们认为媳妇就是他们的财产,他们想买卖就买卖。
然而,不管他们说什么,县令这一次铁了心要整治一下,但凡超过五百两借贷的人,部一视同仁。
谢老太太跟在人群之中,看着县太爷办事,看着衙役们嘲讽他们没人性没良心,最好将人关入大牢。
一百两一月。
一千两,就是十个月。
十个月,老头子要被关十个月?
“老头子,老头子。”谢老太太见谢老爷子要被关起来,顿时担忧难受的喊道。
“老太婆,你快回去让二儿将钱交给县衙充公,县太爷说了,只要钱充公,就会放了我们。”谢老爷子说道。
大堂上。
不少同样借贷的人,还了银子之后,只是被口头训责了一番,便给放了。
谢老爷子从来没有来过县衙,也从来没有坐过牢,先天就对衙门对大牢有一种恐惧。
这会儿自己要坐牢,也顾不得一千两了,只想着自己没事就好。